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事兒可不止,聽丫鬟婆子們說道,當時夫人發了話兒,夫人跟前伺候的婆子下手重,打了不下一百打板子,渾身打都血跡斑斑,又給關柴房關了兩三日沒送吃喝,若不是今兒婆子開門去瞧瞧,怕是真這般沒了!” “沒了就沒了,也不過是個癡傻,活著能有甚用,費了口糧罷了!”老夫人這般說道,卻想著莫氏這回做事沒了分寸! 莫言急急忙忙回了院子,院子裡邊燈火通明,長婆子和余婆子進進出出,端出來的木盆子裡邊一片血色,散發著惡臭味! 見著莫言回來了,長婆子松了一口氣,道。“大少爺,你可回來了,大少夫人她...” 莫言點了點頭,疾步進屋,只見著江雲秀衣裳已褪去,整個人趴在床上,背上沒有一塊好的地兒,上邊的血肉已潰爛,屋子裡邊散發著一股臭味! 瞧著她這般,莫言皺了皺眉,江雲秀這是為何?不惜費盡心思這般,圖的是甚? 等了半響過後,長婆子打發人去請的郎中也來了,莫言聽著外邊的動靜,掀起被褥輕輕的蓋在了江雲秀身上! 長婆子臉色著急道。“還得勞煩郎中好生給我家大少夫人瞧瞧!” “知曉著知曉著,你們也莫急!”郎中說著,擱放下藥箱子,伸手給江雲秀把了把脈,不過一會子,便見著郎中收了手,長婆子一驚,道。“郎中,大少夫人如何,難不成...” “大少夫人這會子正在發熱,若是不趕緊降熱,也抵不住,再者,大少夫人這皮外傷,已潰爛,得趕緊給她敷藥!”郎中說完,寫了幾個方子,讓長婆子趕緊去抓藥! 江雲秀自個這般做,也是冒了風險,若是此次莫言回來的再遲些,她這條小命怕是也給沒了! 這回,她贏了,身上雖痛,她也是值得,凡是傷了她的人,必定如數還之! 小院這邊的人一宿未歇,就連莫言也是坐在床上守著,長婆子熬了藥湯,莫言示意她擱放著,等長婆子一出去,便扶起江雲秀,往她嘴裡喂藥! 也不知曉為何,瞧著江雲秀凹進去的臉頰,泛白的最嘴唇,莫言忍不住手掌微微收緊,也並非多想,將要如數的灌了下去! 江雲秀隻覺著一股苦味接踵而來,猛咳了幾聲後,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等瞧清實眼前的人後,江雲秀扯了扯嘴角,響起她那異常嘶啞的聲兒道。“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莫言隻覺著這句話兒有些耳熟,又莫名的覺著心裡有些暖意,微微張嘴想說道甚,卻並未說道出聲! 一直到第三日,江雲秀才退了熱,身上的傷口上了藥後,好著許些,瞧著江雲秀剛從柴房裡邊出來那會子,真是嚇著了長婆子和余婆子,知曉大少夫人沒事兒了,心下松了一口氣! “見過憐兒小姐!”余婆子端著藥湯正往屋裡去,便瞧著院子外邊來了人,見著是憐兒,趕緊行了禮! 憐兒點了點頭,笑道。“大嫂身子骨如何?憐兒備了些藥食,特地送過來給大嫂補補身子,憐兒倒是沒想著,老夫人這回會惱成這般,饒是憐兒想著求情也是沒了法子!”說著自顧自的,領著紅兒進了屋去! 余婆子在後邊努了努嘴,倒是沒敢說道甚!大少夫人成了這般摸樣,究竟是托了誰的福都是心知肚明著的,憐兒小姐這般,簡直就是欺人太甚,說到底,大少夫人還是莫府的主子呢,憐兒小姐不過是個外道人,真當了自個是正經主子! 這些話兒,余婆子也隻得擱心裡念叨念叨,哪敢說道出來! 憐兒進了屋,嗅著屋子裡一股子藥味,忍不住嫌惡的用手帕擋住鼻尖,示意紅兒將藥食擱放下,便坐了下來! 余婆子進去,沒去瞧憐兒,倒是走到床邊,細聲道。“大少夫人,該喝藥了!” 江雲秀趴著在床上,聽了這話兒,動了動身子,抬頭迷迷糊糊的瞧了余婆子一眼,道。“余婆子,我不喝藥,味兒苦!” 余婆子聽了這話,倒是也沒注意著江雲秀有甚的不一樣兒,道。“大少夫人,若是覺著味兒苦,等會子喝了藥,往嘴裡吃顆蜜棗能壓著苦味兒!” 憐兒倒是察覺出了江雲秀有些不對勁,站起身往床前走了過去,主張著接過余婆子手裡的藥碗,道。“大嫂,這藥再不喝可就涼了,知曉大嫂現下自個沒法子喝藥,憐兒喂大嫂喝!”說著,便用湯杓舀著湯藥遞到江雲秀嘴邊! 突然,憐兒端碗的手一松,驚叫一聲,只見那藥碗直直的摔去了江雲秀身上,江雲秀眼神一冷,伸手便打開了藥碗,啪的一聲,藥碗應聲而碎在地! “憐兒小姐,你這是為何,若是瞧不得我家大少夫人,甭來便是!”余婆子到底是小院子的人,長婆子去了大院說道話兒,她定是得顧著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癡傻又如何?癡傻也是大少夫人,別的人可沒得這個福分! 憐兒笑了笑,道。“憐兒可是不注意給倒了湯藥,還得請大嫂莫惱才是!” 江雲秀扯了扯嘴角,朝余婆子道。“余婆子,憐兒小姐擱這兒待著怕也不妥,你送她回院子罷!” 聽了這話,余婆子點了點頭,半響過後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瞧著趴在床上抬頭笑著的張雲秀結巴道。“大...大少夫人,您...?” 等聽完余婆子這話,不待憐兒瞧仔細,江雲秀兩眼一翻便暈了過去,當場便嚇愣了余婆子!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余婆子瞧著江雲秀沒了反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那滾燙著熱勁,讓她趕緊收了手,顧不上憐兒還在屋裡,緊著跑去找長婆子請郎中來瞧! 憐兒見著余婆子都走了,江雲秀又是這般摸樣,她可不想因著這般,惹禍上身,帶著紅兒速速出院子,往莫氏那院子去了,她方才定是沒瞧錯,那癡傻竟不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