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白月還是很靠譜的。 那戰術包就和叮當貓的口袋似的,白月從裡面抽出了一把一米來長的木劍。 木劍貼滿符籙,聞之有異香,雖不是金屬大致而成,卻閃著陣陣寒光鋒利無比。 楚禦能夠確定,這把木劍絕對不是分部製式武器,應該是道家法器,肯定是白月的私貨。 木劍在手,白月嬌斥一聲,左手掐了一個劍訣,開始腳踏罡步遊走。 楚禦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白月很牛B,但是沒想到這丫頭居然牛B到這種程度。 分部有個處理A類事件的一線組員,是個小老頭,半年前因為受傷所以提前退休了,後來在家閑不住,就跑食堂切墩去了。 楚禦曾和這個老家夥聊過幾句,知道對方出身道家內門,後來慢慢熟絡了,也知道了很多道門秘辛。 道家分內外兩門,外門拋頭露面,有道觀,受香火,也就是世人熟知的道士。 當然,這群外門道士比很多和尚要強,不是什麽錢都收的。 至於內門,一般則是隱居深山老林不出,講究的就是個不入世和修身。 想要分辨這個道士是內門還是外門,就看會的多少。 道家內門的高手,善使符籙與桃花木劍,可手掐劍訣降妖,亦可腳踏罡步除魔。 切墩的老道士,喜好喝酒,一喝多了就給楚禦演練劍訣和罡步,每次都給楚禦唬的一愣一愣的。 後來楚禦聽孟勇說才知道,老道士不可謂不牛B,立功受獎無數,戰績彪炳,可是要說在道家內門裡,那還真算不上是高手。 因為真正的高手,可同時腳踏罡步手掐劍訣,而不像這個老切墩的,只能演練半套罡步,還不能和劍訣同時使用。 再看此時的白月,左手木劍,右手劍訣,腳踏罡步,身形極為敏捷,比切墩的老道士不知道要強了多少。 即便楚禦是個外行也看出來了,白月遊走的幾個方位,隱隱有著九宮之象。 隨著白月不停遊走,房門和窗戶上的符籙開始無風自動,令楚禦心臟都不由自主跳慢了一拍。 漸漸的,楚禦發現有點不對勁了。 白月折騰的是挺歡實,搞出的場面也挺唬人的,可是馮開山的老丈人也好,老丈人手捧的古曼童也罷,絲毫動靜都沒有。 楚禦哆哆嗦嗦的問道:“大大姐,你幹什麽呢,趕緊砍死他啊!” 白月腳踏罡步,都在屋裡跑了好幾圈了,香汗淋淋:“鬼魅與人想同,亦有三衰六旺,鐵叉指劍訣可將附身鬼魅驅趕,九宮罡步可將鬼魅困於此屋之中,不要吵!” “是是,你說我都懂,問題是.” 楚禦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白月說的她都懂,什麽鐵叉指劍訣,什麽九宮天罡步,聽起來就高大上,問題是,老頭還是那副陰森森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沒有恢復正常,就連手上捧著的古曼童也看不出來絲毫異樣,根本不像是受到白月的影響。 這已經很明顯的說明問題了,那就是白月折騰了一通,根本就是毛用不頂! 要說古曼童沒異常也不準確,因為那雙灰蒙蒙的眼睛,居然隨著白月的身形不斷轉動。 被老人捧在手裡的古曼童只有不到巴掌大,兩個空洞的眼睛,越睜越大,原本嬌憨可愛的外表,漸漸變得猙獰、可怖,栩栩如生。 楚禦終於確定了,是古曼童的眼睛在動,左右的轉動著。 古曼童確實是聖物不錯,可是二人是也沒聽說過,這種聖物古曼童還能夠變換表情。 除了雙眼,古曼童的嘴巴也微微張開,剛才那種令人異常心驚的聲音,再次傳來,愈發的響亮,也愈發的刺耳。 楚禦睜大了眼睛,因為他借著微弱的月色,發現古曼童的漆金表面居然產生了陣陣裂紋,緊接著,上面的金粉開始一層一層的脫落,脫落的金粉,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古曼童好似破繭後者蛇類脫皮似的,當身上的漆金全部脫落後,最終,變成了一個盤坐的嬰兒形狀,只不過卻不是金色的,而是黑烏相間,表情猙獰,手舞足蹈! “靠你X,什麽古曼童,這是鍍金嬰屍!”楚禦大吼了一聲,怪不得白月的劍訣和罡步沒有絲毫作用,因為根本就沒對症下藥。 白月也反應了過來。 所謂的古曼童,根本就是鍍金嬰屍,也就是邪術所製的小鬼。 只不過這個小鬼被塗了一層金粉,這才令大家誤以為這是聖物古曼童。 問題的關鍵,還是在這個小鬼身上,白月以為馮開山老丈人是被鬼纏身,而古曼童則是一個靈器或者陰器,黑衣降頭師將陰祟之物附在陰器之上,最後在附身馮開山老丈人的身上,結果猜測的方向根本就是大錯特錯。 沒有靈器或者陰器,只有被塗上金粉偽裝成古曼童的小鬼,而且還是以嬰屍煉製的小鬼。 白月也不白折騰了,拿出對講機喊道:“快將分部會結陣的人叫來,遭遇A類事件目標,嬰屍小鬼,我一個人無法結陣!” 楚禦肺都快氣炸了。 他就知道白月不靠譜,果然如此。 分部距離這裡半小時車程,等人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而原本站在床邊的老人,雙目血紅,桀桀怪笑一聲後,瞬間衝到了楚禦的面前。 