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賈家的緣故，四合院的大家夥已經熟悉醫院的路了。
  因此賈東旭被飛快送到，負責急診的醫生看見他的臉色便一刻也不敢耽誤，趕緊安排了搶救。
  李川和婁曉娥到的時候，賈東旭已經被送進了搶救室，賈張氏正兩眼無神的坐著。
  “媽！”
  秦淮茹終於收到了消息，跌跌撞撞的跑過來，身後還背著用大人的舊襖子裹住的槐花。
  “東旭怎麽樣了！”
  秦淮茹看著搶救兩個字，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
  好在離她最近的是何雨水扶了一把。
  “秦姐。”
  誰料賈張氏卻突然回神，一個箭步上前給了秦淮茹一耳光！
  秦淮茹整個被打的發懵。
  賈張氏這一巴掌可沒留情，用了吃奶得勁一巴掌下去，秦淮茹立刻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
  然而這還不算完。
  賈張氏竟不顧她還背著槐花，飛快對著她的腰又狠狠地踹了一腳。
  秦淮茹疼倒在地，旁邊的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一把拉住想著上去打她的賈張氏。
  “張二花！你這是在幹啥？這可是你兒媳婦又不是仇人！”一大爺率先開口，厲聲斥責。
  “兒媳婦？”賈張氏恨恨的看著秦淮茹，目光好似要拆她的骨血一般：“這種巴不得我兒子死的女人，早點打死了了事！”
  這話一出，其余人皆皺了眉。
  “秦姐，快起來。”何雨水趕緊把秦淮茹扶起來，對賈張氏的話嗤之以鼻：“秦姐伺候你兒子這麽久，該做的都做了，你還好意思這麽說？”
  ”我呸！”賈張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那她今天怎麽沒在家裡看著我兒子？這大正月的天氣冷成這樣，要不是我回去的早，我兒子指不定早就死家裡了！”
  “這女人一定是出去勾三搭四找下家了，嗬！不要臉的東西！”
  賈張氏嗓門大，說的話也難聽至極，這麽多人在這呢，秦淮茹面子裡子丟了個一乾二淨，臉上一片鐵青。
  “我今日去了長隆街賣貨……”
  她本來就隔三差五會出去賣點自己做的小東西，用來補貼家用。
  何談勾三搭四？
  再說了，這些事本就是賈張氏都知道的，她掙來的錢也都上交了自己一分錢不留。
  賈張氏這麽當眾羞辱她，不就是因為找不到出氣筒了？
  眼看著賈張氏還要張口罵更多不堪的話來，李川淡淡的開口：“牆上貼著個靜字你看不見？”
  他微微挑眉：“這要是打擾到了裡面的醫生的搶救，可關系到你兒子的性命。”
  賈張氏瞬間就閉緊的嘴巴，只是眼睛還狠狠瞪著秦淮茹，分明就是不會這麽算了。
  婁曉娥只知道他們都是廠裡的工人，但對其中的關系實在不太清楚。
  可眼睜睜的看著秦淮茹挨打，她也看不下去，和何雨水一人一邊扶著她走到了走廊拐角處。
  搶救室的燈還亮著。
  賈張氏絞緊了袖子，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秦淮茹那個小賤人回頭多的是整治的法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她兒子！
  賈張氏知道一旦賈東旭真的過世了，那街坊鄰居可能會一段時間可再多的確實沒有了，畢竟他們家已經沒了病人，不是嗎？
  再說了，她這一輩子都是為兒子活的，現在兒子進了搶救室生死未卜。雖說賈張氏一輩子尖酸刻薄，可這會兒也是真的擔心。
  “罷了，東旭會沒事的。”
  賈東旭正在搶救，一大爺也不好就剛才的事說太多，只能歎了口氣。
  心道，這都是冤孽啊！
  搶救室的燈一直亮到深夜。
  今天是元宵，可是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也不能真的見死不救，所以但凡是能來看望的都來了。
  賈張氏一邊抹眼淚，一邊默默地收下過來探望的人給的錢或者東西。
  “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不說太多，但是這點米面還是有的，回頭啊，等東旭回到家好好的做幾頓吃的給他，會沒事的。”
  說話的是二大媽。
  她塞了五塊錢並10斤麵粉給賈張氏，同路一道來的還有一大媽三大媽。
  三個大媽平日裡都和和氣氣，也不跟人生氣，這會兒來得晚是因為她們同時還從家裡煮好了餃子帶過來。
  一大鍋餃子，剛出鍋還熱騰騰的，就直接被撈了起來，帶來了醫院，路上還借用了隔壁院子的自行車，所以送到他們手上的時候還是熱的。
  閻解成家裡幾個兄弟姐妹拿來了不少碗筷，今天看樣子大家都得在醫院等著，於是這元宵啊也就這麽著了。
  “……謝謝，”賈張氏猶豫再三還是說了一聲謝謝。
  這可不容易。
  賈張氏囂張跋扈的一輩子，罵過的人多，但道過謝人可沒多少，如今在場的人都當了這一聲謝字，也算是心裡舒坦了兩分。
  雖然平日裡不太對付，但大家到底還是鄰居。
  賈家說到底也確實可憐，當然他們說的可憐不是指賈張氏，而是賈東旭秦淮茹，還有家裡幾個孩子。
  三大爺朝三大媽點了點頭。
  三大媽心下歎氣，從兜裡掏出二十塊錢。
  “這些你先收著。”
  一大媽也帶了二十塊錢過來。
  二大媽家雖然給的錢不多，但帶了麵粉，三個大爺都出了死力，這回可是幫了大忙。
  賈張氏繼續抹眼淚。
  要她說一句謝謝就不容易，還想讓她感恩戴德？
  那是不可能的。
  差不多快到深夜的時候，急救室的燈終於滅了。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抹掉了額頭上的汗。
  “你們送來的及時。病人只要安全度過今晚就沒事兒。”
  聽見這話，賈張氏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下了。
  旁邊的護士走了過來：“家屬是哪位？麻煩去交一下費。病人還需要在醫院住一段日子。”
  賈張氏趕緊道：“我這就去，這就去！”
  家裡的錢肯定不夠，但是這回四合院裡的所有鄰居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這住院費和搶救的費用怎麽也夠了。
  秦淮茹那邊雖然不敢離得太近，但也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聽見他們的響動，趕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