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明月

这是一个穿越做小人物的故事。     不经意间,赵兴成了一名宋朝人,他交往的对象不乏名传千古的词人、遗臭万年的大贪官、逼上梁山的大盗、艳名四播的绝代风华。     这是一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时代,这里有真情浪漫的千古好男人;有闪烁千年的诗歌佳句;有精彩纷呈的商业性歌舞表演和花样百出的商业竞争……     在这个瑰丽的时代里,赵兴处身其中,如鱼得水地享受这时代的雅致人生。     本书中没有朝堂争斗没有官吏倾轧。本书描写的只是宋代市井人的世界观。     或许,书中的内容颠覆了你对宋代的惯性思维,但请你细细品味。

作家 赤虎 分類 奇幻 | 139萬字 | 462章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画满雪花的房间(中)
第1015章畫滿雪花的房間  現在,“撿盡寒枝不肯棲”的蘇軾“寂寞”地睡著,房裡家具簡陋、一屋子女人、孩子還不大,顯然不是留客的時間、留客的地點,學生們放好了貨物,趙興隻好怏怏返回黃州城裡。
  第二天,程夏帶著同學來行晨禮,看到趙興還在發呆,程夏做了個揖:“老師,我們今天是先去府衙還是先去學士雪堂,亦或者在家中讀書?”
  “府衙?……等下午吧,徐知州約我們的事適合在下午辦,學士哪裡……且等我們上街回來。走,先去搞清楚粉筆、灰石在那兒”,趙興眼睛一眨,做了決定。
  黃州這時還是個簡陋的小縣城,市面不大,趙興連續問了幾家商鋪,都沒人知道他所說的那個“白色的灰面”到底是什麽。但既然蘇東坡能在這裡找到石灰,那市面上一定有賣的。趙興不肯罷休地繼續在街上遊蕩,邊走邊思考。
  石灰不是繪畫顏料,它也不可能是繪畫顏料,現在,所有書畫鋪都已逛遍,趙興又沿著鋪面挨個尋找,無論對方賣的什麽貨物,他都進去問一問……終於,在一家布店,趙興獲得了一個含糊的信息。
  “客人問的是‘白色灰粉’嗎?小店中白色灰粉有兩種,一種是用來嘔麻的,一種是用來漂絲的,客人需要哪種?”布店中的老朝奉反問趙興。
  白色灰粉,竟然有兩種?
  “兩種我都要,每樣來二斤”,趙興毫不猶豫的回答。
  老供奉很詫異的看了看趙興,似乎想說什麽,但他馬上抑製住衝動,二話不說,吩咐夥計滿足了客人的要求——4斤灰粉,總共一文錢,老朝奉還送給趙興兩個布袋。
  急不可耐的趙興沒理會店夥計的白眼,他拎著布袋返回住處,立即關上門檢查這兩個“白色灰粉”。這東西並不複雜,現代生活中常見,經過簡單鑒定,他確認:其中一種是鹼面,另一種是石灰。
  也就是說宋朝人拿鹼面漂白生絲;用石灰反覆浸煮,漂白生麻。兩斤石灰能漚多少麻?難怪老朝奉欲言又止——這麽少的分量,大概是店中最小的生意。
  這兩種都是鹼。宋朝人居然知道這兩種鹼的性質不同,並分別用於不同的產業上,不禁讓趙興欽佩不止。
  更令人欽佩的是蘇東坡,此人實在是個思維很跳躍的人,他竟然能用漂白麻的藥物當作顏料在牆壁上畫滿白的雪花,這份超常的跳躍性思維,令人驚歎不止。
  別人不知道,趙興可是知道兩種鹼的用處多麽巨大。尤其是鹼面,有了它就有了近代工業。
  看著桌面上攤的白色粉末,趙興心中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他閉目沉思,心緒繁紊。
  其實他並不知道,“中國第一石灰窯”就在黃州附近,它的開窯時間正好是北宋初年,而鹼面的應用使得宋朝的絲織業達到了中華文明的頂峰,這時候,宋朝向外輸出的絲綢,漂洋過海運到了歐洲,歐洲人買到後,就跟現代人買到賓利車一樣驕傲。而這種土法漂白的絲綢,到了一千年之後,依舊顏色鮮豔。
  思考中,時光過得很快。一會兒,日近午後。程夏輕輕地叩響了房門,低聲提醒:“老師,用餐吧。我們還要去府衙。”
  趙興的思維打斷了。
  依照約定,趙興先去了徐知州府上,在徐知州的“關懷”下提前做了幾張卷子……其實,趙興心裡明白,這幾張試卷或許就是——不,必定是今年的取解試試題。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趙興敷衍地應付完試卷,給徐知州留下足夠的美酒,又在府衙現場辦齊了程家坳入籍、入行手續,立刻領著學生跑向江邊那棟“雪屋”。  今天,雪屋裡來的客人不止一撥……據說蘇東坡平常高朋滿座,謫居常州時卻門庭冷落,但今天情況不對,似乎還有人給他這名罪官送禮。
  蘇邁見到趙興,沉穩的打了個招呼,便不管他有沒有跟上,隻埋頭往院裡走。這時,幾名廂丁還在往院裡搬東西——四個大竹筐,似乎很沉,兩名廂丁抬得很吃力。趙興在院門略停,立刻毫不見外的一手拎起一筐往裡走,邊走邊驚歎:“好沉,一筐怕有50公斤吧。”
  公斤,不是這個時代的詞。但這時大家都忙著,沒人注意。
  雪屋裡很靜,蘇東坡正在寫詩,一名師爺打扮的人正站在旁邊,似乎在等蘇東坡回信。王夫人今天倒是打扮的很齊整,她也站在桌邊,很自然地向趙興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而後低下頭,繼續恬靜的磨墨。
  蘇東坡寫詩的時候,神情是專注的,他沒注意趙興的進來,趙興沒敢驚動他,自己不見外地慢慢蹭到桌邊,側臉看這位大文豪寫詩。
  蘇東坡寫的字豐腴跌宕,在用墨上獨具心得。雖甚用意,卻又天真爛漫,不露痕跡。也許正因為他寫的字拋棄了以往的所有規法,別出心裁,所以後人才把他喻為“北宋四大書法家之首”。
  他寫的什麽——“冷官門戶日蕭條,
  親舊音書半寂寥。
  惟有太原張縣令,
  年年專遣送葡萄。”
  這首《謝張太原送葡萄酒》詩寫完,蘇軾遞給那名師爺,說:“押司回去,替我多謝張太原,說我蘇子瞻承情了。”
  “押司”似乎是宋時對師爺類的稱呼,宋代沒有“師爺”制度,只有“幕友”。“師爺”是從明清才開始盛行起來。宋代,朝廷對幕府制度限制較嚴,聘用由自辟改為中央任命,大量幕職編入正官,於是便成為“押司”、“掌書記”這類小吏。
  幕友月俸銀約為二兩至二兩五錢銀子,外加“日破米一升四合(宋代十升等於一鬥,十鬥即一石,一石約合59.2公斤,一升四合,相當於828克米)”。冬季11月至正月,全家每人每天外加柴炭錢5文,小孩減半——後二者不是硬性規定的,給不給全憑主官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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