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罗夏的爱心红茶,所有还醒着的罗德岛干员都变得更加精神……并且无奈,就像有人调皮的掀开她们的衣领送进去一把雪一样,锡兰泡制的红茶带来刺激的体验,却不至于真的让人生气。 “博士,别开这种玩笑了,你是小孩子吗?” 身体虽小但身手依然灵活的罗德岛二本枪红豆无奈的叹息,她时常感觉自己是与罗夏相反的存在:她外表还是个孩子,内心却已经是个成熟的叠甲挨打的社会人;博士的外表已经挨够了社会的毒打,但言谈举止却让人感觉他是个大男孩。 “不,”罗夏一本正经的回答:“红豆,还没意识到吗?我这一切都是为了罗德岛啊。” “嗯?” 娇小的萨卡兹少女被罗夏摸了摸头,艳丽的红色发丝在指缝里流淌,与外表不一样,红豆是个严肃正经、富有责任心、懂事体贴的大人,越是这样的人物越会激发罗夏的坏心眼,产生逗弄她的心思。 红豆拨开罗夏的手抗议道:“别摸我头啊!早知道让格拉尼来了,不,就是那个苇草也行。” “我和那位红龙小姐的信赖还不到100,而且我不觉得现在的她能够取代你的地位,尽管她具有法术抗性,除非我能完全开发她的潜能,不然同类型的先锋我首选还是你。” “哼,就算你奉承我,我也不会高兴的。” 红豆抱着手臂,侧脸对着罗夏,她表面上看起来不太想与博士交流,一只眼珠却偷偷转动过来,把罗夏的表情纳入眼中,她长达脚踝、被发绳扎成两束的长发轻轻晃动着。 这是罗夏的真心话,包括之前看起来像戏言的那句“这一切为了罗德岛”。在遇到锡兰本人之前,他承认他就是惦记人家,想给凯尔希医生招募更多的医疗干员,特别是有研究能力的那种。 而现在,罗夏连人家的红茶技术也惦记上了,并非他口味独特或者是个喜欢受虐的抖M,只是他之前一直在寻找惩罚犯错干员的温和方法。 他希望能够让犯错的干员体验痛苦,警醒自己的错误,又不至于真的伤害干员们的肉体和心灵,好从他们身上榨出更多价值。 现在锡兰的红茶提供了不错的方案,为了控制成本,红茶还可以用便宜货来替代,高级红茶锡兰都能泡的那么难喝,便宜货在她手里岂不是法力无边? “博士……你笑的好像反派啊,总觉得你在想些一定会翻车的事情。”红豆小声说。 “翻车是不可能翻车的,有你们这些身手强悍的执行者在,我怀斯曼什么车开不起来?” 罗夏的余光扫到红豆的头发上,看着她的两束头发落在座椅上,盘桓了一圈又一圈,于是抓了起来,轻轻托住手心。 “干嘛摆弄人家的头发啊,”红豆抱的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有些羞涩,“不许做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只是觉得你的头发又密又长的,很像……围巾。” 罗夏抓起红豆的头发在脖子上绕了一圈,抬起下巴指了指,“别说,保暖效果还不错。” “别玩人家的头发啊!” 再娇小的萨卡兹姑娘也是大力士,尽管红豆自称不擅长力量,但她的物理强度可是优良级别,轻易就压制了罗夏。 在不远处,锡兰看着躺在三连坐长椅上的罗夏,以及骑在罗夏身上,手里握着自己的头发不断戳罗夏身体的红豆,抿嘴笑了起来。 “让你见笑了,”阿米娅有点害臊,“教授他……该怎么说,有些孩子气吧,总之就是那种让人忍不住为他操心的角色,但他认真起来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可靠,格外……富有魅力。” 锡兰摇了摇头:“我没有笑话或者轻视你们的意思,虽然没有类似的体验,但我觉得那是连身心都能够托付给对方的人才能产生的互动吧。” 阿米娅小姐,我能看的出来那位教授就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物。锡兰在心里说。 此刻是锡兰上车之后的第三天,流浪巴士停靠在了下一个补给点,颇受颠簸之苦的乘客们终于得到休息的机会。 经过三天的相处,落单的锡兰很自然的混进罗德岛的公差队伍里,她隐约感觉到这些人对她隐瞒了身份但没有恶意,那个高大丰满的萨卡兹医师(闪灵)令她印象深刻,仅次于阿米娅和自称教授的神秘人士。 看得出来,这些美丽而强大的女干员们都是围绕“教授”来展开行动的,“教授”在她们的思考里居于主导地位。