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溺

夏勉x李笠ABOAO恋受带球跑流产,后来又怀上了。小时候攻无意中挑中受让资助他,受就对他一见钟情,捧在心尖上尊敬,全身心地爱他。攻很聪明厉害,但其实敏感又缺爱,仿佛他所有的缺点、最真实的自我只在受面前才能展现。两个人的感情真的就像夏天里闷热的水塘,黏腻,...

第(15)章
    他是不是捂不热他?

    燃尽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他也不觉得可惜,他怕的是燃尽自己也无法捂热夏勉。

    三年了,三个夏天,无数次身体交合,他对夏勉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在这里发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李笠抬头,看到夏勉站在他面前,眼神并不如何愉快。

    李笠提起一口气:“电影太恐怖了,我看不惯,所以出来坐一会……您呢,您是出来上洗手间的吗?”

    夏勉坐在他身边,扫一眼窗外的暴雨:“我来找你。”

    软沙发因为另一个人的体重向身侧凹陷。李笠挺直背坐着,双手交握,不敢转头看夏勉。

    玻璃窗上的雨水连成线往下流,休息区内没有其他人,夏勉和李笠陷入沉默,就只剩这些流动的水珠是鲜活的。

    李笠酝酿了很久很久,才开口说:“开学后,我就大四了。明年夏天毕业,以后大概没有机会再来许老师这边。”

    夏勉顿了一会,说:“嗯。”

    他的反应平淡,但好歹有在听。

    李笠继续说:“我原本想考本校的研究生,如果有幸考到许老师手下,以后的暑假还可以来她这边来。但是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必须尽快独立出来工作,所以到头来还是不打算考了。”

    时间怎么会过得这样快?三个夏天像三场梦,有时李笠在其他季节回想起来,都会怀疑夏勉是不是他在高温之下产生的幻觉。

    “……我老家是小城,工作机会不多,和同学商量后,都觉得留在学校周边发展不错。但是……我觉得b市也很好,虽然生活压力比这边大,但工资水平也会更高,我想试一试。”

    他深呼吸,从身体各出搜刮勇气,“我准备好了简历和作品集,等开学后把杂事处理了,就到b市去实习。”

    “轰隆----”

    天空没有雷电在轰鸣,轰鸣的是夏勉自己的胸腔。

    夏勉的学校在b市,是他费尽力气考到的理工类最高学府,也是他能远远离开父亲的地方。

    “……实习还没敲定,但是我联络了那边工作的学长,他说我没问题。”

    李笠说到这份上,始终没听到夏勉给他回应,失落之下,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他看向夏勉,眼神柔软脆弱,好像在说:你可以伤害我。

    你可以尽情伤害我。

    “等我真的到了b市,能不能去您的学校看看您?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您在夏天以外的季节是什么样子的……”

    “轰隆----”

    “轰隆----”

    夏勉听到惊涛海啸。

    “你不怕吗?”

    “什么?”

    李笠疑惑地睁大眼,看到夏勉眼中裹着他无法读懂的情绪。

    “你在夏天以外跑到我的地盘见我,就不怕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李笠细想了一会“过分”的意思,摇摇头,用手掩着发烫的脸颊说:“我从来不觉得您‘过分’,我……”

    他还没说完,夏勉突然腾地站起身,走到影院售票台问服务员借了支笔,伏在台前写了什么。

    写完后他走回来,递给李笠一张白色的手帕纸,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十一位,是电话号码。

    夏勉说:“确定要来就打我电话,告诉我你哪天到,坐的哪班车。”

    第十四章

    夏勉阔别8年回归国内,他的堂哥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催夏勉和他见面。

    夏勉反复用“忙”、“没时间”、“有空再说”等等言语推拒,堂哥忍了他一个月,终究忍无可忍,在电话中对他怒吼:“乌鸦都知道反哺,你个没良心的就不知道感恩吗?我当初怎么帮你的,我比你爸还像你爸,你怎么就死没良心,我想见你一面是不是等得我死了办葬礼你才肯来?”

    堂哥过年因为加班不能回家和父母一起吃年夜饭,他父亲就这样打电话骂他,效果很好,堂哥事后总是屁颠屁颠带上妻女,拎礼物回家给父亲赔罪。

    想不到这套在铁石心肠的夏勉身上也行得通。他松口和堂哥见面,堂哥得寸进尺,说要去夏勉的新家看看。

    夏勉同意了。

    工作日的傍晚,堂哥调了班,久违地去幼儿园接上女儿果果,带她一起来到夏勉家。

    夏勉亲自下厨,堂哥按门铃时,他正在网上查儿童食谱。

    “叔叔好,我是果果。”

    一开门就是小女孩软绵绵的笑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小的笑脸人更打不得。时隔8年不见,堂哥怕气氛僵硬,就特意带上女儿缓和气氛。

    “果果好。”夏勉弯腰和她打招呼,“进里面坐。”

    果果仰头对爸爸笑,将他扯进屋内。

    “她爱吃什么?”

    堂兄弟俩将果果放在客厅看电视,进入厨房讨论要给她做什么晚餐。

    “嗯……”堂哥努力回忆着。医院实在太忙,果果的三餐都是妈妈做,“好像不挑食,但是花生过敏。”

    夏勉“嗯”一声,表示知道了。

    他做饭,堂哥则四处打量他的新房子。来的路上堂哥就足够惊讶了,这里是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一梯两户,客厅餐厅开阔,落地窗正对南向风景,一般人置办不下来。

    “这房子你租的买的?贷款还是全款?”

