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你这就不对了,一年才看我几次啊,就头疼了?我看最头疼的,还是…” 程宗叶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程西平二踢脚就来了,正中他膝盖,疼得他龇牙咧嘴,望着二哥直剜眼睛。 “都好不到哪去!一个不回家,一个不成家,像什么样!”程宗叶父亲开口了,程家聪作为家里头的大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那都是有分量的。 程宗叶见缝插针,笑着接茬,“二哥的确是要成家了,都三十的人了,还孤家寡人,不给程家立后,实在说不过去。” 程西平这场面碰数回了,他也没在怕的,仍旧以前那副应付架势,推拒着意思说道,“先立业后成家,这话我说很多遍了。” 程西平在叶城才开了广告公司,他不能游手好闲继续下去了,不然一定成为众矢之的,最后被家里安排好的结婚对象凑成一对,过着暗无天日的婆婆妈妈的他最讨厌的俗称婚姻生活的日子。 “先成家,后立业,那才能安心。再说了,三哥又不是没给你安排工作,非得跟老小一样,放着自个家公司不管,天天瞎忙活。”他们姑姑就是家里的话茬子,一抓就不放。 程宗叶和程西平jiāo了个眼神,心领神会,立马异口同声道,“不是亲兄弟,不进一家门。” 这话题,在一阵谈笑中结束了。 下午时,陆陆续续走了人。程西平还有事,跟堂弟打了声招呼,两人说了件事,他就猴急猴急的跑了。程宗叶昨晚睡到正午,他爹妈都没说他一顿,现在逮着了机会,给他按在沙发上,听二老劝言。 “你大哥现在在公司gān的人人都说好,家里头你大嫂给生了两个儿子了。你呢?天天不着家,把我想死了就算了,回来了,也不跟妈亲!”顾美玲摸着儿子的手,目光里尽是疼惜。 “别动不动就是死的,我这不回来了,前几个月在榕城忙。”他收了手,拍拍母亲的肩膀。 “依我看,你还是回来的好。我也不能一直在公司管着不放,是时候提人上去。你不回来,你二哥也不回来,家里头就你们大哥一人撑,这像话吗?”程家聪喝了口茶漱口。 程宗叶就知道这次回来,没什么好事等着他,不成气候道,“大哥能管就管着呗,您还没老呢,怕没人接班啊?” 程家聪立即放了茶杯,瞪着程宗叶,一年到头谈不了几次心,一谈就崩。 “你看看你,二十六岁的人,一事无成。我搁你这岁数,开了间大公司,养了几百号人。你呢?开着一破二手车jiāo易市场,能成什么气候?爱好归爱好,以前你爱玩,我给你玩。现在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想想以后?别老把榕城当家,这才是你的根!”程家聪叹了口气,无奈转了头。 程宗叶松了手,撑在自己腿上,眼皮上下一眨转了脸,立刻没了好心情,“我爱在哪,是我自由。我一没偷,二没抢,正正当当开个场卖车,我乐意。至于以后怎么着,也是自个儿的事,您甭操心。” 顾美玲赶紧坐到丈夫身旁,压着他的气,打圆场,“两父子有话好好说,别都跟吃了枪药一样。宗叶想在榕城待着,就让他待,这一家人都在叶城,他累了会回家的。他这不还年轻呢,晚个一两年回来一样的。” “你就惯着他吧,一副坏脾气,又死倔,不知道跟谁学的!爱怎么着,怎么着吧,老子省得麻烦管你!”程家聪甩了自个老婆的手,上了楼。 呼哧呼哧的怒声,一阵砰的巨响后,世界安静了。 “你这孩子,每回回家都是这样!你不能和你爸好好说话啊?父子两都坏脾气,一模一样,还说跟谁学的!你顺他两句,能少块肉?”顾美玲喘着气,她这夹在中间,吃力不讨好的,还一肚子气。 “我也佩服您,忍我爸这么多年。他说话这么难听,你以为我想跟他对着来啊!” “一个两个的,都是活菩萨!我上去看看你爸,你给我待家里,哪也别去!”顾美玲自顾自说,赶紧上了楼。 程宗叶蹬了茶几桌一脚,站起身,口袋里手机响个不停,掏出来一看,是他们群里头的。个个都在发视频,玩水的,游泳的,泡在温泉里的。他划着手机,看到了一抹鲜红,露出的地方,皎洁如月光。 不多时,群里就发了消息。张子健在群里cute程宗叶,发着照片和视频,好山好水好风景。 “好山好水好风光,美女姑娘一大帮。过来不?” 那抹鲜红的影子,仅有她的侧脸,程宗叶一点也望不够她。 “等着。”他回了过去。 黛山就在榕城和叶城的中间,程宗叶是两袖空空回来的,一声招呼没打,去车库开车走了。 他开的超跑,噪声大。程家聪在书房听到,刚抚平的情绪,立马上了头。推了他老婆,继续骂,“你还说他好?又不知道跑哪潇洒去了!回一趟家说不上几句话,就往外头奔,我看他心是野了!” 温泉山庄。 这里远离城市繁华,到处都是山间野趣。温泉山庄成了这里,最亮眼也是最清凉的毕所。 “磨蹭什么,下来玩水啊!”宁雅给她抛了个游泳圈。 凌意没学过游泳,她就是一个旱鸭子。扶着栏杆慢慢往水里下,清水凉凉,但不刺骨,恰到好处的水温。 她个子高,这块的水域浅,她推了游泳圈,水线dàng在她腰上,她踏着阻力划水,千辛万苦。宁雅在她旁边毫不费力的游着泳,顿感会游泳的好处,就是在水里也能像陆地一般行动自如。 “早让你学,下了水就只能像鸭子一样划,若是会了,你就是条美人鱼。”宁雅从水里钻出来,洗了把脸,妆也没花。 凌意看着她,心不在此,牛头不对马嘴问道,“你用的什么粉底液和睫毛膏,一点没花。” 宁雅刚想发作,闻了闻,立即笑了,过来跟她一一报上名字。女人之间,除了男人还有很多有趣的事。比如,化妆品、护肤品、如何变美、怎么美白等等有关于自身外貌提高的种种话题,乐此不疲。 这是下午五点钟左右,她和宁雅上了岸,坐在躺椅上擦头发上的水。 凌意的长直发沾了水,一根一根垂在肩上,啪嗒往下滴着水。她拿着浴巾擦头发,偏头见刘然端着两杯饮料正在走来。她回头望了眼宁雅,笑中带他意。 捕捉到这个笑意的宁雅,笑而不语,继续擦头发。 “六点有个水枪战,你们玩不?”刘然放了杯子,给她们一人一杯。 “我无所谓,宁雅去我就去。”她憋笑丢包袱,给当事人做主。 “去啊,水枪多好玩!”宁雅接杯子喝水。 她穿的性感,刘然就一直盯着她。宁雅感觉到了目光,qiáng定呼吸跟他对视。 “好,一会儿我来叫你们。”刘然盯着宁雅,撤了两步才回身走了,回到那帮兄弟旁去了。 “他眼睛就差挂你身上了,你这三点式没白穿。”他走后,凌意就打趣她。 “好啊,凌意!你什么时候学坏了,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宁雅放了杯就要打她。 凌意接着她胳膊,咯咯笑着八卦道,“你两真累!眉来眼去当我不存在一样,他就没跟你袒露过心思?” 宁雅收回了胳膊,又拿起饮料,咬着吸管,心事重重道,“唉,总感觉还差点意思,毕竟我们中间也五六年没见过了。” 凌意搅着吸管,果汁在杯里成了漩涡,带着记忆回旋,她道,“我记得,高中毕业后,他不是跟你表白了?” 那到底算不算表白,宁雅都不清楚。摇着头,回道,“一句咱两挺合适的,兴趣相投,爱好一致。不算吧?” 凌意啄了啄,揣摩这句话,“算吧,不都说了挺合适!” “都是以前的事了,后来还不是分道扬镳,处得像个朋友一样。”她云淡风轻,等待成了习惯,相处成了模式,对于刘然,她也琢磨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