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蕭時之作大死的結果就是,連續好幾天白浮雪都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馬車行駛在山路上,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個小毛毯,愣是半點都靠不近。 蕭時之:“雪雪,那晚上明明你也很舒服,現在氣什麽呢。” 白浮雪頓時惱羞成怒,把一坨毯子扔到蕭時之臉上。 真好意思說。 蕭時之厚臉皮的貼上去,將下巴擱在白浮雪的肩膀上,語氣是十足十的撒嬌。 “雪雪,很可愛。” 李德全松蘿和祝秋荷,在外面聽到了好大一聲動靜。 “昏君!你這樣遲早要亡國!” 她只是來打工,本以為只需要陪著狗皇帝睡覺,其余時間都能躺平,結果…… 一起跟隨而來的侍衛和大臣很快將營地布置安穩,白浮雪半躺在篝火邊,用樹枝有一下沒一下戳著烤紅薯。 正在他說話間,一個水杯從裡面砸出來,陶瓷碎裂成無數個碎片。 最後居然還用那金屬做成的夾子…… 剛剛砸出來的那個是,淑妃娘娘最喜歡的一隻杯子,連陛下碰一下都不樂意。 白浮雪整張臉都被氣紅,惱羞成怒:“滾啊!別靠近我。” 松蘿小聲說:“陛下一定生氣了。” 祝秋荷在旁邊攙扶著白浮雪說,“娘娘可是得罪了陛下?” 蕭時之伸出手輕輕地替自家小美人揉了揉腰身,“想讓雪雪陪朕一起去。” 馬車中傳來連連退讓聲,“雪雪,別砸了,是朕不對。” 烤紅薯的香味彌散在空氣中,篝火映照著小美人嬌羞漂亮的面容。 白浮雪狠狠地瞪了一眼蕭時之,後者報之以以極為溫和且歉意的笑容。 白浮雪從前只是在網上衝浪當個lsp,現在竟把那些個離譜想法落實到了自個兒身上。 白浮雪咬牙切齒,“陛下去就是了,同臣妾說什麽!” 山路崎嶇彎轉,見著外面jsg夕陽西斜,晚上不適合趕路。 蕭時之淺笑著從馬車上跳下去,伸出一隻手,攙扶著馬車裡面的嬌小姐。 白浮雪回過神時,身旁已經沒有人了。 祝秋荷:“陛下該不會又欺負娘娘了……” 蕭時之笑容不減,臉上帶著一絲歉意,“可是還沒消腫?去馬車裡重新上藥?” “雪雪,朕去打幾隻兔子。” 退一步越想越氣,白浮雪搜刮記憶,沒在書裡發現有寫蕭時之有那方便癖好的文字! 現在那地方還腫著! 藥膏塗上去冰冰涼涼,可卻是另一番折磨。 小美人的耳朵尖紅著,整個人氣的頭頂上都要冒熱氣。 李德全訕笑著繼續駕車,松蘿被嚇了一大跳。 白浮雪立刻把蕭時之的手給拿開,往旁邊挪了挪。 會有大型猛獸出沒。 也不曉得裡面發生了多大的動靜。 祝秋荷小心地打量著旁邊兩個人的表情,忽然對這位女皇陛下和寵妃的相處,有了新的認知。 白浮雪光想起來就下意識磨蹭著雙腿,又是一陣極為糟心的折磨。 平日裡讓她說一些難以啟齒的話就算了,那日居然還捧著她的乳兒說,何時才還能漲奶。 蕭時之撩開簾子,道:“今日便在這裡安營扎寨,升起篝火,明日繼續趕路。” 松蘿:“娘娘,陛下走了,瞧上去有些傷心。” 白浮雪:“。” 這是另外的價錢! 白浮雪氣的眼角泛起的淚花,卻見那狗皇帝舔不知恥地靠過來。 李德全:“。” 卻要被那般粗魯的對待。 這是一個皇帝說的嗎! 嚶。 李德全:“陛下和娘娘真當是情投意合。” 她怎麽能下得去手! 不就是去青樓逛逛,又沒有和裡面的姑娘發生實質性的接觸,再過分也只是躺在人家的腿上。 草,白瞎那夾子上點綴著的漂亮寶石。 