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实在没空,可以和下午的人换一个班。” “那就换班。”夏勉的语气近似于命令。 深秋风凉,门窗紧闭的公寓却热得像是已经过去了的三伏天。 刚进公寓的门,夏勉就将李笠拽进房间,翻找出曾经用在李笠身上的道具,眼罩、口球、跳蛋、手脚铐,一个都没有少。 “都能自己戴吧。”夏勉靠在墙边,冷眼旁观道,“自己做来试试。” 道具熟悉而陌生,李笠看着它们,第二年暑假被夏勉抛置一旁整整两个小时的回忆尽数翻涌上来。他记得那些不自控、不可见的快感,它们像蚂蚁一样侵蚀他的骨头,将他啮得千疮百孔。 “不愿意?” 夏勉问出了和当时一样的问句。 李笠眨眨干涩的眼睛,拿起口球看了一会,估摸清楚尺寸后,就“啊”的张开嘴,用指尖推着硅胶球咬进口腔,再系上脑后的皮绳。 唾液快速分泌,很快就会顺着下唇流出口腔。李笠有些发抖,跪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迟缓地脱去上衣外套和裤子,向前趴跪,用手为自己扩张。 夏勉早晨刚和他做过,前天早上也做过。如此频繁的被alpha使用的地方,想用手指捅开并不困难。 李笠用手挡着脸,却忽略不了夏勉的视线。那是一道抽离在外的视线,不随他一起沉浮欲海。他忍着羞耻用三根手指将自己抽插到能发出水声的程度,胸口起起伏伏,伸手去拿跳蛋。 开关打开,小椭球震得他手心发麻。他将跳蛋抵在穴口往里推,进入得比想象中顺利,几乎不需要他用力,张合的穴口就主动将跳蛋吸了进去。 李笠腰一塌,拽着床单剧烈喘息。 口水垂坠下来,一滴滴落在床单上。李笠视线朦胧,眼泪不知什么时候也掉了下来,流得远比唾液凶猛。 他缓了好一会,才以跪姿直起上身。为避免用含着跳蛋的屁股坐在床上,他艰难地维持跪姿,扭向身后给自己拷脚拷。他失败了很多次,身体摇摇晃晃,千辛万苦也没能完成。 “哭什么?” 夏勉走过来,抚摸李笠的脸颊。他眼底有红血丝,像兽类捕食时饥饿的红眼。 “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吗?” 李笠点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口球令他无法用嘴巴呼吸,他哭得太厉害了,单用鼻子来不及换气,整张脸都憋出缺氧的红色。 夏勉给他取下口球,拿出跳蛋,吻他的眼睑和泪,等他呼吸一会,再去深吻他的唇。 “朋友可以这样对你吗?”夏勉问,“我操了你这么多次,竟然是你的‘朋友’?” 李笠拽着夏勉的衣服,哭得止不住。 夏勉让他用道具折辱自己,现在又来温柔地吻他。李笠几乎被这份感情折磨得四分五裂,崩溃地问:“那您告诉我,我究竟可以把您看做什么?” 夏勉深深望进他眼底,这双发红的眼睛刺透灵魂,李笠一辈子都没能忘记。 “我是你的alpha,你有了我,别人就想也别想。” 他是李笠的alpha,所以他掌控他,掠夺他,独占他。 夏勉把李笠捞起来,抱在双臂间啃咬他的腺体。omega的信息素萦绕鼻间,夏勉感受到身体里脱了僵的占有欲。他分开李笠的双腿,扶着性器,完完全全插入他体内。 “你如果非得要有‘男朋友’或者‘老公’,那我就是。我还可以当你孩子的爸爸。” 夏勉要完整的、倾注全身心的爱,要能把他溺在里面沉沦不起的爱。现在他指定这份爱要李笠给他。 李笠必须给他。 第十六章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李笠都沉浸在夏勉说“可以做他男朋友、老公、甚至孩子爸爸”的话里,找不到和夏勉相处的正确方式。 他不太敢和夏勉对视,只要夏勉靠近,他就脸红耳热,心脏砰砰狂跳。有时他只是坐在椅子上休息,手上没有事做,又没人和他讲话,夏勉就会在他的脑海里蹦来蹦去,他想啊想,想一小会脸就红透,晕晕乎乎找不着北。 初冬,李笠难得有一天上午没有排课,夏勉就带李笠一起去了学校。 李笠下午两点前要赶到培训机构,在此之前整个上午都空闲无事。夏勉有课,就给他借了一张学生卡,让他在图书馆等他。 “我课后就来找你,你在这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夏勉说。 李笠的气息被夏勉的alpha气息覆盖,明明白白是有主的人。图书馆里的其他alpha察觉到这一点,就不会贸然靠近。 李笠啄米似的点头:“我就在这里等你。” 夏勉进入教学楼上课,室友热情招呼他,让他一起坐在前排。 夏勉平时不住学校,和同班同学来往也不紧密,但他是专业第一,时常在竞赛中获奖,家境好,对外人脉又广,算是校园“风云人物”,文科院系为他跑来蹭课的男男女女没见少过。 “你最近在忙什么?好几门课你都翘掉了。”室友问,“是在忙留学的初选?” 夏勉大二时看中了全校每年级只有一个名额的国家精英留学计划,他毫不掩饰自己想争夺这个名额的意思,竞赛、考试,都是奔着留学去的。