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看出他力竭,眸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刻发动了咒术。 鲜血凝成的一束束尖针雨点般密集地朝宁折she去,简直恨不得将他she成一个筛子。 屏障很快支撑不住,破碎了。 血针一根根刺进宁折的身体,宁折微微颤了颤,仍旧站在宁堰身前。 致命的血针悉数被宁折那道瘦小的身躯挡住,宁堰却没有受到哪怕一丁点伤害。 “宁折,你给我去死!”云澜摇摇晃晃站起来,手中匕首狠狠朝宁折刺去。 宁折抬起手,轻易便握住了他手腕。 “咔嚓”一声,是手骨被折断的声音。 云澜尖嚎一声,痛得跪在地上,浑身抽搐着,险些昏死过去。 宁折松了手,抬起他下巴,盯着云澜的眼睛,无声说了句什么。 云澜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他牵起宁堰的手,一前一后离开阁楼。 “阿堰!不要!”云澜撕心裂肺喊了一声。 宁堰顿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神色略带迷惑,“澜儿?” 云澜那张已经溃烂的脸上露出笑容,紧紧盯着他,“是!阿堰,我是澜儿啊!” “不,不对……” 宁堰蹙了蹙眉,后退两步,突然转头看向宁折。 他盯着宁折那双眸子,张了张唇,好片刻,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阿……宁……” 云澜怔住了,崩溃地尖叫起来。 宁堰却理也不理他,牵起宁折的手,懵懵懂懂又唤了一声:“阿宁。” 说罢,便跟着宁折一起离开了。 黑袍男人此刻终于现身,勾唇一笑,鼓了鼓掌,“好jīng彩的戏。” “原来是你gān的……你不是说过会带宁折离开吗!?”云澜质问他。 黑袍男人幽绿的鹰眸中闪过寒光,指尖一弹,一缕风便渐渐汇聚起来,绞住了云澜的脖子。 “孤反悔了,不行么?” 云澜抠着喉咙,脸色涨红,几近窒息。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相信这个男人的话。 黑袍男人见他脸皮脱落,满脸浓浆遍布的凄惨模样,不由笑起来:“大越皇帝深得孤心。” 他说罢身形一闪,不知去了何处。 宁折牵着宁堰的手,回到房间。 他割破自己的手腕,举到宁堰头上,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宁堰嘴唇上。 宁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阿宁……” 云澜的惑心术尚未完成,如今宁堰头脑懵懂,完全不记得其他的事。 只有阿宁这个名字深深刻在他心里,让他一遍遍惦记着。 他抬手轻轻碰了碰宁折涌着血的手腕,眼神畏缩:“疼……” 宁折不出声。 宁堰一急,抬手抱住宁折,“阿宁,不要……疼……” 宁折顿了片刻,轻轻将他拨开了。 这些都是假的。 等宁堰驱了毒清醒后,又会开始折磨他。 宁折心想,主上,这大概是阿宁最后一次救你了。 …… 宁堰醒来时,是在云澜阁。 他莫名发现自己的毒解了。 宁堰捏了捏眉心,看向身旁的云澜,“澜儿?我这是……怎么了?”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云澜僵硬地扯开一个笑容,“太好了,阿堰……” 才说完,便倒在宁堰怀里,没了声息。 宁堰这才发现他手腕上狰狞涌血的伤口。 宁堰脸色yīn沉下来,“怎么回事?” 一旁中年儒士道:“王爷,云公子为了用血救您,以毒攻毒,服了毒药……” “什么!?”宁堰神色一变,看了眼云澜,却在他身上发现了许多其他的伤口,甚至云澜的一只手也被人折断了。 “谁做的!?这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儒士一脸为难,“这是……皇上与云公子发生争执,不甚留下的……” 皇上……宁折!又是宁折! 宁堰神色冷厉,回了房间,果然在地上看到了宁折。 宁堰掐住他脖子,把人摇醒,一巴掌毫不留情打在他脸上。 宁折微微睁开眸子,嘴唇动了动。 可宁堰哪有耐心去看他口型,扼着他喉咙一字一句威胁道:“宁折!你记住,若是澜儿出了什么事,本王唯你是问!你最好保佑他不会出事!” 他说完,便取出匕首割开宁折手腕,取了瓶血,又一脚踢开宁折,匆匆离去。 而宁折手腕上另一道已经gān涸的伤口,却被他无视了。 宁堰自然不会想到,宁折为了救他,几乎放gān了全身的血。 而他方才取走的那瓶血,是宁折身体里最后一滴血。 宁堰不会知道,他只看到宁折背叛他,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折磨宁折。 宁折被宁堰那一脚踢得滚了几圈,额头撞在墙上,破了个dòng,却已经没有血可以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