對不起,下次還敢。 白浮雪有苦說不出,總不能對旁人說自個不乾淨了。 侍衛找的安營扎寨的地點是在一個林子邊緣,不遠處是一個湖泊,往後面是極為茂盛的叢林。 能聽到裡面各類動物的叫聲。 隨著馬匹密集的腳步聲,小型動物在灌木叢中來回奔跑逃竄。 拉弓射箭—— 破空聲在耳邊炸開。 白浮雪瞧著林字中一閃而過的黑色勁裝身影,想起了在現代打獵算是個十足的貴族運動。 那些個有錢又有閑的富家子弟,光在馬術學習上就要砸下幾十上百萬。 買一匹馬的價格更是可以抵得上市中心一套房。 騎著馬去私家莊園裡狩獵,那更是一種相當凸顯身份的遊樂方式。 騎馬不易,打獵更是不易,真虧得那些富二代能乾得出色。 白浮雪意識回籠,用樹枝有一下沒一下,戳著烤的焦黑的紅薯。 旁邊兩個侍女憂心忡忡的看著她,相當擔心自家主子和陛下的感情。 白浮雪倒是不擔心會失寵,冷宮都待過,恩寵什麽的對一個鹹魚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徒增工作量。 身旁篝火堆,空空蕩蕩,沒有蕭時之溫情陪伴。 也沒有蕭時之和她撒嬌道歉。 白浮雪望著天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無端有些失落落的。 她沒有真的生氣,只是想蕭時之多來哄哄她。 若是蕭時之不纏著她,雪雪才真要傷心呢。 一刻鍾,馬蹄聲由遠及近,黑色的駿馬上騎著黑色暗紋的高馬尾女子。 漂亮的鳳眸驕傲地挑起,赤紅的嘴唇在篝火照耀下更顯得適合親吻。 蕭時之手中提著三隻兔子,向自家小女朋友炫耀著獵物。 “雪雪,晚上有肉吃了。” 白浮雪眼前一亮,臉上閃過一抹別扭。 “兔子給我,我來處理。” 蕭時之立刻從馬上下來,殷勤地跟在白浮雪身後,“身子還難受嗎?” 白浮雪接過兔子,從前有個同事家裡開養殖場,每次逢年過節都會給她送來幾隻鮮活的兔子,雞鴨魚肉更是鮮的不得了。 白浮雪從碰都不敢碰一下到了,放血抹喉極為利落,只花了兩天。 白浮雪笑著白了蕭時之一眼,“臣妾若說不舒服,陛下下次能饒過臣妾?” 蕭時之親吻著小女朋友滾燙的耳垂,“自然是不能的。” 白浮雪淺淺笑了一聲,在蕭時之的目光下精準將小兔子的皮給剝下來。 動作手法利落,就連蕭時之身邊的侍衛都看傻了。 蕭時之:? 皮有點疼。 小兔子死不瞑目,柔軟的兔皮被侍衛收集起來,剛好可以縫成一個小墊子。 開膛破肚,洗去內髒,用竹簽穿插上。 上麵包裹西域來的一些孜然香料,抹上一層炒熟的辣椒碎。 小兔子瞬間從毛茸茸變得滑溜溜,最後變得滋滋冒油。 白浮雪手中刀刃上,還殘存著兔子的血液。 蕭時之:“兔兔那麽可愛……” 白浮雪:“就要吃兔兔。” 李德全不由讚歎:“娘娘的手法是奴才所見過中最好的!” 白浮雪旋轉著竹簽子,讓兔子的每一面都是受熱均勻。 她從火中撥出兩個烤紅薯,扔給李德全, “你家陛下從前吃的烤魚都是我親手殺的,現殺的才新鮮。” 李德全:“!” 白浮雪忽然想起了一個網絡段子: 我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刀已經和我的心一樣冷了。 蕭時之:“君主遠庖廚……” 白浮雪:“很好,陛下再也別來臣妾這了。” 蕭時之無奈:“別……” 蕭時之側頭看白浮雪冰冷堅毅的表情,忽然想起了現代社會中有個很特殊的人,就漲工資一事和她開玩笑。