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澈無奈地笑笑,回神之際安公公已經領著禦林軍走到了他面前,手中提著燈籠。 見他無事,安公公松了口氣,道:“皇上,今兒個是您發毒的日子,您怎的還出來?——可把奴才給嚇死了。” “安公公,朕無事。只是沒想到此次毒發竟如此短暫,實在罕見。” 他一邊道,一邊接過安公公遞上來的藥,仰頭一口吃下。 聽聞他的話,安公公笑開了顏,道:“那可真是可喜可賀,指不定這毒性過不久就會慢慢消失了。” 連澈點點頭,回想起方才自己毒發的情形,似是想起了什麽。 遣退了周遭的禦林軍,他同安公公在前首走著。 “安公公,你可還記得朕何時被下毒的?”他扭頭問道。 聞言,安公公點點頭,壓低聲音道:“奴才記得,皇上被奶娘下毒那年正巧滿歲,只是查出來您已經年滿三歲,先皇召集了天下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說是這毒性已根深蒂固,不易除去。” 的確,那年連澈是宮中唯一的一個皇子,先皇納入后宮的祺貴妃因小產而憎惡他,從而買通了奶娘給他下了毒。 他到現在都記得祺貴妃被處死時衝他說的話——“你是賤人的兒子,便永生都是!本宮咒你不得與女子歡好,斷子絕孫!” 那時他小,並未意識到她說的話,後來他才知道她說的那些話是一個詛咒,可偏偏他到現在都對女人沒有感覺,他不禁有些擔憂連國是不是真會斷子絕孫。 只是,有一件事同樣不可忽視—— “安公公,那你可還曾記得前任國師曾說的話?” 安公公微微蹙了蹙眉,道:“那國師說若要解開此毒就得先解開詛咒,而當今世上唯有一人能符合此條件,也唯有此人能使連國興盛起來。” 連澈止住了腳步,仰頭緩緩閉上了眼,過去的一切仿佛還歷歷在目—— 那日,先皇仙逝,國師以血啟誓:“本國師願以血祭天,願神女降世護我連國安康!” 後來,在國師留下的劄記中,他才知道原來天下當真有一人能破除這詛咒還能解開他的毒,而這個人也是唯一能和他相伴一生的人。 他也曾派人按照劄記上所說的要求尋找過,可都無果。 曾有隱居山林的老仙人告訴過他:“說若當真有緣,她遲早都會出現,你又何必找呢?可若是無緣,強求來她也不願真心待你,這又何苦呢?” “安公公,朕曾想過,朕這輩子是不是當真同她無緣,才會一直找不到她。”他睜開了眼,眸中是濃重的失落。 安公公一如既往地想要安慰他幾句,卻還是止住了嘴,只是搖了搖頭,道:“皇上,隨緣吧。” 是啊,若是真有緣,她一定會出現的! 他驀地笑了。 * 翌日,藺寶仍然有些不大放心連澈,想起昨晚他那副樣子,還當真被他給嚇住了。 可當她急忙趕到朝陽殿時,那貨正神采奕奕地作著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