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了口氣,正準備將桶裡的血水朝身上染一點兒,卻不料腳一滑,將那裝滿血水的桶給生生推倒了。 霎那間,一股惡臭撲鼻而來,藺寶差點沒被熏暈。 原本坐回去的大漢又轍了回來,看著滿地狼藉,以及倒在血水中痛苦不堪的藺寶,氣惱道:“你怎的如此麻煩!” 藺寶這下可不是裝的了,她是真受不了這漫天惡臭,沒吐出來就算是好的了。 倏然,那大漢掀起地將她抓起,推向後門,道:“外邊有個水池,你去好生洗洗,不然定是入不了宮!” 藺寶憋屈,哪有大姑娘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水池裡洗澡的?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那大漢看她一臉為難,似是想起了什麽,一拍腦門兒,道:“瞧俺,都忘了你小子害羞!水池對面有個澡房,此時定然無人,你拿了乾淨衣服便速速去衝衝吧。” 藺寶抿著雙唇,兩隻大眼睛眨巴著,看著他,終是道:“艾瑪,大哥你真是活雷鋒啊!” 雖說不知道啥是雷鋒,不過大漢看她那神情倒也知道是誇獎人的話,便撓撓頭難為情地笑了笑。 聽到門外的聲響,估摸著是其他應聘的小哥要來閹割了,藺寶朝那大漢使了個眼色,拿了衣服便匆匆出了後門。 果真如他所說那般,院中果然有一水池,中央立著一座假山,其中種滿了荷花蓮藕,看著甚是賞心悅目。 只是……方才那大漢是怎麽想著讓她來這兒洗澡的? 她甩甩頭,不再多想,趕忙繞過水池,朝澡房溜了進去。 畢竟,帶著一身臭到處跑,她還真不習慣! 推門而入,其實這還真算不上是澡房,充其量也就是個由屏障挨個兒隔開的別間罷了,透過那薄薄的屏障,還能看清另一方的景物。 不過,藺寶此時倒還想不了這麽多,輕輕關上門,脫了衣服便朝走進了其中一個注滿溫水的木桶。 許是這溫水有舒活筋骨的療效,又或許是這幾日的奔波勞累,藺寶沒過多久便放松了下來,一頭長發披在桶外甚是亮眼。 驀地,自屏障的另一方傳來了輕輕的呼吸聲。 ——有人! 藺寶一僵,雙手護在胸前扭頭朝那方望去,奈何水氣嫋嫋實在看不出什麽。 靜候了半晌,並未聽到其他的聲響,又想到方才那大漢所說此時應該沒有一個人,她便再度放松了警惕。 為了保險起見,她趕忙拿過一旁去味的皂莢,搓成粉末撒在水中,利落地清洗起來。 而屏障那方,正在假寐的男子聽到聲響緩緩睜開了雙眸。 透過迷蒙的水氣,他看到屏障那方,有個披著長發露著白皙肩膀的男子正在沐浴。 不對,不是男子。 他微微眯眼,看到她露出水面的小半個酥胸,勾唇淡淡一笑。 真有意思,這女人居然這麽不怕死在這閹割房的澡堂裡洗澡,若不是他打發下人悄然來訪,指不定還看不到這麽有意思的一幕吧。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