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我在峽谷當了八年的召喚師,我的心已經和我的拳頭一樣硬了。” 蕭時之思緒飄散,融化在骨血中的那一抹人影和白浮雪的模樣緩慢重合,最後又消失在腦海的最深處。 兔子的肉香味飄散十裡,辣椒和孜然剛好掩蓋住肉質,原本的腥味將之變得回味無窮。 肉皮表面焦脆,油被小火細細逼出,掉落在燃燒正盛的木炭上,發出了劈裡啪啦的爆裂。 光是聞到這味就食指大動。 白浮雪將兔子遞給蕭時之,“你先嘗嘗,熟了沒。” 李德權本想攔著,哪敢讓陛下吃生的東西! 卻見蕭時之的牙齒剛碰到烤的極為酥脆的外皮,就發出了哢嚓一聲,濃烈的麻辣鮮香味湧入口腔。 在脆皮之下是烤的汁水,橫流的鮮嫩肉質。 野外的兔子運動量足夠大,肉質也足夠鮮美,和現代超市中冷凍的完全不能比。 蕭時之眼前一亮,這是家鄉的味道。 白浮雪看她的架勢,一個人吃十隻不成問題。 白浮雪把另外一隻兔子默默放到蕭時之面前,她獨自一人吃一隻。 篝火劈啪作響,手中肉香味彌漫,烤好的紅薯搗成泥,上面拌著在最近集市上買的牛乳。 若是能換成酸奶撒上一層芝士碎,那才叫好吃。 現在隻加上牛乳,味道倒也不賴。 祝秋荷和松蘿在旁邊看的口水直流,祝秋荷常年生活在江南,哪裡見過這種吃法。 祝秋荷:“口味辛辣刺鼻,真的不會傷到主子的身體嗎?” 松蘿捂嘴輕笑,“在宮裡時,陛下幾乎天天都在娘娘這吃呢,也沒見得太醫診斷出不好。” 祝秋荷驚訝地看她,“戲文中都說,陛下要雨露均沾,皇后娘娘,貴妃娘娘,各宮娘娘都要翻一遍牌子。” 松蘿:“道理雖如此……” 但是陛下都不去。 隻去她家娘娘這。 兩隻烤兔子下肚,蕭時之的腸胃徹底被滿足了。 若說有缺點,若是能在肉上淋一點檸檬汁,口味會更上一層樓。 吃飯的功夫,身後的侍衛已經搭好了帳篷。 蕭時之從後面抱住自家小女朋友,臉頰磨蹭著小女朋友的臉頰,又暖和又嫩。 白浮雪催促道:“陛下這個點該去處理公務了,臣妾回帳篷休息。” 一聽到又要去卷,蕭時之想要貼貼的心都沒了。 焯。 白浮雪用手帕擦去蕭時之嘴邊沾到的孜然粉,“臣妾困了,陛下晚上去別的帳篷休息。” 白浮雪話音剛落,還不等蕭時之反駁,面前帳篷的簾子就已經被合上jsg了。 蕭時之:! 蕭時之唇齒間還殘余著烤兔子的焦香味,給她烤兔子的人就已經不見她了。 蕭時之整個人都蔫蔫,轉身涼涼看了一眼正準備匯報工作的大臣,轉身去帳篷裡準備開會。 夜晚的照明全都靠蠟燭和篝火,蕭時之坐在帳篷中間,帳篷裡的篝火燃的很盛。 火光照耀在蕭時之平靜的面孔上,旁邊幾個大臣拿著文書匯報最近肅親王的動向。 蕭時之用樹枝敲擊著地圖上的密林峽谷,正是他們所在的地方。 蕭時之語氣冷凝:“現在正是偷襲刺殺的好時候,若朕是肅親王,絕不會放過。” 皇后坐鎮后宮中,作為皇叔的妹妹,就算再不濟,能夠調動的資源也非常人能夠想象。 蕭時之花了好些功夫把皇后給徹底壓製住,困在長安殿內,任何親信都聯系不到。 肅親王臥病在床,人一日不死,蕭時之一日心不安。 此次刺殺在原作小說中就有描寫,屬於逃不掉的坎。 會議開到大半夜,只聽外頭有極為輕的腳步聲,和風聲差不多。 月亮被烏雲遮蓋住,貓頭鷹的叫聲極為尖銳刺耳。 燭火燈光下,蕭時之眼眸中劃過一抹暗芒,低聲自語:“人來了。” 白浮雪坐在帳篷中,外面篝火劈啪作響,圍繞在外面的侍衛的影子倒映在帳篷上。 白浮雪側躺在榻上,不敢閉眼。 右眼皮不停跳著,聽覺變得格外靈敏。 