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重生后,阮思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再也不要做怨妇。 前世渣夫又来提亲了,阮思转头嫁给冷面司狱晏瀛洲。 旁人可怜她嫁了个活阎罗,阮思偏要仗著她夫君不好惹,惩恶霸斗奸佞,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她这夫君百般好,就是整日将她看得牢。 要不……等她赚足了银子,买他一张放妻书? * 他司狱典,掌刑狱,世人畏他如鬼神。 晏瀛洲扶额叹息,他囚得住天底下最危险的犯人―― 怎么就锁不住他家夫人那颗想和离的心? * 任尔东西南北风,占尽风流第一姝。

第八十三章 枕边人
  晏瀛洲脫下外袍,隨手搭在一旁,緩緩走到床邊來。
  他的身形修長如竹,單薄的中衣下,卻隱隱顯出流暢的肌肉線條。
  阮思看得心驚肉跳的,心裡隻覺得奇怪。
  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絕不會爬上一絲的七情六欲。
  但他僅著中衣,立在床邊的時候,他的身軀卻散發出蓬勃的野性和佔有的氣息。
  那大長腿,那勁腰,那手臂……
  阮思看直了眼,不安地抓緊被子。
  他明明滿臉都寫著禁欲啊。
  到底禁,還是不禁?
  她正胡思亂想,晏瀛洲突然俯下身,手肘一撐,身體一傾,伏在她的正上方。
  “你……”
  晏瀛洲的身影擋去了大半的燭光。
  逆光中,他的發髻稍顯凌亂,額頭兩側垂下幾縷青絲,若有若無地掃過阮思的臉頰。
  那張冰山臉依然沒有一絲表情,眼裡擁著明明暗暗的光。
  阮思大氣也不敢出,任憑他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
  好燙。
  但她壓根不敢翻身,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的臉,再到脖頸,再到領口。
  因俯身的動作,他的領口微微敞開些許,露出一線精壯的胸膛。
  明明那麽昏暗的光線,她卻看得無比清晰。
  她聽到自己明顯地咽了一下口水。
  晏瀛洲低笑一聲。
  帳中半明半暗,她看見他輕輕地舔了舔後槽牙。
  要命了!
  阮思整個人忽地燒了起來,呼吸急促不定,腦子裡好像綻開了一簇簇煙火。
  煙火中,那個人勾唇低笑。
  他的臉漸漸放大,狹長的雙眼,高挺的鼻梁,微微抿著的唇……
  “哎呀。”
  阮思從晏瀛洲的手臂下鑽出來,咕嚕一下滾到了床裡面。
  晏瀛洲的姿勢僵了僵。
  她壯著膽子,求生欲極強地扯了扯被子,想把自己重新包裹起來。
  被子另一端卻被晏瀛洲壓住了。
  他別過臉,支起身子,定定地看著阮思。
  阮思帶著哭腔搶先說道:“你、你不是一直都睡書房的嗎?”
  晏瀛洲冷著臉道:“書房沒床。”
  阮思硬著頭皮,訕訕道:“東廂房有啊。”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晏瀛洲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我想睡正房。”
  阮思愣了愣,敢情這是來逼宮的?
  她苦口婆心地勸道:“你看,你以前睡書房不是挺自在的嗎,一睡便睡了好幾個月也沒事……”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忍不住為自己的厚臉皮汗顏。
  “我在等著你接我回去。”
  阮思冷汗涔涔。
  她雀佔鳩巢,可憐晏瀛洲一直想著回來,她卻全程不知道。
  想到這裡,她先前的燥熱稍褪,謙虛地往裡讓了讓道:“這床,稍微有點軟,怕你睡不慣。”
  晏瀛洲面帶玩味地盯著她道:“不睡,怎麽知道睡不慣?”
  不對啊,她夫君什麽時候拿了暴君的劇本?
  阮思趕緊搖頭道:“不,你不是那種人。”
  晏瀛洲道:“不,我就是那種人。”
  咄咄逼人,不知進退!
