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外傷一定很疼吧,可是他們的表情非常穩定,就和沒受傷一樣。 不正常的環境,嚴重的傷口,穩定的情緒,這三樣湊在一起就十足古怪,讓人匪夷所思,渾身難受。 “我們隻是發現船無法靠岸了,好像怎麽都過不去。但是其他方面都非常正常,船員全部聽從排班表,我們繼續上班。” “海上風浪很大,我們經常暈船。請問這種情況什麽時候能結束?我們什麽時候能離開這裡?” 銀牙熟練地應對:“現在整艘船都出現了故障,我們是來檢查動力機的。一旦查到問題就會維修,修好之後大家就可以上岸了。” 這一聽就是謊話,隻不過不正常的船員全部都相信了。他們繼續溝通,C組和他們擦肩而過,走到了中央電梯的門口。這裡已經有人排隊等待了,也是船上的船員。 相同的製服,一模一樣的左耳外傷,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船員如同往常一樣,等著電梯門開,邁進去,非常禮貌地問他們:“你們去幾層啊?你們就是來修船的吧?” “是的,我們要去貨倉修理,請幫我們按一下B1,謝謝。”希頒也非常熟練,眯眯眼笑起來讓人覺得親近。煙夏則不言不語,等著電梯下降。 墨安看著電梯的燈,同類的氣息更加強烈了。難道說在貨倉裡藏著一條人魚嗎?這可太有意思了。 叮咚,B1到了,C組一起走下電梯,門在他們的身後關上,船員去了F4層。隨著電梯門的關閉,他們眼前的光線暗了一瞬,馬上應急燈光全面開啟,眼前就是一眼望不到邊的貨倉。 “很多水,大家小心。”煙夏提醒。 “謝謝,我們已經看到了。”希頒抬了下腳,因為今天要上船他們都穿了膠皮雨鞋。踩在水裡噗嗤噗嗤的,是海水,沒過海水的地方結了一層白色的海鹽,像畫了白色的線。 原本貨倉應該緊鄰吃水線,但現在船體下沉,外頭的海面已經沒過了圓形的舷窗。沒有了光線,海水不再清澈,窗外隻剩下幽暗的深藍,根本看不出有什麽。 除了墨安,其余的人對這樣的環境多多少少都好像有點恐懼。 “好可怕啊。”希頒忍不住說。 “這有什麽可怕的,隻是海水而已。”煙夏笑了一聲,“你多大?以前沒見過你。” “17歲,你呢?”希頒短暫地掃了她一眼,“我以前好像也沒見過你,你在哪裡工作?” “我已經18歲了,算成年人組,不出任務的時候在警衛處。”煙夏停頓兩秒,“我現在終於知道銀牙為什麽把我分到C組了!他就是想讓我帶孩子,你們三個都是未成年。” “別這樣說,他們是孩子,我可不是,前天的聖瑪利亞號電子糜爛區我已經去過了。”希頒年輕,看上去實戰經驗卻不少,“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最先出事的糜爛區域都在海上。” “我才不管奇不奇怪,有點數拿,有錢賺就好。點數多了我能換更好的住處,錢多了我能做更好的手術升級裝備,其余的……世界爛成什麽樣我才不管,爆.炸了才好。”煙夏的聲音在貨倉裡回蕩,“那兩個小鬼呢?” 小鬼夏禹已經帶著小鬼墨安開始搜查貨倉了,海水對成年人來說隻是沒過了小腿,但對他們來說就有點深了。光線不足,但墨安看得清楚,於是夏禹把墨安高高舉起:“看到了嗎?上面寫著什麽?” “看不懂,有點難。”墨安實話實說,人魚會說全世界的語言但是不一定能認識全世界的文字,他看了又看還是分辨不出,隻能伸手去碰,“好像是電線。” “那就不是藥劑,咱們不要電線。”夏禹將他放下來,兩個人往前走走,再一次高高舉起,“這邊呢?這邊是什麽?” “讓我看看。”這個貨架有點高,墨安用手扒住架子,兩條腿往上一收,直接蹬了上來,“這裡的東西好多啊。” “你仔細看看,找長條形的,那種,注射器!”夏禹一邊比劃一邊說,“就像我曾經給你打過的營養素。” 墨安點點頭,扭過身在貨架上自如穿行。腳下能夠踩住的過道非常窄,成年人來走一定萬分小心,他這個身材剛剛好。走著走著他又發覺出不對勁的地方,貨架上有很多抓痕。 金屬架子,被人類抓出爪痕,不太可能。 而且什麽人會在這裡留下爪痕呢?墨安將自己的手放上去比對一番,那爪痕太大,好像比人類的手還要大呢。 究竟是什麽?墨安看了幾秒,想不通,乾脆繼續去尋找針劑。等到他把這一層的貨架都找完仍舊空手而歸,這一層隻有電線。 “找到了嗎?”夏禹伸著手臂接他。 “沒有,上頭沒有藥物。”墨安隻好跳下來,一下子就跳在了夏禹的懷抱裡。小水母的身體比他溫暖,這讓墨安非常舒服。 燃起的希望頓時破滅,夏禹短暫地失落一秒,但馬上調整好心情:“沒關系,這個貨倉裡沒有,下一個貨倉肯定就有了,咱們走吧。” “走吧,我們手拉手走。”墨安的兩條腿踩在水裡,左右張望後說,“xla,上頭有爪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