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竞黑月光洗白手册[重生]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眾所周知,Polaris是整個競圈最溫柔的人。
  良好的家世、優越的長相,一雙含情眼不笑也帶三分情,溫溫柔柔地對著一個人望的時候,很難有人不心動。
  所以很多時候,喻辰甚至不需要開口,只需要眼神流轉幾瞬,就足夠獲取所有自己想要的東西。
  ——畢竟沒有人能拒絕得了強者向你撒嬌。
  所以喻辰幾乎從來沒有這般惱羞成怒驚慌失措口不擇言的時候,成年後失態的次數攏共加起來也不過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偏偏好死不死,大多數都獻給了裴儼。
  原本喻辰覺得,裴先生很像一隻小狗。
  嘴硬又可愛。
  領地意識過剩,卻又真誠的要命,稍微逗一逗就會對主人翻出肚皮。
  見識多了他對“夏晨”的厭惡跟漠視,反過頭來再想起他對“喻辰”的那些差別對待和無條件偏向,喻辰本人便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滿足感湧上心頭,所以他甚至會享受這種感覺。
  可這也架不住裴儼他是真的雙標。
  喻辰甚至壞心眼地想以後如果告訴他自己是誰,小兔崽子會不會把他送去精神病院。
  多半很難信,畢竟這種超脫現實規律、帶上玄幻色彩的故事,如果真的有人站在自己面前講述,喻辰估計也只會當他在跟自己說玄幻小說。
  但這事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他還不想跟裴儼說了。
  愛看出來不看出來,他反正不藏也懶得瞞,狗東西遲一天看出來,想想現在對自己的“惡言相向”,看他看愧不愧疚!
  喻辰一股腦吐完話,睜著眼睛瞪他。
  可惜皮相太年幼漂亮,威懾力不足,反倒像是一隻張牙舞爪要喝羊奶的小貓,換誰過來都要誇一句可愛。
  然而落到裴儼眼裡那就不一樣了,他不可能覺得面前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多麽可愛。
  他隻覺得夏晨跟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挑釁。
  哪怕字字當真,也只不過是在他面前炫耀他跟喻辰曾經的親密關系。
  得有多在乎,才會毫無保留地傾訴;又是多麽不在意,才會將他的事信口說與別人聽。
  裴儼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沒去拿手機,往後退了半步,冷漠的神色終於在喻辰這種一瞬不瞬的注視中絲絲退散,他輕輕呼出口氣。
  保安敲了訓練室的門,身後跟著節目組的拍攝人員,裴儼朝門外望了一眼,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保安猶豫一小會,還是下了樓;至於節目組,很想拍很想拍,迫於Space的氣場,到底沒敢推開門進來。
  裴儼沒有問喻辰是怎麽知道的那些細節,每多問一個字都很像是對自己的凌遲。他轉身到了江煥機位前,從桌面拿起一包香煙,又從裡抽了一根,退到窗口點了燃,煙霧繚散在窗欞。
  喻辰看他拿起煙盒的那一瞬間是有些證愣的,等真的瞧見他叼著煙吐霧,整個人都驚了。
  喻辰以前是抽過煙的,打外服的那段時間因為時差問題經常要熬到後半夜才能等到人齊,咖啡跟煙是最好的提神品,一到晚上空調房裡味道就很濃。
  後來有段日子,面前這個小兔崽子一見面就跟他說自己煙草過敏,只要一聞到香煙的味道身上就會起疹子,甚至還給他看了手上密密麻麻的紅色小包,瘮人得厲害,看得人怪心疼的,喻辰才逼著自己不在他眼前抽。
  那時候因為集訓他們經常碰見,被小家夥帶著怨念又委屈又倔強地看上那麽幾眼,喻辰自己就慫了,煙都不往身上帶,見面甚至還會主動將手心貼到他鼻尖讓裴儼自己聞有沒有味道,簡直像被人管著。
  再往後漸漸的也不多麽上癮了。
  可是現在這一看,他過敏?
  他過敏他大爺啊?!
  喻辰瞠目結舌:“你他媽不是過敏嗎?”
  裴儼撣煙灰的手指頓了頓,瞥向喻辰的眼神終於帶了溫度,像個正常人,情緒外露:“關你屁事。”
  喻辰氣樂了:“你到底騙了他多少事啊?”
  真他媽能裝。
  要不是換了具殼子,他還真以為裴先生是隻乖乖巧巧可愛得要命的小狗,一招手就會衝你搖尾巴的那種。
  屁!
  真能忍啊。
  難怪他心裡變態,看到自己就想弄死。
  換他這樣絞盡腦汁地對一個人,到頭來被對方趕走了不說,還發現他眼麽跟前有一個特別親密的漂亮小孩,也是會生氣的。
  跟吃醋無關,就他媽是生氣。
  就類似於“別人都可以,憑什麽我不行?
  我哪點比不上他?
  你眼睛沒事吧?
