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這就是長安城流出來的細鹽!” 很快,崔仁就捧著一小罐細鹽來到崔宏面前,恭敬地說道。 崔宏接過小罐,伸手撚出來一撮,在手上揉搓了兩下,雪白的細鹽緩緩地從他手中滑落下去。 接著崔宏將指尖殘留的細鹽輕輕地放進了嘴中。 面色漸漸地發沉。 “是個好東西啊。” “族長,我們先該如何辦?” “這種鹽售價幾何?” “這……”崔仁猶豫了一下,說道:“十文一斤。” “什麽,就賣十文?賣鹽的人是瘋了嗎?”崔宏臉色驟變,“可查出來這種鹽是何人售賣?” “查到了,這種鹽是朝堂出售的,十文一斤,購買的時候需要登記,一個家庭半個月之內只能購買一次。” 這種售賣方式價格低,百姓們也能吃得起,並且還杜絕了商人投機倒把的可能。 “朝堂!” 砰! 崔宏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好一個李世民。” “可有商人與之合作?” 崔仁搖頭,“並沒有,這種細鹽目前只有朝堂在出售,看樣子李世民也沒打算讓別人經手。” “為何我們的人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收到,顯然李世民早有預謀。” “好,真是好得很!” 崔宏咬牙切齒。 李世民突如其來的這一出,完全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很快,其他幾個家族的族長們也紛紛趕了過來。 “崔兄,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是啊,這種又便宜又好的細鹽一出來,我們手中的鹽,今天一點都沒賣出去,這該如何是好?” “……” 崔宏想了想,說道:“別慌,先靜觀其變,看看再說,如今這種鹽也只有長安城有,並且每家每戶購買的鹽量都有限制,顯然這種鹽的產量不高。” “況且這種鹽如此細膩,只怕成本也不低,李世民這把只怕也只是為了敲山震虎,做給我們看的,我倒要看看他能撐多久。” 聽完崔宏的分析,其他人恍然大悟,“崔兄言之有理。” “李世民再厲害也不可能滿足長安城所有人的需求,時間一長,自然就會撐不下去。” 盧家的家主卻搖頭,有些不讚同,“依老夫看,還是先派人打聽一下這種鹽的產量,萬一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可就糟了。” “我們還是得早日想好應對之策才是。” 其他人仔細想了想,覺得盧家的家主說得也很對。 他們必須做兩手準備才行。 “這樣,我們一邊讓人打探消息,看看這種細鹽的產量,以及看看到底是何人弄出了這細鹽? 等待兩三天看看情況。 杜禹此子,我們也必須在這三日之中除掉。” “好,那就這麽辦,人我們都已經找到了,現在就看什麽時候動手合適!” 幾個家主商議了一番。 最後得出一個結果,那就是趕早不趕晚。 “今日天晚上,就讓他們動手吧。” “如今杜禹剛封上侯爵,府中並無親兵,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崔仁在一旁動了動嘴角,很想說杜禹今天已經招募親兵了,可轉念一想,他今天招募的那些親兵不過是些普通百姓。 他們找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普通百姓對他們來說毫無壓力。 想到這些,崔仁便沒有開口提醒。 其他幾個家族的負責人內心想法跟崔仁差不多,因此誰都沒有提這件事。 …… “好家夥速度挺快啊。” 杜禹在後院裡觀察著培養皿的農作物,聽到小廝匯報,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這下好了,老丈人和世家開撕了,他們應該沒時間管我了,總算能夠清閑一陣子了。” “小賴,明天你帶幾個人去金州把我嶽父嶽母接過來吧。” “好的侯爺。” 杜禹擺了擺手,讓他退下。 “這是何物?” 杜禹身後,孫思邈突然出聲問道。 杜禹一個激靈,“我去,你嚇死我了,你走路都不帶出聲的嗎?” “啊哈……不好意思啊,我看到你們在說話,沒好意思打擾。”孫思邈捋著胡子說道。 目光落在杜禹面前的培養皿上,滿眼好奇。 “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的一個研究課題,我想試試能不能提高糧食的產量。” 對自己人,杜禹倒是沒隱瞞。 孫思邈聞言,雙目迸發出光芒,“你說你在研究提高糧食的產量?” “就這?” 杜禹點頭,“是啊,我已經將野草的基因和小麥水稻的基因進行了融合,等這些幼苗長出來,我就把他們種植在實驗田裡,看看能不能像野草一樣無視光照,水分和土壤這些條件。” “聽上去非常有意思,老夫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弄?” 這幾天跟杜禹接觸下來,孫思邈越發覺得在杜禹身上能學很多東西,索性也不走了,天天待在杜禹家裡做醫學研究。 為了練習手術以及縫合,他可沒少去野外抓兔子,現在杜禹家的院子裡,光關起來的野兔都得十好幾隻了。 “當然可以。”一個人精力有限,有孫思邈幫忙,杜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麽會拒絕。 不僅僅是農作物,甚至一些需要做簡單的手術的病人,杜禹都交給了孫思邈。 即便這樣,他們家從早到晚也沒少了病人。 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天色很快就暗淡下來。 五月的天氣十分燥熱。 杜禹讓張伯弄了冰塊放在屋裡,自己則是坐在書房寫規劃,既然要辦醫學院和醫院,那就得建房子。 至於圖紙完全可以交給蜜雪搞定。 昏暗的房間內。 一燈如豆。 此時,杜府之外,一群黑衣人,咻咻的跳躍上了他家的牆頭。 住在廂房的徐子陵率先感覺到了異樣,連忙伸手抓起一旁的衣服隨意往身上一套,一個閃身就出了房門。 另一邊,薛仁貴同樣感覺到了不對勁,也穿上衣服走了出來。 “徐……” “噓!” 徐子陵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我都侯爺那邊,你帶著人保護其他人的安全。” 薛仁貴點頭,悄然離去。 而此時,黑衣人也已經從房頂,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杜禹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