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姝

重生后,阮思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 再也不要做怨妇。 前世渣夫又来提亲了,阮思转头嫁给冷面司狱晏瀛洲。 旁人可怜她嫁了个活阎罗,阮思偏要仗著她夫君不好惹,惩恶霸斗奸佞,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她这夫君百般好,就是整日将她看得牢。 要不……等她赚足了银子,买他一张放妻书? * 他司狱典,掌刑狱,世人畏他如鬼神。 晏瀛洲扶额叹息,他囚得住天底下最危险的犯人―― 怎么就锁不住他家夫人那颗想和离的心? * 任尔东西南北风,占尽风流第一姝。

第二十四章 晏清都
  “我晏家的女人,是去是留,何時輪到外人置喙了?”
  門外,一個身上濺了不少血漬的男子冷笑幾聲,提著把滴血的刀大步走進正廳。
  他身後哀嚎一片,好幾名刀客被他砍傷在地。
  隨即,又有數十名弓箭手和刀客湧了進來,將眾人團團圍在中間。
  “晏家大爺?”鍾二爺的眼眸微眯,“你想嘗嘗亂刀分屍的滋味嗎?”
  晏清都拖著長刀立在那裡,厲聲道:“左右有鍾二爺作陪,我晏家老小今日死在這裡又何妨?”
  阮思原本想著,這頓板子她是絕對不會挨的。
  鍾二爺步步緊逼,她反倒正中下懷。
  她今日拿了這放妻書,拍拍屁股回桃花郡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何況,她已將清河縣裡的這灘渾水攪得更渾了。
  待她這一走,晏瀛洲記恨的自然是鍾家,沒準還可憐她無辜被攆走,以後對阮家稍加照拂。
  但她這位大伯哥偏偏這個時候冒出來。
  他還跟個亡命徒似的,擺出一副要拉全家和鍾二爺拚個魚死網破的架勢。
  阮思心裡慌了。
  “大哥,”她挺身而出,擋在晏老夫人面前,“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恐怕難以應付。”
  晏清都眉眼俱冷,睥了她一眼道:“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幾十張勁弩長弓齊齊對著他們。
  哪怕晏清都當場擊斃鍾二爺,她和晏老夫人等人,誰又能活著出去呢?
  眼見他長刀一掄,勢要提刀衝將過去,阮思趕緊勸道:“大哥且慢!”
  祝東顏也驚呼出聲,“相公!”
  阮思忙說道:“只要鍾二爺一死,廳內萬箭齊發,大哥不但自身難保,也未必保得住奶奶和大嫂。”
  鍾二爺隨手盤著核桃,笑眯眯地說:“這晏家上下,看來只有晏夫人一個明白人。”
  晏清都怒目圓瞪。
  “罷了,晏家大爺今日來得突然,我不曾備下禮物,不如請大爺見見血,圖個吉利。”
  說著,他命人押上晏家的一眾奴仆。
  “動手吧。”
  鍾二爺揮揮手,跪在前排的一名老仆立刻人頭落地,血濺三尺。
  那顆頭顱骨碌碌地滾了一圈,被行刑的刀客一腳踹到晏老夫人腳邊。
  晏老夫人低呼一聲,暈死過去。
  阮思看到金鈴兒和銀瓶兒也被綁在那裡,頓時心急如焚,主動說道:“夠了,我和二爺做個交易。”
  鍾二爺和藹地笑著點點頭。
  “要是我不僅挨了幾十板子,還被晏家掃地出門,處境豈不更加淒涼可悲?”
  “若果真如此,老夫都難免要為晏夫人掉幾滴心酸淚。”
  阮思說道:“你那乾兒胸中那口惡氣,不是就能出得更舒坦了麽?”
  鍾二爺點頭歎道:“不僅如此,老夫也覺得有趣極了。說吧,晏夫人想要什麽?”
  “既然是衝我來的,為難下人就沒些個意思了。鍾二爺,你盡管命人打我板子,把下人都放了。”
  晏清都怒道:“萬萬不可!這條命不要也罷,斷不可受這等屈辱!”
