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咎看多兩眼,就發現不對勁了。 祝宵的臉色為什麽比平時蒼白那麽多? 鄔咎心中煩躁,又貼近了一點。他整張臉都快在窗戶上攤平了,恨不能直接貼在祝宵臉上,看得更清楚一些。 - 大概是前幾天事情太多,累過頭了導致抵抗力下降,加上最近換季吹了點風,祝宵今早起來的時候就感覺不太舒服。 請假調課太麻煩,祝宵自我評估了一番,覺得還能撐,就還是身殘志堅地去了學校。 剛開始還不算太難頂,可祝宵講著講著就開始發冷,頭也越來越暈了。他推測自己是發燒了,手撐在桌子上,借此卸一點力不至於倒下。他強撐著講完剩下的四十五分鍾,等到下課鈴響了才如釋重負。 他離開時走得急,沒發現有隻奶牛貓一直跟在他後面。 等回到家門口,才發現門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一隻奶牛貓。 但祝宵也無暇顧及這隻貓是從哪裡來的了,他拿出鑰匙開了門,隻想快點回到家。 在祝宵關門的間隙,一直在門邊等待的奶牛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門縫裡擠了進來。 祝宵低下頭,盯著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奶牛貓似乎是被他盯得有些尷尬,抬起一隻爪子往門上輕輕拍了兩下,留下一個淺淺的爪印。 意思是“我敲門了”。 “……”行吧。 祝宵透過這隻貓想到了鄔咎。鄔咎以前進他辦公室也會這樣先斬後奏,因為知道他不會開門,所以先擠進來再補一個敲門。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就覺得自己可能燒糊塗了,對著一隻貓竟也能想到鄔咎。 不知是因為這個念頭還是因為他真的不太清醒,總之祝宵也沒有把這隻貓趕出去。 祝宵實在頭暈難受,隻想馬上躺下,他從藥箱裡隨便翻了點藥囫圇吃了,就匆匆躺到了床上。 奶牛貓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爪子抬起又放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鄔咎本來是來找祝宵吵架的。 可他一看見祝宵,就連怎麽吵架都忘了。 祝宵迷迷糊糊地躺著,隱約聽見有人走進走出,又是探體溫又是喂水的,還往他頭上貼了一片冰冰涼涼的退熱貼。那人動作很輕,好像在對待什麽易碎品似的。 本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惜他眼皮太沉,怎麽都撐不開。 祝宵腦袋昏昏沉沉的,漸漸地,外界的聲音都悉數遠去了。 他在一片安寧中墜入夢鄉,自然也沒聽到那人又氣又急地小聲說了句“祝宵我真服了你”。! 第18章乾活 鄔咎都不知道他來這陽間是來幹什麽的。 好不容易上來一趟,結果碰上了病懨懨的祝宵。 祝宵這副模樣別說是吵架了,看起來說一句話都能喘三次。 鄔咎不想跟病號計較,花了三秒鍾時間說服自己原諒祝宵一天,又花了三秒鍾時間讚揚自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的廣闊胸襟。 然後就開始任勞任怨地當起了護工。 奶牛貓的身體不方便照顧人,鄔咎又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他給祝宵量了體溫喂了水,還替他蓋好了被子。有了上次的經驗,他這回熟練多了,幫祝宵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祝宵,你聽好了我隻原諒你一天,明天我會接著生氣,你最好抓緊時間恢復好,不然吵輸了別怪我。” 正要走出臥室,他稍一抬頭,又看見祝宵房間的窗戶是關著的。前兩天夜裡有雨,祝宵關上窗之後就忘了再打開了。 “生病不知道通風嗎?一點常識都沒有。”鄔咎嘀咕了句“到底誰是人”,走過去把窗戶推開了,讓新鮮空氣進來。 本來到這裡也差不多了,可鄔咎一低頭,又看見了地板瓷磚縫隙裡的灰塵。 其實祝宵家也算乾淨整潔,他時不時也會收拾一下家裡,但並不是天天都掃,而且犄角旮旯裡有點灰塵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不專門去看也很難注意到。 但這些灰塵此刻就是這麽刁鑽地出現在鄔咎眼前了,讓他覺得分外礙眼。 “服了,這些灰塵非要出現在我眼前是幾個意思?” 一瞬間,鄔咎腦海中閃過一些病名,比如鼻炎肺炎支氣管炎咽喉炎,甚至是塵肺病。 鄔咎隨便想象了一下,隻覺得非常糟糕。祝宵本來就孱弱,現在又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誰知道這一點點灰塵會不會要了他的小命?再說他又不想在下邊看見祝宵。 “算了,我勉為其難幫你掃一下。” 然後又任勞任怨地拿起了掃把。 當阿飄有當阿飄的好處,鄔咎從這頭飄到那頭的速度比當人的時候快多了,因此乾活效率也很高。 掃完地,他又開始拖地。 他一邊拖一邊嘴裡念念有詞:“還成熟穩重……吹得好聽,關鍵時刻一點用都沒有,電話都沒打過一個。呸,老男人。” 說好的半小時早就不知道過了多久,鄔咎頭頂又開始冒煙了。 他看著乾淨得反光的地板,突然反應過來他一定是又中了祝宵的計了。 “我是什麽田螺姑娘嗎?”鄔咎迅速把手上的拖把扔了。 但他轉念一想,他把地板都拖了,還差洗個拖把嗎?要是放個髒拖把在那裡,又不知道會滋生什麽細菌害人生病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