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辦主任：“……你說啥？” 李川好脾氣重複了一遍。 街道辦主任一副你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川子，這一片兒可都沒有電線，你要想拉電線的話，得負擔這麽長一截路線的電纜，你確定？” 現在整個京城裡通了電的地方也就那麽幾塊。 就連路燈都還是煤油呢！ 結果李川這愣頭青，跑上來就說要拉電影，街道辦主任可不得以為他在開玩笑。 李川道：“我要是不確定的話，也不會來找你了，對了主任，拉電線是不是還得在你這兒登個記？” 街道辦主任再三確認之後，這才抬起自己差點驚掉的下巴。 他轉身從抽屜裡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張登記表，而且已經是泛了黃的那種。 一看就知道已經在他們這兒放了，不知道多久。 “你怎麽會突然想著要拉電線了？” 他還是很好奇，李川怎麽會突然這麽做。 “咱們這一片兒。最好還是統一的上面的安排，集體拉電線最合適！” 街道辦主任也是實誠人，見李川正在研究登記表，乾脆給他分析清楚利害。 “隨大流總沒錯的，這樣的話也能省一筆。” “否則則你自己一人承擔這麽一大片的電線杆和電纜，回頭家家戶戶都能省了一大筆沒錯，你可就虧大發了！” 電纜的鋪設是要從電廠那邊牽過來的。 如果是上面組織給某一片區域鋪設電纜，那麽除了家家戶戶私人的電線會收取費用之外，像路上的花銷可都是上面自己承擔了。 但是如若私人想要提前一步拉電線，沿路就得自己掏錢，這可是個虧本買賣！ 也不會有這麽多人，寧願依舊用著煤油燈，也不去打電燈的主意了，是電燈不好嗎？當然不可能。 電燈多方便，一拉就亮，一拉就熄，且還不用擔心有失火的危險。 但是這費用不低呀，再說了，現在這年頭除了本身就在中心區域，有電纜的地界，誰用的起電燈這種東西？ 李川是他們這一片唯一一個來谘詢電線的，其他人問都沒問過！ 街道辦主任說的實誠，李川也承了他這個情，只是他從小就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去做的性格，不會因為中途遇到什麽困難就半途而廢。 “主任您放心吧，今年結了一筆獎金，還能負擔得起。” “行吧，你小子打定了主意，我也不多說，免得招人煩，只是這事兒我得專程跑一趟去報告。所以今天給不了你答案。”街道辦主任見他態度堅決，索性不再勸了。 “也不知道你小子到底怎麽了，非要拉電線！” 李川笑著道：“就是覺得家裡有煤油燈太不方便了。” 之前他確實是打算等整個區域都通了電，再把電燈安排上。 但那會兒不是系統還沒激活，領不到獎勵嗎？ 就他那點工資，日常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沒問題，要是一口氣投入這麽一大筆錢，確實還有點困難。 但現在有了系統做最堅實的後盾，他手頭突然就寬裕了許多。 李川昨天晚上已經算過了，電燈的全部投入如果在500以內，就劃得來！ 而他手頭所有錢加在一起，已經超過了一千二百塊，就算拉完電線他也不缺錢。 街道辦的辦事效率比前世的物業快多了，否則怎麽說這年頭的人實誠呢？ 街道辦主任第二天就給了李川回復。 他親自領著一個人來了四合院，敲響了李川家的大門。 ”川子！開門！” 李川才剛起床，聽見他的聲音就趕緊開了門。 “主任？這麽早啊！” 等李川開了門，街道辦主任就妥妥的往後退了一步道“：“給你介紹，八級電工李老七，你叫李師傅就行。” 李老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客氣了，管我叫老李就行，大家夥都這麽叫！” 李川笑了笑：“李叔，主任，進來說話！” 他兩個都沒選，主動喊了聲叔，瞬間讓人覺得親切不少。 街道辦主任也是這麽想的，他來的突然，所以還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要是在院子裡說的話，肯定又會招來一大幫子人圍觀。 等關上門，隔絕了外面的視線，李川替他們倒了杯茶放下。 街道辦主任抿了一口，讚歎道：“都說你小子家裡本來我還不信呢，現在我可是相信了！” 瞧瞧這茶，雨前龍井！ 李川道：“主任，你可是咱們街道辦的大忙人，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說著，他主動提起了電線的事：“李叔今天來，是要和我說昨天申請拉電線的事情吧？” 李老七點點頭：“沒錯，昨天給了申請所以廠裡派我來看看距離，算算大概要多少米電纜。” 說著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當然我們會提前告訴你價格，如果你覺得貴了的話，也可以不拉。” 他穿著頗為狼狽，身上的衣服還帶著補丁，膝蓋和手肘處也磨得發亮，一看日子就過得比較拮據的那種。 李川微微疑惑。 八級電工的收入應該不低，李老七怎麽會這麽狼狽？ 好像看穿了他的疑惑，李老七主動道：“乾咱們這一行的，其實掙不了什麽錢。” 有那麽一句話形容電工—— “遠看是逃難的，近看是要飯的，一打聽是修電線的！” 這年代，電工的工作條件太差太苦。 哪裡要鋪電纜拉電線，都得李老七和工友們推著木頭小車走過去。 車裡裝著成捆的銅線，這都是電纜材料，而且還得防著被人偷了去，別提多累了。 再加上整天在外面行走，最費的是鞋，所以他就沒幾雙好鞋！ 夏天的時候，打著赤腳走的時候不在少數！ 還有乾活的時候總要登高爬梯，衣服常被刮得破破爛爛的，所以走在街上，總被人誤認成‘要飯的’”。 李川恍然大悟。 李老七道：“不過你放心，我們的手藝都是靠譜的，你要是以後你們這邊就是我負責，但凡出什麽小問題都能把我叫過來免費維修！” 他笑的有幾分卑微，帶著些許討好，看的李川心中無奈。 同樣是八級工人，一大爺和他就截然不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