    夏勉没搭理他。

    堂哥瞬间懂了:“你在国外赚了那么多吗?”

    算算这套房的价格,堂哥有些发愣。他不曾想象夏勉“成功”后的样子,就算是8年前,夏勉作为顶级大学的高材生,拿到了国家精英留学计划的资格,他也不觉得夏勉和小时候那个阴森孤僻的孩子有什么不同。

    他始终记得他上高一那年,夏勉被父亲拿啤酒瓶磕破脑袋,头破血流的躲在他家楼下的单车棚里蹲了一夜。他早起上学取车,看到小孩儿半张脸都是凝固的血,吓得话都不会说了,忙拦出租车送他去医院。

    医生给夏勉处理伤口,他一声不吭,只是用阴森的眼神瞪着前方。堂哥心里咯噔一下,想:完了,这小孩心理要出问题了。

    后来夏勉后脑勺留了一块不长头发的疤,他用别处的头发遮挡住,就像一个小发旋,再也看不出来曾经受过的伤。

    “你出息了啊。”堂哥感慨,“我们一家工薪阶层,你爸更是负债阶级,你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给你竖大拇指。”

    夏勉扫他一眼,赶他出去:“你去看着你女儿,我听到她摔遥控器的声音了。”

    晚饭后,果果犯了困,堂哥将她抱去房间里休息,掩上门,跟夏勉在餐厅闲谈。

    他拿出带来的白酒给夏勉斟上一杯,夏勉不接:“你一会要开车回去吧,还带着女儿。”

    “所以你喝,我不喝。”堂哥说,“接风洗尘,总要走走过场。酒是我爸买的,他说有机会一定要和你喝一场,把你喝趴下,让你知道长辈的厉害。”

    夏勉无言地接过酒杯,将这一小口闷了。

    “这些年累不累?”堂哥问。

    “还行。”

    “赚这么多能不累?买房子跟买水似的,也不和家里人商量商量。”

    “……”

    “算了,不管累不累,都过去了。回国就别太拼,再不济也有哥和你伯父撑着,你有亲人的,你知道吧?”

    高度白酒的劲冲上来,夏勉微皱眉,说“知道”。

    堂哥一笑:“这酒受不住吧,度数太高了,我们家只有我爸和你爸才受得住。”

    他见夏勉脸色不好看,摆摆手说:“你放心,你回国的事我没跟你爸说,要说肯定是你自己说,那老头……”

    堂哥停顿一会,放低了音调,“大概是五六年前吧,他查出肝硬化,整个人突然一下老实了,酒不喝烟不抽,连电视都不看,早晚就坐小区公园发呆。说实话活到他那岁数混成流浪汉似的,实在难看。妻儿没有,健康没有,存款还是负的,要是哪天烂在家里可能都没人知道。”

    餐厅安静,只有堂哥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的声音。夏勉平淡地听着,像在听别人家的事。

    “还愿意和他经常走动的只有我爸。到底是亲弟弟,不可能放着不管。他总和我爸说想在死前见你一面,说他后悔了,现在遭报应了,如果面对面和你道歉,可能死了以后就不会下地狱。”

    堂哥说完,认真地问:“你愿不愿去见和他见一面?”

    夏勉抿着唇,保持沉默。

    他曾发毒誓,要和父亲老死不相往来,这些年他做到了,他不觉得他有理由打破誓言。

    “你不想和你爸扯上关系,我理解,其实我也觉得爸爸当成他那样,不要也罢。但是夏勉,你真的走出来了吗?你是不敢见他还是真的不在意当年的事了?”

    堂哥说,“我告诉你他生病了,不是要你去关心他,是想让你以现在的样子站到他面前,让他知道他究竟失去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我想让你去面对问题,你也必须面对问题,他是人渣,但也是你亲爸爸,要是他哪天死了,你看都没去看过他一眼,我怕你心里会留一个坎……”

    夏勉拧紧眉,打断堂哥:“我放下了。”

    他重复说,“我放下了。给他的卡我每年都打一笔钱,我问心无愧,我也不花精力去记恨他。”

    “你给他打钱,我反而觉得你在逃避。”堂哥摇头,“我记得你说过,不是你对不起他,也不是你没脸见他,你既然问心无愧,又不记恨,他就是一个无所谓的人,早早见完面,早早了却一桩事,难道不好吗?”

    堂哥没喝酒,却比喝了酒的夏勉还上头。夏勉不想和他争执,就说:“我会考虑。”

    堂哥长叹,憋了多年的话一口气说出来,心里只剩畅快。他想喝杯酒爽快一下,想到房里睡觉的女儿,又作罢了。

    他指了指房间,调转话题:“觉得你侄女怎么样?”

    “很可爱。”夏勉说,“但是爱闹。”

    堂哥满口溺爱:“小孩闹一点就闹一点,原则问题不犯错就好了。小女孩更要闹,免得被男生欺负。”

    夏勉不评价堂哥的教育理念。他没养过孩子,无权指摘堂哥什么。

    堂哥又问:“这些年谈没谈过朋友?”

    夏勉说:“谈过,都没结果。”

    “你这条件不至于啊。”堂哥挑挑眉,“要不要相亲?我做媒,各行各业的年轻姑娘应有尽有。逢年过节你和我爸妈走动的时候,你带老婆去,看他们好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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