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歇夠了,傍晚時分,他們又發現了一棵桃樹和杏樹。 桃子長的很大個,但表皮是綠色的,看著像是沒熟。 杏子發黃,看著像是熟透了。 他們這些人裡只有唐季海會爬樹,他身手利索地爬上樹,坐在樹杈上,摘了一個桃子,在衣服上擦擦,哢嚓一聲啃了一口。 嘿,還別說,看著挺青,但裡邊的桃肉還挺甜。 那種脆甜的桃子。 “大哥,摘點下來,我們也嘗嘗。”樹下的謝承朝著樹上大喊。 其他人都仰著頭想吃桃,只有唐文傑,仰著頭眼裡全是小星星。 “小叔爬樹好快呀。”他驚訝地說,“小叔怎麽什麽都會?” 說到這個,劉小伍也很星星眼,崇拜道:“老大好像真沒什麽是他不會的,我們冬天還能抓魚呢,那才好玩。” “真的嗎?真的嗎?冬天也能抓魚?”唐文傑瞬間被吸引了注意力,一個勁兒地問,劉小伍向來不太會拒絕人,更何況老大的侄子才十幾歲,還是小孩呢。 一個講的滔滔不絕,一個聽得津津有味。 樹上那個還在摘桃子,樹下的人接。 沒一會兒就摘了大半個尼龍袋子那麽多。 唐季海從樹上跳下來,大家圍坐在樹下,你一個我一個分桃吃。 正吃著,突然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 開始以為是招來了野物,但後邊聽聲音好像是人。 又過了一會兒,果不其然上來了好幾個人,他們穿著普通,一人拿幾個尼龍袋子,還有人拿著長長的竹竿。 來意一目了然。 為首的人看到唐季海他們,先是一驚,接著又怒氣橫生。 “誰讓你們偷桃?”為首之人很高,橫眉豎眼,看著很不好惹,他瞪著大眼,“不知道這是有主的嗎?” 唐文傑很害怕,偷偷藏到唐季海身後。 於建國他們還有點發愣,這大山是幾個村子的集體財產,山上的產出自然是集體產出,但村裡人不愛往山裡邊走,所以山裡邊的東西誰有本事弄,就是誰的。 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兒,對方說有主,他們下意識認為他說的是他們在偷盜集體財產。 “這……”這怎麽說,誰有本事誰上山,不是默認的嗎?有什麽好說的。 對方看於建國臉生,又見他們不是那強橫的,氣勢越發壯大。 “這什麽這,把桃子留下,趕緊滾。”對方指著他們旁邊的半袋子桃說。 “這樹又不是你的,憑什麽讓我們滾?”王成鋼擼起袖子,“你給我滾個我看看怎滾。” “你…”對方一噎,“這是我們早就看上的樹,先來後到懂不懂?” 呦吼,感情人家覺得這是他自己的樹呢,誰發現早就屬於誰唄。 “這棵樹還是我種的呢。”謝承罵罵咧咧,“趕緊圓潤的滾。” 誰先拿到手屬於誰,可沒聽說過誰發現了,沒取走,後邊又被別人發現了,就耍賴說這是自己吧。 劉小伍不願為了棵樹鬧不愉快,於是提議道:“這不是你的,也不是我們的,但我們都發現了他,咱們是不是可以都來摘?” “滾你奶奶的,聽不懂人話嗎?這是我們的。”對方怒不可遏,認為這幾個人是來搶他們東西的,“不滾就等著挨揍!” 好家夥,想雙贏怎麽就這麽難呢? 唐季海吃完一個桃子,桃核直接扔對方嘴巴上,“嘴真臭,有本事就上,叨叨個沒完,磨磨唧唧。” 這不是光明正大拉仇恨嗎?都說到這份上了,不打也得打。 雙方當場打了起來,對方七八個人,他們這邊六個大人一個小孩,人數上差不多勢均力敵。 唐文傑在唐季海身後,嚇得一批,但看小叔竟然還在悠閑地吃桃! 就很不可思議。 對面一個人看唐季海還在那吃桃,簡直不把他們看在眼裡,直接過來套麻袋。 沒成想,套麻袋是真的,只不過被套進去的是自己。 一片塵土飛揚中,打累了得人癱坐在地爬不起來,只有於建國還按著地上的人一拳又一拳。 “老於,打贏就算了。”王成鋼也坐下,對還在打人的於建國說,然而於建國仿佛聽不到一樣,臉上壓製的陰鬱全發泄在拳頭上。 吳韌他們發現不對勁,趕緊上前把人拉開,“老於,老於。” 於建國被拉開,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清醒。 清醒之後又有點無所適從,對方個個臉上帶彩,尤其被他按著打的那個,臉都腫得看不到眼睛了。 自己遇到的憋屈事,居然發泄到無關的人身上,於建國深深吸了口冷氣,走到那人面前,“對不起。” 對方看到於建國過來,以為還想打人,嚇得直接一哆嗦。 這下於建國更有負罪感,又道了聲抱歉,給對方塞了五塊錢。 吳韌他們看著於建國,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男人被戴了綠帽子,確實挺傷男人自尊的。 唐季海拍拍於建國的肩膀,“有什麽的,這個不好再找下一個,兄弟們都挺你。” 其他人都點頭表示支持,唐文傑傻乎乎不知道他們說的什麽,也跟著點頭。 於建國籲了口氣。 他們說得對,離開一個欺騙自己的人,並沒有難,只是他在鑽牛角尖,為難自己。 為什麽自己會遇到這種事,為什麽偏偏是自己? 他想不通,更想不明白自己對她那麽好,為什麽還要這樣算計自己。 但現在他想通了,就像他遇到這些朋友,遇到老大,以名列前茅的成績考上東山大學。 為什麽偏偏是他呢? 好多事看似有答案,但細究其原因又無法得到準確答案。 時也命也。 ……… 來的幾個人癱坐在地上氣喘籲籲,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唐季海他們把桃子摘了好幾袋子帶走。 雖說誰弄到手就是誰的,唐季海他們也不能做事太絕,留了三分之一的桃子沒摘。 背著桃子回到知青點的時候,天上星星都要出來了。 今天偶然事件發生,第二天晚上才去捉知了猴。 這東西蛋白含量高,對身體好,而且味道也非常不錯。 在油裡過一遍,撒上鹽就完事兒了,做起來異常簡單。 又玩了兩天,他們啟程回去。 其他人都回家,謝承和唐季海,還有唐文傑他們回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