老人捧著鍍金嬰屍,帶著詭異的笑容站在楚禦面前。 鍍金嬰屍,也就是嬰屍小鬼,不斷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呼嘯聲,如同哮喘病人垂死掙扎一般。 老人懷裡捧著一個鍍金嬰屍小鬼,乾癟的嘴唇帶著詭異的笑容,與楚禦近在咫尺,甚至能夠聞到一股子動物屍體腐臭的味道。 楚禦的背脊,布滿了冷汗。 他的背後就是大門,面前則是不足一拳距離的小鬼和被附身的老人,套房內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兩人一“鬼”,誰也沒動。 白月則是彎下腰在戰術包裡翻翻撿撿,似乎正在找能困住小鬼的東西。 畫面本來就十分詭異,白月還不改逗本色,彎著腰喊道:“利用未滿兩歲就夭折的孩童,或者胎死腹中未見過天日的胎兒,用蠟燭燒烤童屍的下巴,再用小棺材接取屍油,最終煉製成了小鬼,而且這是嬰屍小鬼,只要你體內陽氣充足,嬰屍小鬼就會退避三舍。” 楚禦望著近在咫尺的嬰屍小鬼,想罵娘。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尼瑪在這給我科普,再說了,你說的那些老子能不知道? 還陽氣充足退避三舍? 老頭一張嘴我都能聞到一股子葡萄糖味,像是要退避三舍的模樣嗎。 老子連腳氣都沒有,還陽氣,除了道家內門潛修的弟子,誰體內有那麽充足的陽氣? 被附身的老人再次張開了乾癟的嘴唇,幽幽的開口了,如同九幽之下傳來的聲音。 老人帶著詭異的笑容,壓低了聲音:“跑!” 楚禦一時沒反應過來。 其實他也想跑,可是雙腿就和生了根似的,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況,身體,都快要脫離的大腦的控制了。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老人瞪著血紅色的雙目,嘴中卻呼出了一口哈氣。 “跑!” “跑!” “跑!” 老人不停的重複著這一個字,懷中的嬰屍小鬼也仿佛活過來一般,跟著不停的蠕動著嘴唇,怒目而視著楚禦,似乎楚禦不落荒而逃令它很是憤怒一般。 白月高喊道:“楚禦,你不能走,門上貼有符籙,打開了門,它就會跑,支援馬上就來了,拖住” 沒等白月說完,啪的一聲,房間陷入了安靜。 白月睜大了眼睛,望著楚禦,嘴角一抽一抽的。 而被附身的老人同樣如此,似乎是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連懷中的小鬼嬰屍也不再動彈。 “跑你女媽!”楚禦掄圓了胳膊,又給了被附身的老人一個大嘴巴子。 老人屁都沒放一個,直接被一個大耳光抽倒在地,捂著臉,張大了嘴巴,地上一顆大門牙,異常醒目。 “去你大爺的。”楚禦照著老人懷裡的鍍金嬰屍就是一腳,緊接著騎在了老人的身上,掄圓了胳膊就是一頓王八拳。 “附身是吧!” “鍍金嬰屍是吧!” “嚇唬人是吧!” 楚禦和瘋了似的,不管不顧的就是一套祖傳王八拳。 飛出半米遠的鍍金嬰屍,面上的表情驚恐無比,烏漆嘛黑的手掌捂著自己的面部不斷嚎叫。 白月初望著喪心病狂的楚禦,徹底陷入了懵逼模式。 自認為膽子奇大無比的白月,此刻,甘拜下風。 她剛才沒動手,是因為知道嬰屍小鬼附身在了馮開山老丈人的身上,動了嬰屍小鬼,就等於傷了馮開山的老丈人。 而楚禦明顯也知道這個關鍵問題。 可是他想的卻不一樣,他想的是,揍了老頭,就等於揍了嬰屍小鬼,剛才老頭陰森森的一直叫著跑跑跑的,楚禦腦子一熱,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然後發現似乎效果很顯著,因為摔到地上的嬰屍小鬼居然捂著它那黑黝黝的小臉。 或許是嬰屍小鬼被激怒了,枯瘦的老人也不知道哪來這麽大的力氣,一腳將楚禦蹬了出去摔倒在地。 楚禦二話不說,抽起腰後的電棍,爬起來後照著老頭的腦門就是一下子。 被小鬼附身的老頭,再次傻眼了,望著一臉獰笑的楚禦,如同對方才是鬼怪一般。 “敢踹我?”楚禦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腹部,抄起電棍再次行凶。 然後套房內就出現令白月完全傻眼的畫面。 楚禦拎著電棍,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一邊罵一邊追。 被小鬼附身的老人,腦門上頂著一個血包,上躥下跳的跑。 而地上一切的始作俑者鍍金嬰屍同樣難逃厄運,楚禦實在追不上老頭的時候,順便也給了它好幾腳。 白月目瞪口呆。 原來原來嬰屍小鬼也怕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