  金鈴兒和銀瓶兒也急道:“小姐,千萬不要啊!”
  阮思盯著晏清都,隻覺得他的形容落拓,氣度剛烈粗獷,和晏瀛洲半點也不像。
  “無妨。我阮思要命,不要臉。只在嘴上說說也無趣,不如我挨兩板子,你就放一個人如何?”
  鍾二爺掃了一眼堂下跪著的晏家老小,
古怪一笑說:“晏夫人少說也得挨十六十八板。”  他又看了一眼早已昏死過去的晏老夫人和旁邊哭成淚人的祝東顏。
  “老夫人和大夫人是主子,一人十板子來換不過分吧?”
  祝東顏跪在老夫人腳邊動彈不得,晏清都憤然道:“要殺便殺!休得辱我晏家臉面!”
  阮思斥道:“放屁!你不要命也就算了,你奶奶你老婆呢,全都死在別人手裡?”
  鍾二爺命人鋪了層狐皮毯子,笑道:“這樣,我再白送你幾板,湊個四十大板,保晏家上下無恙。”
  阮思遠遠地望了金鈴兒和銀瓶兒一眼,咬牙道:“鍾二爺一諾千金,有何不可?”
  她倆都知道,自家小姐自幼習武,身子骨比其他弱不禁風的小姐強健,但怎經得起四十大板?
  晏清都握緊長刀,雙眼血紅,斥道:“四十大板?連尋常男人都經不住,你休要逞強!”
  “我夫君司獄典,掌酷刑,我怎會不知?不過是將我打個半死,吊著口氣,用草席子一卷扔出去。”
  “你這女子!你不要命了!”
  他看這少女柔弱苗條,恐怕不到二十板,便要一命嗚呼了。
  鍾二爺示意阮思趴到那條名貴的狐皮毯子上。
  “晏夫人如此妙人,若是不幸殞命,老夫便舍了這條狐皮毯子,將夫人屍身好生抬去扔了。”
  阮思撫掌笑道:“裹著這價值千金的狐裘,怕是到了陰曹地府也不冷的。”
  她嘴上雖然逞強, 但此時無計可施,痛下決心,決意暫時舍身維護銀瓶兒等人。
  晏清都架起刀要往鍾二爺頭上砍,但旁邊的刀客早已將刀架在晏老夫人和祝東顏脖子上。
  “啪!”一板子落下,阮思咬緊牙關。
  金鈴兒和銀瓶兒痛哭失聲。
  她恍惚回到落雪的夜,厚厚的積雪上綻開點點血花,全是銀瓶兒的血。
  “啪!”又是一板子落下。
  阮思咬破了舌尖,連哼都沒哼一聲。
  姚鈺命人打了銀瓶兒幾十板子,銀瓶兒一直在說,小姐,不疼,沒事的。
  “啪啪!”阮思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了。
  人群中,銀瓶兒的臉又遠又近。
  阮思看著她,突然覺得,這一世真好。
  “不要再打了!”銀瓶兒和金鈴兒衝出人群,死死抱住行刑的壯漢。
  鍾二爺笑著命人停手,說道:“晏夫人你看,晏家有負於你,卻還有人對你忠心耿耿。”
  阮思吐出一口血沫子道:“我挨了四板子,這兩人……放了。”
  “妙哉妙哉!”鍾二爺盤著核桃,示意左右拉下兩人,“嗯,我放人,接著打吧。”
  晏清都目眥欲裂,怒吼一聲,飛身躍起,手中長刀朝鍾二爺劈了下去。
  鍾二爺身旁的少年紛紛擲出香爐等物,拂塵一揮纏住他的刀,和他打鬥在一處。
  “這莽夫,無趣得很。”鍾二爺示意下人,“少打晏夫人十板子,送晏老夫人上路吧。”
  打鬥中,晏清都無暇分身,驚懼之下,嘶聲道:“休傷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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