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當汪安志和池懷淵出現在同一處的時候,這兩個人之間,總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氣場,給人以壓力。 每每這兩個人遇見,衛依便是生不如死,十分煎熬。 明明出院是一件特別令人高興的事情,可是衛依卻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 三人一同坐電梯下樓,醫院的電梯很大,能同時容納很多的人。 他們三個人進電梯的時候,電梯裡面還沒有多少人,頗為空曠。 可他們所在的樓層不低,在向下的路程中,幾乎每一樓都停一次。 漸漸地,電梯裡面的人越來越多,三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衛依先一步縮進了電梯其中一個角落裡,起初她以為這是明智的選擇,不再夾在兩個氣場奇怪的男人中間小心翼翼。 然而等她意識到了,在她縮進角落裡面之後,兩邊的出路完全被這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堵得很死的時候,衛依追悔莫及,卻因為擁擠的人潮,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電梯慢悠悠地往下面下著,每過一個樓層,電梯都會慢悠悠地開門,再慢悠悠地關上。 不僅僅是衛依,電梯裡面還有其他人的情緒,隨著電梯下降,一點點地被磨滅著。 在整個過程中,一直有一個女人,在和旁邊的孩子絮絮叨叨著什麽。 孩子只是一臉隱忍地聽著。 然而隨著電梯漸漸下降,空間也越來越逼仄,就連那孩子也失去了全部的耐心,放聲痛哭起來。 “媽!你不要逼我了!我不想讓你和我爸離婚!你也別讓我選擇了!我想和你們兩個在一起!不想在你和爸之間,選擇出一個更好的父母來!” 孩子的痛哭聲很尖銳,口齒清楚,幾乎電梯裡面所有的成年人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躲在角落裡面的衛依在心底默默給那痛哭出聲的孩子點了個讚。 可愛的寶貝,我真是深有同感! 她現在就好像被正在離婚中的父母夾在中間似的,十分難辦,兩邊都不想得罪也不能得罪。 池懷淵對於她是發掘她的伯樂,是讓她成為了今日的她的“導師”。 汪安志那邊,她更不知道說什麽了。 汪安志這人看上去就是那種老好人,估計這麽多年,一句重話都沒有說過,她覺得汪安志有點喜歡她,整天照顧她,想著是個可以繼續往下發展的男人。 可是這一切,汪安志都不知道,她又如何去和汪安志說? 於是,三個人之間的氣場便一直如此奇怪,持續到了出電梯。 來到一樓,衛依松了一口氣,想著終於可以和池懷淵分別,和汪安志趕回警局報到。 卻沒想到,走到門口的時候,池懷淵忽然扯住了她的手腕,他唇角輕勾道:“你要去警局還是回家,我送你吧。” 衛依動了動唇,還沒來得及說的時候,她的另一隻手腕便被汪安志輕輕勾了起來。 “盛隊長特意讓我將衛依帶回去,不用麻煩您了,池醫生,我開車過來了。” 若是一個月前,有人告訴衛依,她竟然會參與到一段如同狗血電視劇的場景中,衛依肯定要笑破肚皮,可如今自己的兩隻手,左邊被汪安志扯著,右邊被池懷淵握著。 三人的組合,已經吸引了不少往來路人的注目。 當然,大部分是因為池懷淵那張禍水般的臉,若是換一個人的話,往來忙碌著看病的人們,肯定不會有時間關心的。 然而因為池懷淵的存在,關注度直接飆升至少百分之三百。 想到這一點,衛依下意識便甩開了池懷淵的手。 剛甩開,看見池懷淵有些受傷的眼神後,腦子一熱,衛依伸手去撈池懷淵,然而一個錯位,她直接抓到了池懷淵的手。 感受到男人微涼的手指尖,她毛都快炸起來了,剛想松開,可那男人直接反客為主,手腕輕轉,十指相扣。 “看來,你是想和我走了。” 池懷淵能感受到小家夥熱乎乎的手心,好似剝了殼剛出鍋的雞蛋般滑嫩。 他趁著衛依沒有反應過來,直接伸出了另一隻手,輕輕地將汪安志扯著衛依的那隻手輕輕推開。 “謝謝你的好意了,我下午沒事,自然可以送衛依去警局。” 汪安志也不再糾纏,露出了個微笑來。 “那就辛苦池醫生了。” “沒關系。” 池懷淵伸手接過了汪安志手上的衛依的行李。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左手正緊緊地牽著衛依的右手,一直沒有松開緊握著的手,快步地往員工的停車場方向走去。 走了幾步,衛依倉皇回頭,甚至都看不見汪安志的身影了,她連忙將池懷淵的手甩開。 “汪安志他順路,你不用送我的。” 池懷淵垂眸看了一眼衛依,在瞥見她紅起來的耳廓的時候,他的心底浮現出了一抹有些卑劣的滿足。 “我不想讓你和汪安志之間有太多接觸,你現在是不是就剩下一個案子就能歸隊了?” “是可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衛依不懂。 “到時候你若是回歸小隊,平日裡不會在東洲市生活,到時候即使你們兩個真的走到了一起,將要進行的也是異地戀。異地戀的成功幾率你不是知道嗎,還用我說?即使汪安志真的是個不錯的人,也是浪費時間浪費感情的。” “你從來不關心這些的!alpha之前不也有過網戀嗎?那個時候你怎麽不去阻止他!” alpha是306小隊裡面,負責電腦破譯的技術人員,三年前僅僅十六歲的他,也有過青澀的網戀時期的。 那個時候池懷淵可是什麽話都沒有說過的,怎麽現在開始管起閑事來了? 池懷淵淡淡地“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麽。 兩個人快走到車旁邊,衛依忽然冒出了一句。 “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我,在吃我的醋呢。” 池懷淵腳步微頓,頓時落後了衛依半步。 衛依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頭看他。 池懷淵眼底好似有雲霧升騰,他的額角好似在弦上的利箭一般緊繃。 “別亂說。” 他輕聲說了句,嗓音微啞而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