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剛才忙著換新衣服，今天來遲了點。”披著一身傳教士的打扮，葉楓就和平常一樣，和電話男打招呼，今天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不知道議會的其他上級會怎麽安排。
  “沒關系啦，傳音盒已經幫你準備好了，老樣子哈。”電話男說著，也給葉楓打開了電話亭的大門，而不是對上撤離暗號讓葉楓離開，至少議會目前為止還沒有拋棄葉楓。
  就和往常一樣，葉楓遞給對方三個方方正正的銀幣，然後一頭鑽進電話亭裡，將綁著繩子的硬幣插入投幣口中，順利撥通指定的電話，準備和議會的通訊部門建立聯系。
  “歡迎致電丹澤爾通訊公司，項目匯報請按‘一’，業務查詢請按‘二’。”很快，毫無感情的合成音從電話聽筒裡響起，葉楓一邊拉動繩子抽出硬幣以回收利用，一邊按下一號鍵。
  “這裡是辛茹，需要匯報的東西別人都匯報過了。”然而，這次聽筒另一邊說話的不是別的新人，而是自己的上司辛茹，而且從她的語氣來看，她正等著自己打這通電話呢。
  “我搞砸了，對吧？”聽到這裡，葉楓也直言不諱地詢問起來，既然這是自己犯下的過錯，而且沒有大事化小的可能性，那就只能自己承擔，至少大多數情況下他是這麽做的。
  “不至於，實際上這不是個例，留意一下你九點鍾方向的胡同，我們在那裡碰頭。”說罷，電話掛斷，葉楓也將聽筒扣回，辛茹急著要和自己見面，肯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按照辛茹的指示，葉楓放下電話離開電話亭，朝著那條胡同走去，相比起鬧市區熙熙攘攘的場面，這條窄小的胡同就顯得非常冷清，別說有沒有人了，就連飛蟲都沒有看見一隻。
  緩緩走向盡頭，依舊沒有看到任何人的蹤影，葉楓正要轉身，卻看見辛茹已經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身後，手上的便攜式投影設備釋放光幕迷彩，偽裝成胡同盡頭的牆。
  “本來你中午就該來的，但是當時你在緝拿要犯，我只能親自跑一趟了。”辛茹說罷，從口袋裡翻出一盒右上角開口的萬寶路香煙甩到嘴邊，從而讓盒裡的其中一根煙探出頭來。
  隨後，辛茹叼起探出過濾嘴的煙，並從口袋裡翻出打火機點燃煙頭，深深地吸了一口，呼出一團灰白的煙霧，然而這些煙霧消散得很快，而且並不想尼古丁那樣嗆人。
  實際上，這是一種特製的精神穩定藥物，通過類似煙草的方式使用，一支煙可以保證使用者數個小時不受輕度慢性精神干擾的影響，具體用量則根據干擾強度決定。
  “喂喂喂，這玩意是精神調控用的吧？我可不記得你有精神疾病。”看到這些偽裝成煙草的藥物，葉楓頓時警覺起來，要麽是辛茹得了某種怪病，要麽就是所有人都得病了。
  “我確實沒有，但天龍城裡的大多數外來人都有。”語重心長地說著，辛茹放下投影設備，轉而拉開衣袖亮出戰術手表，按下按鈕投影出一塊虛擬屏幕，上面寫滿了近期的報告。
  報告的內容，則是對所有外來線人和墨者，以及普通平民的跟蹤調查，結果發現所有居住在此地的外來者，為人處世都會變得有些情緒化，但出了城後又會逐漸恢復原樣。
  “輕度精神干擾啊，還是慢性的，難怪要用這種便於偽裝的藥物。”葉楓話音剛落，辛茹就將幾盒包裝好的藥煙，連同一盒火柴遞給葉楓，現在的情況可比預想的嚴峻得多。
  “是啊，至少煙草不會引起人的懷疑，你最好趕緊抽一支，免得待會兒影響到自己。”辛茹說著，叼起煙又吸上一口，得虧危險發現得早，不然大家都可能一錯再錯。
  “我同意，那麽這段時間，有出現人員傷亡嗎？”葉楓自然不會怠慢，一邊詢問，一邊抽出煙叼在嘴上，隨後取出火柴抬起右腳，在鞋底猛地一劃，將火柴點燃，最後點煙。
  “這個不好說，目前我們發現的除了精神干擾，還有記憶篡改，很多人員都變成了天龍城的居民，而那些居民反而成了我們的探員。”辛茹無奈地歎了口氣，解釋道：
  “除此之外，很多當地居民和外來人之間也總是頻繁發生身份互換，每次互換後的二人都很因為某種原因發生武力衝突，最終當地人會死亡，而頂替上來的外來者則會存活。”
  “最讓我擔心的，是對其他人的記憶篡改，在身份調換以後，人們的認知也可能發生變化，會理所當然地認為被調換者的身份沒有問題，好在天龍城外不會受到影響。”
  “而且，每隔幾天，就會有兩組報告除了人物以外高度重複，連發生某些事的具體時間都和另一份報告完全一致，探員們也沒有任何感覺，顯然這裡還有些別的異常現象。”
  “打住，也就是說，如果我在這裡殺了一個當地人，我就會變成他，而且還不會被別人察覺？”聽到這裡，葉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生怕自己已經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嗯，就連大內總管孔秦，也和林濤對調了身份，你自己小心，一定要謹慎行動。”說罷，濃密的煙霧突然從辛茹的西裝外套裡湧出，眨眼間便將她整個人完全遮蔽。
  “知道了，大姐頭。”葉楓也目睹著辛茹在自己能力的掩護下，消失在空蕩蕩的街道中，自己則撿起地上的投影設備，塞進長袍內側的口袋中，等著稍後找地方進行銷毀。
  就現在已知的情報來看，整個天龍城有一種獨特的自我修正能力，加上本身是系統的特性，其複雜程度遠比葉楓自己想象得高，接下來的調查也會越來越危險。
  突然，一陣號聲從耳邊傳來，聲音的來源並不是城內，而是城外，只見天龍城城牆之外，近百名身披各式甲胄的騎兵，早已披甲執銳嚴陣以待，本陣中還立著一杆藍底倒十字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