一方面,她们的身体素质远超“教授”,也没有对中心人物表现出下属对上司的那种恭敬;另一方面,她们却遵从“教授”的指挥,协助流浪巴士击退强盗、流浪雇佣兵。 锡兰也被“教授”指挥过,该怎么说,就像褪去心灵所有的装饰和遮掩,以初生的纯洁姿态被那个人的思想温柔的侵入,直达心底,每一次思绪的翻涌都能让她产生找到知己的快乐,迸发出活力与激情,忽然冲上云霄,忽然又坠落大地。 待作战结束,有人掏出手帕关切的递到她面前的时候,锡兰才感觉到倦怠和开始蔓延的寒冷,她的衣服和额发已经被汗水濡湿了,甚至有几根发丝黏在嘴角都浑然不觉。 虽然消耗了很多体力,但是充实的感觉填满了锡兰的心灵,甚至向外溢出,就像小时候偷偷溜出去在街道上疯跑一样。这就是锡兰经过博士指挥后的全部感想。 流浪巴士重新开动之后,罗夏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只是锡兰换到了他的左手侧,那原本是阿米娅的位置,而阿米娅则坐到了右边,两位少女把他夹在了中间。 入夜之后,车窗外的风景变成一片黑暗,孤独汹涌而来。锡兰披着罗夏的备用冲锋衣,靠在暖气出口半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罗夏聊天,他们很快聊到了维多利亚的问题。 “阿斯兰在维多利亚的合法统治地位,来源于他们过去与当时的王族德拉克签订的条约,条约规定德拉克与阿斯兰作为君主继承者的机会是平等的。 德拉克象征武力和渴望,阿斯兰象征权力与秩序,当二十多年前德拉克彻底绝嗣之后,阿斯兰就成为唯一合法的继承者。” 锡兰说的是每个在维多利亚留学的外国人都知道的一段历史,但阿斯兰起源于萨尔贡,莱塔尼亚乃至于某些被天灾灭绝的国家,德拉克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与维多利亚毫无瓜葛的种族? 这中间必然伴随着血腥的斗争,只是被主宰了维多利亚的阿斯兰们轻描淡写的抹去了,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是并非土著,而是外来种族,为了自己的稳固统治要尽可能淡化人们的排外意识。 “如今维多利亚还好吗?”罗夏随口问道。 锡兰忧心忡忡的说:“还好……也可能不好,阿斯兰是国家的精神支柱,但现在公众们已经看不到阿斯兰了,对于首都上空浮现的政治乌云,各郡冷眼旁观,我能感受到这个庞大的、古老的实体正走向分裂。” 恰好,罗德岛就有一位阿斯兰,推进之王维娜小姐表现的好像是街头帮派,但她身上的某种气质是无法遮掩的,当初猜出维娜身份的时候,罗夏差点以为凯尔希医生已经疯了,收留阿斯兰本身就是一种立场,哪怕维多利亚真的走向分崩离析,它的体量也不是罗德岛能够应付的。 当凯尔希医生捡到苇草之后,德拉克这个词眼刺激着罗夏,正如锡兰所说的,德拉克已经在二十多年前血脉断绝才是。然而,红龙的血脉确实降临到他身边。 凯尔希医生没有对他说明,罗夏现在也不想听到,与推进之王所说的一样,真相本身就会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恰好,你还有半年就可以结束学业回到故乡了。”罗夏安慰道,“维多利亚的情况在半年之内还不至于恶化到让你担心人身风险的程度。” “就算维多利亚没有变化,我也是要回去的,我考入源石病专业,就是为了想治好她的源石病。” 锡兰抿了抿嘴唇,手用力握紧了挂在臂弯里的阳伞:“我知道,哪怕是业界拥有最尖端技术的罗德岛,也只是做到抑制源石病,不让其继续恶化,但我相信如果有更多人为了同一个梦想而努力的话,源石病这一难关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那将成为泰拉世界勇气的赞歌。” 不久之后锡兰靠着车厢沉沉睡去,罗夏却罕见的失眠了,坐在他对面的暗索调皮的伸出脚来,在他的膝盖和小腿上划来划去。 罗夏窘迫的扭转身体,然而狭小的空间让他没有躲开暗索的可能。卡特斯少女没能得意太久,她的视野里有浅海的颜色涌入,熟悉的恐惧感支配了她的心灵。 短暂的恍惚之后,她溜过来抱紧了罗夏,毕竟让博士暖暖和和的睡着才是干员应该做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