  我真的會謝”
  ——這種心路歷程。
  這樣一看,自己剛剛講的話全在點子上了,這跟死了老婆才發現老婆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也沒什麽兩樣。
    但也不完全一樣。
  裴儼看自己大概還不僅僅是“奸夫”,還像是童養夫。
  因為太小了,能給喻辰本人當兒子的那種。
  難怪江煥說他拿自己沒辦法。
  這樣確實很難有辦法。
  就算Polaris死了,只要自己提到喻辰的名字,裴儼多半也不會不管自己。
  恭喜啊裴隊長,喜當爹了。
  喻辰眼睛裡劃過一道戲謔,看裴儼的眼神愈發赤.裸不心虛:“裴隊,我才知道原來你也是有心機的。”
  裴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但喻辰讀懂了他話裡意思:有屁快放。
  喻辰順手從門口拉過來一把椅子,方向一轉直接坐了下去:“我原本想來跟你道歉的,為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些話。”
  他頓了頓,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裴儼:“但我現在知道了,你多半不在乎,我是人是鬼、做了什麽事、說了什麽話你都不在乎,在你眼裡,我多半就是個垃圾,能自己識相點別往你面前站就最好了,對嗎?”
  這種自輕自賤的話斷然不可能從Polaris嘴裡說出來,這世上沒人值得天上星辰紆尊降貴俯身凝視。
  但喻辰說出來卻也絲毫不違和。
  裴儼沒應他這句話,喻辰心裡暗嘖了一聲,覺得這人可真端著,教養太好,所以就算對著自己厭惡的人,也不會說出落人口實的話。
  這樣挺好,總不至於最後被人陷害都無處申辯。
  喻辰靠著門櫃,上翹著一雙狐狸眼看著裴儼,似在思索,輕聲呢喃,既是詢問又是自問自答:“你在圖什麽呢?”
  “喻辰死了呀。”他低聲道,“又替他收屍又為他祈福,明明這麽討厭我,卻又因為他在乎我,所以都沒敢對我動手。”
  ‘在乎’兩個字說出來的瞬間,喻辰似乎看見裴儼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寒意,他笑了笑,就當自己不知道,另起一個話頭問:“你喜歡他?”
  裴儼摁滅煙蒂,背過身將煙頭扔進了垃圾桶裡,喻辰的問題落了空。
  他也不惱,反倒表現得很有興趣:“怎麽會呢?他一見面就想當你舅舅啊,你比他親外甥還要小一歲。”
  裴儼總算聽不下去,皺了眉頭看向他:“你到底知道多少事?”
  喻辰眯了眯眼:“所有。”
  他笑得很乖,又乖又妖:“所有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你想知道的、你不想知道的,我都清楚哦,你要不要求我告訴你?”
  空氣裡有半分鍾的凝滯,良久,裴儼笑了一聲。
  那道笑聲很奇怪,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一般,每一處細節都昭示了主人心情並不好,可偏偏又不難聽。
  “哦?”他隔空望向喻辰,慢悠悠地:“那你知道他怎麽死的嗎?”
  “被車撞的。”喻辰無所謂地回答。
  裴儼:“那麽偏遠的小鎮,近三個月都沒有民生工程施工,怎麽會有攪拌車呢?”
  “那台車的司機欠了一身賭債。”他輕聲說,捏了捏手腕,字字句句也在誅心,簡直跟昨天的喻辰如出一轍,說不清到底誰更惡劣一些,“可他自首後,債務清了不說,他那剛上大學的兒子,名下還多了一套七十萬的房產。”
  喻辰笑意一下僵在了臉上,他從未想過還有這種可能。
  可裴儼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會是這個反應,嗤笑了一聲,又道:“你猜現在有多少人知道他死掉了?或者你不妨再猜一下,樓下那些人會在哪一天知道Polaris去世的消息?”
  喻辰沉默一瞬:“最有價值的時候。”
  裴儼眼中嗤笑散了幾分,卻依舊沒什麽熱度:“Polaris活著是一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死了就成風景了……你知道怨恨憤懣這種情緒是會隨著時間漸漸消散的嗎?”
  “更何況當初討伐的大多數,既得利益者不過那麽幾個。”裴儼很難得會跟人說這麽多話,“等時間過去了,民憤消失了,他們再知道Polaris死掉的消息,只會覺得可惜可憐,連一點點愧疚不會有。”
  “他們不會覺得自己是施暴者,”裴儼說,“他們只會覺得自己做了天下間頂正義的事。”
  “那你說,這種情況下,他們為什麽還要Polaris死掉?”裴儼問他。
  喻辰隻覺得遍體生寒,他有些後悔上來,他第一次發現裴儼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瘋。
  是瘋,而不是冷。
  裴儼緩步向他走過來,一字一句慢慢的,像要把每一個字都刻進他耳朵裡:“因為人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他們知道,只要喻辰活在這世上一天,便遲早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他們不允許他清白無垢。”
  “他們造了神,又親手殺死了他,他們現在又想造下一個神……”裴儼勾了勾唇,俯視喻辰:“你猜誰是最合適的人選?”
  “你問我喜不喜歡他,”裴儼附身,望著喻辰的眼神像是在看天下間最低賤的螻蟻:“你知道我努力了多久才到這裡的嗎,我只差最後一步了。”
  “我喜不喜歡他?”他笑了笑,輕聲又殘酷地緩慢回答:“我恨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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