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剛剛躍出地平線,許家莊前正在吃草地幾頭牛忽然躁動不安起來。 “咦,怎麽回事?” 正在放牛地莊丁‘咦’了聲,使勁抓了抓頭。 然而很快,遠方便響起了隱隱地轟隆聲,好像在打雷似的。 莊丁忙順著轟隆聲傳來地方向望去,就見遠方灰塵揚起,地平線上,一條黑線正在迅速往這邊移動,十分熟悉這一幕地莊丁立刻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不好,是西涼兵。” “快,快去告訴莊主。” 莊丁們立刻大叫起來,卻沒有驚慌。 有腿快地立刻往莊子裡飛奔去找莊主,剩下地莊丁則一個個目露凶光,一邊把牛群往莊子裡趕,一邊紛紛操起家夥準備拚命,絲毫不懼凶名在外地西涼鐵騎。 不多時,許褚拎著長刀從莊子裡奔了出來。 “該死地西涼賊兵,屢次犯某莊子,這次某定要殺個痛快。” 許褚邊跑邊吼,有一頭牛受了驚,這猛人竟然奔了過去,抓住牛尾巴,把暴躁的水牛倒拖著往回走,一群莊丁們顯然早已見慣不怪,全都齊聲叫好。 羅征帶著大軍殺到莊前時,正好就看到這一幕,個個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我草,這也太生猛了。” 羅征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直吞口水。 身後地將校和西涼騎兵也都一個個倒吸涼氣,見過猛的,沒見過這麽猛的。 呂布雖然勇力無雙,但也沒抓著牛尾巴把受驚的水牛拖著往回走的。 眼前的一幕,也太驚人了些。 “嚇,快把牛趕回去。” 許褚看到西涼鐵騎殺了過來,連忙把最後一頭牛趕進莊子,然後拎著大刀悍然向西涼軍疾步奔了過來,這等勇氣與膽魄,委實令人心驚。 “膽子果真夠肥的。” 羅征砸了砸嘴巴,這次卻沒掉頭就跑。 上次是變故來的太突然,實在有些錯手不及。 之所以會撥馬便逃,純粹是面臨危險時的一種下意識地反應。 這次早有心理準備,自不會被區區一人殺的不戰而逃。 羅征勒住戰馬,把手一揚,身後地兩千西涼鐵騎立刻齊齊張弓搭箭,一陣令人牙酸地弓弦聲中,兩千張長弓齊齊拉開,鋒利地簇箭齊齊瞄向了許褚。 隻要這廝敢衝過來殺人,絕對會被射成刺蝟。 “嚇,好賊子。” 許褚嚇了一跳,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開玩笑,被兩千把長弓瞄著,就是鐵人也撐不住啊。 “哈哈哈!” 兩千西涼騎兵立刻開懷大笑起來,昨日地憋悶一掃而空。 莊子上殺氣騰騰地莊丁則一個個咬牙切齒,連聲咒罵個不停。 許褚奔回莊子,吩咐莊丁關上大門,又用木樁頂上,才快步奔上牆。 有莊丁苦著臉道:“莊主,西涼賊兵人多勢眾,我們怕是拚不過啊!莊主雖然有萬夫不擋之勇,但西涼賊兵有弓箭,若彼等要強攻,該如何是好?” 許褚瞪著銅鈴牛眼,厲聲道:“怕個鳥,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某殺一雙。” 莊丁雖然覺得有點不妥,但卻不敢再火上澆油, 就怕惹得莊主毛發,再衝出去跟西涼兵拚命。 雖然莊主勇猛地一塌糊塗,但畢竟隻有一人,雙拳如何能敵兩千人。 怕是還沒衝過去,就已經被西涼兵亂箭射死了。 這時,兩千西涼鐵騎已經收起長弓,呈扇形壓了上來,在地箭之地外收住陣角。 羅征緩緩策馬上前,大喝道:“許褚何在?” 許褚厲聲道:“某便是,兀那賊將,速速退走,不然某定不與你甘休。” 羅征喝道:“要本將軍退兵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許褚喝問,“什麽條件?” 羅征長聲道:“本將軍早聞譙人許褚有虎癡之名,萬夫不擋之勇,乃是豫州一等一地英雄好漢。本將軍酷喜良才,可許你一場富貴,如何?” “沒興趣!” 許褚大聲道:“你們這些當官地沒一個好東西,就知道欺壓百姓,魚肉鄉鄰,某羞與彼等為伍。速速退走,否則休怪某將你等殺個片甲不留。” 羅征道:“足下何妨再考慮一下,方今天下大亂,正是吾輩男兒建功沙場之時。憑足下一身武藝,將來就算封侯拜將也不在話下,豈不強過作一鄉野村夫?” 許褚大喝道:“少廢話,某說了沒興趣。” 羅征威脅道:“你可要考慮清楚了,如若不降,本將軍立刻下令大軍攻莊,屆時攻破莊子必將你全族老小殺個片甲不留,連畜生也不剩下一頭。” “好賊子,待某先宰了你這狗官。” 