学生们背后讨论起来,都觉得没人能争得过夏勉。 独一份的名额,难度也是独一份。它的抢手之处在于补助很高,全程由国家拨款。如果拿到资格的人已婚,他户籍登记的配偶可以跟过去陪读,享受百分之七十的额外补助。 “有这个原因,但更多是在花时间做项目。”夏勉回答。 “牛人就是牛,我们忙作业和课设就累个半死了。”室友感叹道,“如果你真能去留学,记得一定要提前结婚啊,到时候老婆在那边陪你,不用工作就白赚一笔补助金。” “再说吧。”夏勉摊开书翻看今天的授课内容,“等真的拿到资格,用通知书和钻戒一起求婚也来得及。” “啊?”室友吓傻了,脑袋空转两圈,猛地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你有女朋友了?你在谈恋爱吗?” 夏勉看了眼已经走上讲台的教授,避而不答:“上课了,下次再聊。” 课后,夏勉甩开室友,径直走向图书馆。途中手机来电震动,他拿起一看,发现在上课期间就有三个被他无视的未接来电。他接通,对面是久未联系的堂哥。 “夏勉?” “是我,怎么突然打电话?” “你干嘛去了,怎么不早点接我电话!”堂哥啧舌道,“你听我说,你爸又去找你了,这次他应该知道你住在哪里,去年我和我爸妈不是去看过你一次?我爸喝了酒口风不严,他们一起喝了次酒,你爸应该是知道了。” 夏勉走入无人的树荫下,问堂哥:“他怎么过来,火车?飞机?什么时候出发?” “昨天夜里的火车,还好他单位的人知道,不然都来不及通知你……你看你怎么应对,要不要躲一躲?” 夏勉捏紧手机,冷冷直视前方:“他来,为什么是我躲,是我对不起他还是我没脸见他?” 夏勉远离父亲来b市读书,夏父找过他很多次,频率不一,但每学期至少要来一次。他早早搬出宿舍租房住,配合堂哥通风报信,没有被他找上门。少有几次碰上面,也是在人潮涌动的校园内,夏父对儿子再有不满,也好着面子,没有做出丑事。 夏勉读到大三,拿下众多竞赛,全款买车,申请留学,所有计划稳步推进。他不需要父亲再来骂骂咧咧,对他的努力抖一脚灰。 “你把他号码给我,我问他到哪了。既然知道我的住处,不如直接放进家里,免得他来学校大吵大闹。” “号码一会短信发你。”堂哥嘱咐道,“别跟他硬来,出事马上联络我,知道吗?” “知道。” 夏勉挂了电话。 他在初冬微凉的树荫下感受到灼心的怒火。可能是因为他正走向图书馆取回他暂时寄存的李笠。一通电话打断他,将他扯回阴风阵阵的童年。 李笠坐在图书馆原位等待夏勉,仅去书架取书时起身过一次。 夏勉回来时,发现他在费劲地阅读c语言程序设计的入门书,眉头微皱,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书上的文字。 见夏勉来了,他迅速合上书,试图用双手掩住封皮。 夏勉拉开他身侧的椅子坐下,用口型问:“看得懂吗?” 李笠点头:“一点点。” 他是当年文化课考第一的学生,不是文化课学不下去不得已考艺术的那类人。 图书馆里人声寂静,只有书页翻动和下笔的唰唰声。夏勉把李笠手中的书抽走,换上一本空白本,写下:画我。 李笠脸颊泛红,摆摆手,表示自己做不到。 夏勉顾自拿出课本自习,不再和李笠交谈。李笠没有书看,捧着他给的空白本干坐了一会,终是提笔画他。 夏勉大学以来都是一个人自习,有时身边坐着陌生人,有时谁也没有。今天在他旁边的是李笠,他让李笠画他,李笠就乖乖画,眼里只有他和画纸。 自习一直持续到午休时间,李笠画了两幅夏勉,伏在桌上一笔一笔添加细节。夏勉拿起他的画查看,李笠紧张地捏着笔,等待夏勉给他评价。 夏勉不懂画,他知道李笠画得十足认真,就也不需要在意其他问题了。 “很像。”他说。 李笠弯了弯眼睛,露出不明显的笑意。 夏勉将画收进包内,带李笠去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就送他去培训机构上班。 身边没有了李笠,夏勉降下车窗,在冷风的吹拂中逐渐降温。 他捏紧方向盘,加速驶向公寓。 夏勉的父亲酗酒,啤酒肚涨得老高。常年不健康的饮食和作息习惯让他比同龄人显老十岁,夏勉站他身边,说是他的孙子都有人信。 夏父只提了一个牛津旅行包,坐在夏勉公寓楼下的花坛边等他,嘴里叼着烟,背脊垮塌着,远看就是像流浪汉。他曾经也是个为孩子戒烟戒酒的好爸爸,照片里他身材精瘦,将小小的夏勉举高,放在脖子上玩骑马。 转眼他的身材膨胀松弛,烟酒不断。第一次对夏勉动手时眼神迟疑痛苦,双手颤抖不停。很快他不再迟疑,对用暴力制裁小孩上了瘾。 “楼里大厅和电梯禁烟。把烟掐了,跟我上去。”夏勉对父亲说话并不客气。 夏父在烟雾中眯眼看他,吐出烟蒂,随手按灭在花坛中。 “你住的房子很好啊,就为了不让我找到,浪费这笔钱租房子?”刚打上照面,夏父就细碎地念叨着。无论身处何地,他的遣词造句总带着怨气。 read_app2("夏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