松蘿:“奴婢聽到外頭有聲音,會不會是野狼……” 祝秋荷壯著膽子走到帳篷邊緣,“奴婢去外頭瞧瞧。” 白浮雪急促阻止,“別去,在帳篷裡哪裡都別去。” 兩個侍女一左一右,靠在自家娘娘身邊,嘴唇被嚇得煞白。 兩人的年紀都很輕,還不到十八歲。 白浮雪已經二十三了,算是這三個人當中年紀最大也最沉穩的。 帳篷在風中輕微搖晃,外面的篝火光芒突然變小,有突然被風吹得咧咧作響。 耳邊有著接近於鬼魂的歎氣,白浮雪背後起了一層白毛汗。 金屬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圍繞著帳篷,從四面八方傳來,拳拳到肉的擊打聲。 身旁的松蘿和祝秋荷臉都給嚇白了,白浮雪拍拍她們的手,“別怕。” 兩個小姑娘都哭了,一個生長在宮廷中,另一個過著平平穩穩的農家日子,哪裡見過這陣仗。 雪白的帳篷布上,一道血液噴在上面。 白浮雪瞳孔猛然收縮,又是一道血液噴在布上。 血腥味混合著鐵鏽味撲入鼻腔,如同藏在黑暗中的影子,從四面八方籠罩著她。 白浮雪的心臟跳得很快,面上保持著淡定和從容。 若是連白浮雪也驚慌失措了,身旁兩個小姑娘肯定會更害怕。 刀劍的嗡鳴之聲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停止,一切塵埃落定後,就連外頭的貓頭鷹都不叫了。 外頭的篝火燃得呲啦作響,白浮雪撩開簾子走出去,只見侍衛們將黑衣刺客的屍體搬走。 有的頭顱都快掉了,而有的斷肢殘骸,還在淌著血。 蕭時之穿著黑衣走過來,眼中擔心流露,“雪雪,被吵醒了?” 蕭時之擋在白浮雪面前,企圖不讓小美人看到這一幕凶殘的畫面。 白浮雪扯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靠在蕭時之身上,“被吵醒了。” 她根本就沒有睡,晚上烤兔子的氛圍輕松,大抵是蕭時之故意讓白浮雪安下心。 白浮雪觸碰著蕭時之的黑色勁裝,上面濕噠噠的,滿手摸的全是血。 蕭時之垂眸道:“不是我的血。” 白浮雪的心臟好似被一隻手給揪住,勾住蕭時之的腰帶就進了帳篷。 寵妃的工作量太大了,想躺平都難。 兩個侍女知趣的離開,獨留下男白浮雪兩個人相處。 白浮雪:“把衣服脫了。” 外頭刀光劍影,怎麽可能不受傷。 蕭時之扯了扯,嘴角往後退了一步,“血液髒汙刺鼻,雪雪不該觸碰。” 一行暗色血液從蕭時之的手被流到指尖,滴落在雪白的毛毯上。 白浮雪一把扯過蕭時之的衣服,在外頭夜色中看著黑色勁裝還算完整,仔細一看卻已經破破爛爛了。 蕭時之的右手臂上,赫然有條刀割傷口。 蕭時之眼中閃過心虛,“不嚴重,用傷藥撒一撒就行了。” 白浮雪死死咬著下唇,桃花眼裡忍著淚花,從箱子裡翻出一瓶提純過的高度酒。 焯,給人處理傷口,是另外的價格。 白浮雪將酒瓶打開,濃鬱的酒精味道充斥了整個帳篷,把血腥味都給壓過去了。 白浮雪咬牙道:“過來,小心傷口化膿潰爛。” 白浮雪用乾淨的棉花蘸取著提純高度酒精,準備給蕭時之消毒。 蕭時之被嚇得後退了一大步。 直接用酒精往流血的傷口上澆? 滿清酷刑沒這條我不看。 受多巴胺的影響,剛受傷的一會是不覺得疼的。 那酒精撒上去可就不一樣了。 蕭時之語氣瞬間虛了,“雪雪,別……把酒放下,我們從長計議。” 白浮雪催促道:“陛下快過來,不然等著化膿長蛆吧。“ 蕭時之:“……” 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