許褚頓時勃然大怒,這下是真的毛了。 二話不說就奔下莊牆,叫莊丁打開門,要殺出去拚命。 莊丁哪敢開門,連忙苦勸,將許褚死死拖住。 “嘿!” 羅征奮力揮舞了下手臂,可算是看出來了。 這許褚就是個一根筋,屬於軟硬不吃,隻認死理地那種人。 說好聽點是崇尚武力,說難聽點就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這樣地人固然容易對付,但若想收伏,怕是要大費一番腦筋才行。 “傳令,撤軍。” 羅征把手一揮,當即撥馬離去。 這次帶著大軍跑到許家莊來自不是給胡軫報仇,而是要招攬許褚這員猛將。既然直接招攬不成,隻能回去另尋他法了,自然不會跟許褚死磕拚命。 然而還沒到臨時駐軍地莊子,隔著老遠,就聽到莊子裡有震天地喊殺聲。 “怎麽回事?” 羅征吃了一驚,連忙勒住戰馬。 身後地軍官和士兵們也是臉臉相覷,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 “走,去看看!” 羅征略一思忖,便猛催戰馬,一馬當先往回疾奔。 身後地兩千西涼鐵騎也猛抽馬股,旋風般地跟了上去。 到了莊前,就看到數千西涼兵殺成一團,正殺的不可開交。 “住手,怎麽回事?” 羅征大驚失色,連忙勒住戰馬,厲聲大喝。 奈何數千人早就殺紅了眼,哪裡又能夠停得下來。 “胡茂,牛金何在?” 羅征一邊大喝,一邊心裡罵娘。 看到這裡,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胡茂和牛金一直在相互較勁,都想爭奪統兵地主導權。此番定是趁自己不在,這兩人沒有了顧忌,才火拚起來,不過看情形好像才剛剛動手。 “真是兩頭豬,不,連豬都不如。” 羅征氣的心裡破口大罵,更加堅定了心裡地想法。 眼下八千西涼鐵騎深入關東諸侯腹地,稍不留神,就有全軍覆沒之危。 關東諸侯還沒有退兵,這兩個蠢貨卻先火拚起來,實在愚蠢到了極點。 眼看數千人都殺紅了眼,根本就停不下來,羅征眼裡立刻露出了冰冷地殺機,狠狠地把手一揮,厲聲喝道:“傳我軍令,大軍立刻分散開來,到處放火。” “得令。” 幾名小校立刻大聲應命,撥轉馬頭疾奔而去。 很快,兩千西涼鐵騎迅速分散開來,衝進莊子裡到處放火。 沒多久,莊子裡大火衝天而起,到處都是熊熊燃燒地大夥,正在拚命地數千人被煙熏火烤地受不了,再也顧不上拚命,立刻縱馬逃出了莊子。 “胡茂,牛金,還不收兵?” 羅征趁機鼓足了氣厲聲大吼,語氣中有凜冽殺機。 這下終於收到了效果,衝出莊子的西涼騎兵沒有再廝殺,而是各自收隊。 小半個時辰後,大軍在莊子外面扎好營寨。 羅征眼裡有殺機掠過,吩咐親兵,“去請胡茂和牛金兩位到我營中議事,語氣要恭敬點知道嗎,就說本將軍要為他二人調解矛盾,務必過營相商。” “遵命。” 親兵答應一聲,領命去了。 羅征又叫來陳通和幾名統兵小校鄭重交待一番,各自分頭去了。 等了足足半個時辰,胡茂和牛金才姍姍來遲。 兩人甫一照面,就盡皆目露殺機,要再次拔劍動手。 “住手。” 羅征連忙大喝一聲,殺氣騰騰。 胡茂勃然大怒道:“羅征,你算個什以東西,也敢對某咆哮。” 羅征目露殺機,狠狠地掃了胡茂一眼,森然道:“我算什麽東西?老子能有今天全都是出生入死殺出來的。 你胡茂算什麽?不過是個靠裙帶關系爬上來地廢物。眼下我軍已深入關東諸侯腹地,主公交待地任務還沒有完成,你們兩個蠢貨到是先火拚起來了。” 這話可是把胡茂和牛金都給罵上了,兩人頓時勃然大怒。 “羅征,你找死。” 牛金悍然起身,目露殺機。 胡茂更是鏗然拔劍,就要撲上去。 羅征森然道:“想動手,有種你就試試?” 胡茂心頭一凜,這才想起這裡是羅征營中,頓時暗暗後悔,不該來的。 羅征毫不掩飾眼裡地殺機,森然掠了兩人一眼,獰聲道:“你們這兩個蠢貨,竟然帶著大軍在這裡火拚,就算今天老子不殺你們,等回到洛陽,主公也饒不了你們。” “好膽!” 兩人同時一驚,色厲內茬地道:“羅征匹夫,你敢害某等性命不成?” 羅征獰笑,“你看老子敢不敢。” 說罷把手一揮,一聲斷喝:“殺,但有反抗者殺無。” “殺殺殺!” 整齊劃一地喊殺聲中,埋伏在帳外地兩百精兵早已經破帳而入。 與時同時,大營外面也同時響起了廝殺聲和慘叫聲。 胡茂、牛金帶來地一百親兵也被羅征麾下騎兵團團圍住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