了。 她发疯一样挣脱了束缚,一把摘掉脸上的头套,眼前的场景只能用可怕来形容—— 母亲和父亲双双倒在老旧的地板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汇聚成了暗红色的河。 残余的热气从那红色的河上腾起来,白茫茫一片,阴森而恐怖。 那个为首的男人看着她说了一些很奇怪的字眼,什么“叛徒”、“狡诈”、“不可留”等。 云渺冲过去,在他手臂上狠狠咬过一口,那条胳膊上有一道暗红的细蛇纹身。 同样的纹身,她父母手臂上也有。 男人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她努力想看清打她那个人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 “滴滴滴——” “主人,起床时间到了。”机器人电音在耳畔响起,电子窗帘打开,天光大亮。 云渺从混乱的梦境里醒来,浑身是汗,瞳仁好半天才适应了刺眼的阳光。 大约是陷在梦里太久的缘故,手脚都有些软,她坐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云征播报了捕获到的数据:“主人最近做噩梦的次数有所上升,平均每周达两次,如果是身体不舒服,最好去医院。” 云渺按了按眉心,舒了口气:“没事。” 研究所打了电话过来,他们接了个新项目,今天要早点去。 “云征,帮我做个三明治,材料在冰箱里。” 机器人接收指令后出去了。 云渺进了卫生间。她的这个房子是研究所配的,一室一厅,西边楼,西边户,九楼,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俯瞰隔壁的城阳小区。 那里停了辆警车,穿着藏青制服的警察正从车里下来。 她一眼在里面看到了陆征,他立在光里,身形颀长,脚下是被他踩着的阴影。 当年的红蛇案,他是唯一幸存的警员,而她是唯一幸存的受害者。 如果想重新查当年的那个案子,陆征是她绕不过去的人。 云渺收回视线,快速用冷水洗了把脸。 门廊里的灯亮着,她在那里换了鞋子,“云征”在她出门前把做好的三明治,递到了她手里。 不知道是不是赶了早晨上学、上班的高峰,今天的电梯有点难等。云渺看了下时间,干脆走了楼梯。 这个小区是去年新开建的,小区物业偷懒,空旷的楼道成了卫生死角。 空气里的水泥味很重,云渺步伐轻快,皮靴带起一阵风,那些小颗粒物,很快就被卷到了空中悬浮着。 云渺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到了5楼,一股消毒的水和84混合的味道,弥漫到了鼻尖。 轻快的步子,忽然停下了。 灰色的楼道的门开着一道缝,云渺顿了步子,往里面瞥了一眼—— 消防通道里光线昏暗,靠墙站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有人过来很轻地喊了声“医生。” 男人下意识往外看过来,光线太暗,看不清整张脸,只有一道细微的光落在他的鼻梁上,高高的肉鼻子,鼻尖上有一粒黑色的痣。 云渺感觉到男人在黑暗里瞥了她一眼,皮鞋踩地的声音走近。 很快,那道没有关紧的门,很快“砰”地合上了。 云渺挑了下眉。 小诊所吗? 竟然有小诊所开到这种地方来了? 早些年,n市进行过几次大规模的扫黑行动,那些非法经营的莆系医院几乎早就绝迹了。 它们存在过的证据,留在了一些城际巴士的椅靠上。红字白布写着xx男科,xx妇科的字样,用透明壳子套着,底下是长长的一串号码。 这家诊所,估计是所剩不多残余,不知道经营的是什么科。 云渺没做逗留,咬了口三明治,飞快下楼。 今天出了太阳,气温眨眼回升到二十多度。 昨日进冬,今朝入夏。 保时捷出了地库,云渺摇下车窗,暖热的春风漫进来,带着嘈杂的声音。 车子经过的地方是一所幼儿园,这会儿正是进园的高峰时期,路上人来人往,车子到了这里全都慢了下来。 幼儿园对面是一家便利店,顺带卖卖早饭,生意很好。 云渺的视线在那家便利店的门头上顿住了,这家店正是视频里那个有着红蛇纹身的男人来过的地方——福荣超市。 城阳小区里,陆征和刘宇正在走访民众。 昨晚接警后,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一趟了—— 失踪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孩子的母亲早年出车祸去世了,父亲重新组建了家庭,两个孩子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住。 陆征和刘宇进门的一瞬,被屋内脏乱的环境惊讶到了—— 浅色的木质地板上是斑驳的泥印,朝北的厨房地面全是水,湿漉而油腻。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一排干瘪的白菜,一股隐隐的馊臭味从里面传来。 黑黢黢的木桌上放着几个碗,盘子里的蔬菜不知道是哪天炒的,已经有些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