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那柄断剑,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极轻的笑。 惨淡的月华映照在他苍白yīn鸷的面孔上,无端森冷瘆人。 皇上,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冷,伤口是不是疼得睡不着? 别怕,臣来找你了,臣来陪你了。 臣来给你偿命了。 …… 大越行宫。 黑袍男人一挥手,收了密林中呈现的虚像。 他看了眼榻上像是熟睡的少年,鹰隼似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锋利的幽绿色暗芒。 “大越皇帝,你生前被所有人厌恶,死了,反倒被惦记了。” 宁折自然不会出声。 黑袍男人勾唇轻笑,指间一弹,疾风成针,往空中某个地方疾she而去。 一声闷哼响起,白衣青年陡然从半空中显出身形,掉在地上。 黑袍男人俯视着他,幽绿的鹰眸泛着yīn冷的光,“你说是不是,这位大越尊贵的祭司?” …… 云澜阁。 月光自镂花窗倾泄而入,夜明珠散发着暖白的光辉,碎玉珠帘随晚风轻轻摇dàng,碰撞在一起,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 云澜对着水银镜,仔仔细细抚平脸颊边上的皱褶。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绝色无双的脸,痴痴笑了起来。 突然,房门被人踹开。 一个人走到他身后,一把掐住了他脖子。 云澜看着水银镜里眼眶**发了狂的男人,故作痛苦地哭求道:“阿堰……澜儿好疼啊……” “闭嘴!!”宁堰突然嘶吼一声,手指更加用力。 云澜被掐得脸色青白,却艰难地勾起唇,讽刺起来:“怎么……终于想起这张脸的主人了?可是晚了,他已经死了!” 宁堰大怒:“闭嘴!闭嘴!!” “他没死……没死……阿宁只是离开了,他是神脉,不会死的!” “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本王就不会伤害阿宁!阿宁就不会离开!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宁堰神色癫狂仇恨,几乎要将云澜活生生掐死。 云澜露出畅快的表情。 “即便是神脉,也是会被折磨死的。宁堰,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为了救我,为了救我这个仇人,亲自放gān了他体内最后的血啊哈哈哈哈!” “甚至就在你放血的前一刻,那个蠢货都还在用自己的血救你!” 云澜说着,便“嗬嗬”地笑了起来。 “宁堰,杀了宁折的人不是我,是你!是你亲手要了他的命!” “不……不是!” 宁堰崩溃地嘶吼一声,松开手,倒退几步,捂住了头。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阿宁没有死,他怎么会死,他明明就是一时置气离开了而已!只要我杀了你,他就会原谅我,他就会回来了!” “只要杀了你,一切都会变回去……” 宁堰呢喃着,手里拿着刀,一步步走向云澜。 “杀了你,杀了你……去找阿宁……” 云澜冷冷盯着这个已经疯魔的男人。 这就是他陪了这么多年的人,一旦恢复记忆,便弃他如敝履! 凭什么!他到底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宁折! 宁折那个贱人!死都死了,为什么还要来挡他的路,为什么还要来跟他抢阿堰! 好……既然宁堰要他死,那他就拖着宁堰一起去死! 就在宁堰朝他挥出刀刃的那一刻,云澜眼神一狠,猛然发动起咒术。 密密麻麻的血针从他身体里凝出来,雨点搬朝宁堰快速飞she而去! 距离太短,宁堰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云澜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宁堰死在一起!宁折,你注定永远都得不到这个人! 可是突然间,云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宁堰身侧出现一道透明的屏障,将所有的攻击都挡住了。 云澜瞳孔猛然一缩,“不可能!” 这分明就是宁折使的招式!他不是死了么……怎么还会出现!? 难道……他没死? 云澜猛然站起来,四处张望,“宁折……宁折!我知道是你gān的!有种就滚出来!” “你这个贱人,当真是yīn魂不散!阿堰是我的,你到死都没争过我!哈哈哈哈哈……” 云澜发了疯,被一名黑衣人押了起来。 他早就有所防备,即便没有方才那道屏障,云澜也不会得手。 “王爷,云公……此人如何处置?” 宁堰却没理他。 他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了一只玉佩。 宁堰盯着那只玉佩,有些发怔。 这是前些天他为了骗宁折救云澜,替他换衣衫时随手挂在他腰间的。 那时他说:“阿折身份尊贵,自该佩好玉。” 可是过不久,他就撕了宁折身上的衣衫,将玉佩随手扔进潭水,一边谩骂他,一边试图去侵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