  阮思在心裡暗罵晏瀛洲,但表面上還是從善如流地答道:“要不,我先讓你試試?”
  說著,她準備起身去隔壁。
  晏瀛洲眼神一冷,攔腰抱住她,將她重新扔回床裡面。
  阮思:“……”
  他冷著臉,用被子將她胡亂裹起來,團成一個團子,一把摟過來。
  “喬喬,我累了。”
  “那,”她心中希望的小火苗閃了閃,“我把床讓給你,你早點睡?”
  晏瀛洲冷冷道:“借我靠一下。”
  “哦。”希望的小火苗徹底熄滅了。
  窗戶好似沒關掩,吹進一絲料峭的夜風,桌上的蠟燭旋即熄了。
  黑暗中,阮思聽到自己心跳如鼓。
  她蜷成一團,縮在被子裡,靠著他的頸窩,也被他輕輕地靠著。
  晏瀛洲擁著她,低聲道:“喬喬,你還沒準備好,真正成為我的女人麽?”
  阮思裝睡,發出輕微綿長的呼吸聲。
  “罷了。”他輕輕攬著她,和衣臥在一旁,呼吸聲漸漸變得均勻。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全身微微酸麻。
  阮思緩緩睜開眼,望著藕荷色的帳子頂,心緒紛亂如麻。
  她重活一世,原以為自己已經做好準備開始新的人生,但真正面對她的夫君時……
  其實,她還沒放下心中的芥蒂。
  至少現在,還沒準備好全身心地接受一個人。
  她小心地翻了個身,望著那張沉睡的面龐,喃喃道:“晏瀛洲,你真好。”
  再等等吧。
  第二天,晏瀛洲早起去了大獄。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金鈴兒進來叫她說:“小姐,您快醒醒,外面出事了。”
  阮思閉著眼翻了個身,摸了摸身邊空空如也的床榻。
  她的心咯噔一下,很不情願地嘟噥道:“怎麽了?”
  金鈴兒將她從溫暖的被窩裡撈出來。
  “您還不快去看看,”金鈴兒苦笑道,“外面來了個女人,帶著孩子,在門口尋死覓活的。”
  阮思不情不願地下了床,“隨便她好了。”
  “小姐!”
  金鈴兒急了,“她非說那孩子是姑爺的。”
  阮思的眼神一冷,“嗯?”
  門口早已擁了十幾個看熱鬧的路人, 正圍著那婦人和孩子指指點點。
  那婦人二十來歲,穿了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頭上戴了一方碎花頭巾。
  她的皮膚粗糙,泛著血絲,手腳粗大,看著不像是城裡養尊處優的媳婦姑娘。
  她一面哭訴狐媚子搶她男人,一面將手邊牽著的男孩往前推。
  那個小男孩約摸四五歲,掛著行鼻涕,瞪著眼睛,一臉受驚嚇的表情,呆呆愣愣地杵在那裡。
  “蒼天啊,我的命好苦啊,生了個娃在老家帶著,家裡那位卻跑到城裡當官了。”
  婦人指著晏家的大門道:“你們評評理,哪有扔下原配婆娘不要,跑來城裡養野女人的?”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早已炸開了鍋。
  “這家主人是新搬來的吧?前些日子看著有人出入,一對挺年輕的小夫妻,看著不像壞人啊。”
  “越是這些在人前會裝的,越是在人後蔫著壞。”
  “就是,你看這婆娘娃兒都找上門來,還閉門不見的,這男人真夠絕情的。”
  “這不是陳世美嗎?就算不要家裡的糟糠妻,自家娃總該要的吧?這還是個帶把的啊。”
  眾人越說越來氣,小孩被嚇得含了包淚,委屈巴巴地扯著他娘的衣袖。
  那婦人大哭道:“你不要我,難道你不要我們的兒子了嗎?”
  眾人更是一片指責。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道:“你要是再不開門,我就帶兒子跳河去!”
  這時候,晏家的大門忽然開了。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