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迎接他们的是齐声的怒吼: “杀!” 以前基本没有什么军事经验的整合运动民兵战士与专精杀戮的乌萨斯正规军交错在一起,刀光血影。 片刻之后,厮杀停止下来,但令乌萨斯军官大跌眼镜的是,最后还站在战壕上的竟然是叛匪的部队?! 一次冲锋竟然没拿下来?! 恼羞成怒的乌萨斯军官立即让第二波次部队上前,同时派出了为数不多的无人机编制,辅助进攻。 而结果却又是败退,整合运动民兵用手弩,用炸药,用刀剑,用大盾来顽强抵抗,一次次地将乌萨斯军队的攻势挡了回去。 军官气急败坏,差点下令全军出击,但他好歹有作为一个步兵团指挥官的基本理智,深吸一口气,将下一批冲锋队调上来。 山坡上的守军也伤亡惨重,三百人的部队面对近乎一千人的正规军,没在第一时间被碾死已经是buff加成了,接连打退几波进攻后已经伤亡三分之二,并且剩下的人人带伤。 “同志们,同志们,再坚持住!我们守的越久,后方的群众才更安全。在这里,我们绝不能向反动派屈服,我们的意志,我们的信仰要像天灾一般汹涌澎湃!” 政委还在用嘶哑的嗓音鼓励道,他的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但随即而来的敌人攻击容不得他休息半分,政委强打着精神站起来。 但这次幸运不再眷顾这位冲锋在第一线的战士,一枚弩矢射中了他的胸膛,紧接着一个乌萨斯士兵冲上前补了一刀在政委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喷涌。 “政委!” 廖夏见状怒吼一声,将那名帝国士兵踹下山坡,抱住政委倒下的身躯。 后者的身体不断地颤抖,转过头对廖夏道:“你.....来指挥战斗。” 这就是最后一句话了。政委瞳孔放大,脑袋偏过去。 “苏卡不列!同志们,跟我上!” 廖夏忍不住爆粗口,拿起刀继续和敌人厮杀起来,鲜血喷溅在自己脸上,身上的创口不计其数,血液好像已经要流干了,但不能停下,绝不能停下! 政委倒下了,他就是新的政委!廖夏可没有在死之前还能指定一个继任者的自信。 最终这波攻击也是打退了,廖夏失魂落魄地坐到满是尸骸和鲜血的壕沟里,僵硬地转向一遍,拍了拍络腮胡战友的身体。 没有回应,转头一看,络腮胡的半个胸膛被法术炸穿了。 廖夏一愣,又环视了一下战壕里的人,已经只剩下三四个还活动的了。 “哈哈.....” 他枕在同伴的尸体上,对络腮胡道:“你之前问我为什么不怕死,现在空闲了,我回答你......” 廖夏举起血淋淋的手,重重地锤在地上,发出嘶哑苍凉的怒吼: “因为我特么的只有在这里过的像是个人啊!!” “我不是可有可无的垃圾!不是帝国的尘埃!我不是畜生!我是人!我是人!我能堂堂正正说自己是工人啊!” 廖夏流着泪大叫着。 剧烈的疼痛中,他走马灯般回忆起自己的过往,出生于乌萨斯南方的一座普普通通的工业城市里,从记事起就进入工厂的流水线,为了糊口生存,什么活都做,连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地源石加工也干,结果显而易见,感染了矿石病,被装猪猡一般装车拉到北地,丢进矿场挖矿,然后又被舒拉茨堡的官僚买下,作为奴工在工厂从事日复一日的劳作。 本来已经麻木了,本来已经无所谓了,想着就这么死了吧,毕竟他是感染者,是不容于帝国的罪人,唯一的下场就是为帝国燃尽所有,来稍微赎轻一下自己的肮脏与污秽。 但整合运动来了,那些举着红黑旗的人来了,把自己从工厂里解救出来,把欺压折磨侮辱自己的官僚军痞抓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审判,然后处死,尸体吊在路灯上。 他们说,感染者没有罪。 他们说,真正有罪的是这个腐烂邪恶的乌萨斯帝国,是那些口口声声说感染者有罪的剥削阶层,而劳动者,该是光荣的,劳动者,应当是国家的主人。 廖夏至今还记得苏队长的话。 “工人阶级是无产阶级的典型,你们所有工人都是这个社会的财富创造者,你们才有资格去统治这个社会!” “在未来,工人们会有八小时工作制,有双休日,有面包和牛奶,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工人也不该是愚昧的,你们要学习知识,要学习理论,要掌握自己的命运。不要再让那些毒蛇猛兽肆意地去吃干你们的血肉!” “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还有感染者们,我们所有的无产者要向这个黑暗的世界发出怒吼,一切反动派要全部橄榄!泰拉人的世界是没有任何剥削和压迫的世界,你们要挺起胸膛,骄傲地说自己是工人!是骄傲的无产阶级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