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谋

小小农女想在乱世里活出幸福来。     诸侯,天子,她明白选了谁都不合适。     这个乱世里男人只爱天下,夹缝中存活之时,她唯愿:用小女子的小谋略,成大男人的江山事。然后,要负她的男人下地狱。再之后,她要带俩娃去种田。     只是这田都是天子的,天子肯答应吗?

作家 茉匠 分類 综合其他 | 66萬字 | 221章
二十八 噩梦旧事
  又如此行過三日,他們之間對話不過寥寥數句。雲初九耐不住寂寞,跑上他們的馬車來。
  “大哥,你一直不說話,是在想事情麽?”
  “沒有。”
  雲初九道:“那你為何不說話,你要收阿鈺為義妹,卻又一直不與阿鈺說話,若今後去了卞耶,你王宮裡的小妾們欺負阿鈺,她找誰訴苦?”雲初九說得直言不諱,他只是一心擔憂凌鈺,卻不想這一語說得當事兩人皆是噎住。
  陸玦皺眉,“誰說我王宮裡的小妾會欺負阿鈺,她是君上義妹,旁人自然不敢對她無禮。”
  雲初九不屑一笑,“大哥你在裝糊塗麽,女人之間的較量比男人都厲害,阿鈺心思單純,又未與生人接觸過,怎是那些女人的對手。”
  凌鈺再坐不住,說道:“初九,君上的沒有你說的那般險惡!你又沒有去過,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的就是這樣子。”雲初九脫口,見兩人都是不懂樣子,儼然一個師者教導起來,“一個小妾做了壞事,有次被我撞見,在我的拷問下她聲淚俱下,隻說若女子不狠,便留不住男人。”
  凌鈺愣住,女子不狠,便留不住男人……她心中的迷霧陡然間消散了許多,其實她一直都懂這個道理,卻覺得爭來的東西根本沒有必要。可若去了陸玦的王宮,她如果遇到這些女人間的陷害爭執又該如何?
  雲初九侃侃道:“我說了這麽多,大哥你清楚了沒?”
  陸玦毫不在意,“男人不管這些小事。”
  雲初九啞然,急道:“可是若那個人是阿鈺,若有人害阿鈺,你可要幫我懲治住她。阿鈺也是我的義妹!”
  “你妹,誰是你妹!”凌鈺低低啐道,臉紅。
  他們的相對無言裡有了雲初九,這安靜的局勢瞬間被打破,一時熱鬧起來。
  行路的日子雖然艱苦,但五日過去後,已經快要到達卞耶了。
  天氣漸漸陰沉,一陣風卷來,憑空襲來許多涼意。這一路口,左邊是大道,右邊也是大道。樹林旁一左一右立了兩塊路碑:卞耶,青國。
  至此,這一條路過後,陸玦與雲初九便是各自分離了。
  隊伍已先有序分成兩隊,雲初九下了馬車,對陸玦道:“大哥,一路要當心,他日我再去看你。”
  陸玦輕拍雲初九的肩膀,囑咐:“去吧,你也當心。遇事不可急躁,凡事多留份心。”
  “我已快要及冠,這些自然已知。”雲初九忙扭頭望住凌鈺,大大的黑眸笑成了一條線,“阿鈺,你和我去青國。”
  他還是不死心!
  “不,我是君上的義妹。”
  雲初九大步走來,停在凌鈺身前,“真的不願意麽?”這一次,他卻是很認真。盡管他心中多半已知凌鈺給出的答應,卻依舊還是執著。
  凌鈺心中愧疚一閃而過,還是堅決道:“初九,快快長大,你的子民需要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雲初九惱羞,轉身大步上了馬車,“算啦,以後有了機會我自己去卞耶找大哥玩,去看你。”
  一片馬蹄聲在他話音落下後起伏響起,隊伍離去,帶起一片沙塵。待塵埃落定,陸玦朝凌鈺凝眸。她正站在原地,一直望住那離開的隊伍,眸中有著不舍。
  陸玦道:“我們也回。”
  凌鈺心中有些離別的愁緒,雖與雲初九認識不過十幾日的光景,她卻深悉他單純直爽的性格。雲初九待她是真心,所以她會感動,所以她會難過不舍。
  轉身,凌鈺沒有回答陸玦的話,隻率先爬上了馬車。
  再過一日,他們也可回卞耶了。
  只是雲初九這一走,也將原本熱鬧的氣氛帶走。在陸玦身側,他始終如一個王者,旁人不敢率先開口,只能等待他的問話。然而凌鈺卻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又到深夜,他們橫著一簾之隔,各自安睡。輾轉,凌鈺能聽清陸玦的呼吸聲。她本想開口問問明日何時可到,但一想到不過只是一晚的時間而已,索性沒有問了。
  閉上眼,已入夢鄉。
  可是這夢卻彌漫血腥,全是恐怖。娘親一身染血的衣裙不住在火光中翻飛,凌鈺想要上前,卻如何都救不了娘親。最痛的痛苦是無能為力,連手都伸不出來。
  “……娘。”她低低呢喃。
  娘親美麗的容顏被大火燒毀,凌鈺伸不出手,也喊不出話來,“娘——”她啞著嗓子,撕心裂肺的呼喊都淹沒在口中,娘親聽不到,而她也喊不出來。
  如果經歷過苦難,就會懂得她的這一份無能為力。
  而身邊的人經歷過這苦難,所以懂她。他伸出手,抓住了她胡亂揮舞的一雙手,低低喚:“阿鈺。”
  凌鈺再一次大喊:“娘!”可是聲音卻依舊哽在喉間, 低低迂回,發不出聲。
  “阿鈺!”沉沉的聲音喚醒了她。
  凌鈺睜開眼,淚水已經模糊。
  陸玦已掀開這一道簾子,俯身望著她。
  淚水順著眼角滑入耳孔,鼻子一酸,凌鈺開口:“我做惡夢了。”可是這才發覺她的聲音已經嘶啞。原來在夢中她喊不出聲,拚了命也喊不出聲,所以此刻喉嚨一片灼痛,她忙噤聲,不想再說話了。
  “只是夢而已。”陸玦這樣安慰她。
  凌鈺隻望他,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湧得更多。
  夜風呼嘯從車簾灌進來,讓人涼得發顫。小幾案上的燭台火光顫抖,幾欲被風吹滅,也將他們的身影變得顫抖。好久,安靜了,他說了三個字,他說:“對不起。”
  這個高傲的男人第一次在她身前真誠地說出這三個字。
  凌鈺閉上眼,不願睜開,她嘶啞著嗓子道:“我沒有怪過你。”她從前在悲痛裡會怪他,可是冷靜下來,卻知這本就是陰差陽錯。什麽都是命,命中注定不可有,那麽就不可能強求得來。
  馬車突然劇烈顛簸,因空間低矮,陸玦的身體在這顛簸裡一顫,朝凌鈺壓來。
  明亮的光線突然暗下,因這顛簸,燭火已經熄滅。
  身上一沉,凌鈺猛然睜眼,滿目的漆黑,只有他依稀的輪廓,凌鈺的心在此刻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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