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一聲‘道友’,直接給王塵叫懵了。 還在想著是不是先跟長老們自首,承認錯誤,以爭取一個寬大處理的結果呢,結果來一老頭,喊我‘道友’? 我算哪門子‘道友’哦! 你都把我喊老了你知道嗎! 愣了愣,旋即,王塵笑了:“老人家莫開玩笑,小子區區後生晚輩,怎能當您老一聲‘道友’,莫折煞小子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王塵發現,四周圍好像比剛才,更加安靜了…… “嗯?你們這是什麽表情?” 王塵馬上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他看到,周圍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很詭異。 也說不上是詭異在哪裡,但總歸……好像是吃了屎一樣,又好像跟見了鬼一樣。emmmmm……總之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仿佛是看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議之事,那種巨大的震驚,與錯愕。 “塵……塵兒?” 端木語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王塵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已的五位美女師父,正站在這位白胡子老者的身後,看那樣子,好像還挺恭敬…… 頓時,王塵一愣,“大姐?你不是在前頭聽老祖講道麽?怎麽跑這裡來了?” 端木語:“……” 別說端木語,旁邊的莫言,以及其他四位美女師父,此刻都無語了。 聽老祖講道? 老祖都上你這兒來了,我們還聽個屁啊!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塵注意到了,不僅是自已的五個美女師父以及乾姐姐莫言,此前在山門前碰到的那一幫擎天劍宗大佬,此刻,也在其中。 頓時,王塵的臉僵住了。 “冼……冼長老,還有各位長老,峰主大人,你們好呀。” 冼劍涯等一幫人看著他,不語。 此刻,哪怕傻子也應該看出來不對了。卻見王塵面部表情僵硬,乾笑著在那裡道:“那,那個,先說好,我不是故意的。方才之事,真的是意外,意外……” 他心虛的不行。 冼劍涯睜著一雙死魚眼,如一汪死水般,靜靜看著他:“本座記得,你在山門之前,也是這般說的。” “呃……” 王塵語塞。 對面的白胡子老者卻是笑了:“哦?山門之前?” 冼劍涯連忙恭身:“稟老祖,此前的山門石劍意,便是此子激活。” 大夢老祖還沒說什麽,聽到‘老祖’二字的王塵,當場愣住。 “老……老祖?” 再看向大夢老祖,他臉色變了。 臥槽!什麽情況! 不就是簡簡單單的裝個逼麽,怎麽把大夢老祖都招來了! 該死的系統,你特麽坑我! “小子王塵,方才之事若有冒犯到老祖的地方,請老祖恕罪!” 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王塵當場認罪。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該死的特效系統會搞這麽大啊! 方才的異象演化,雖說因他而起,可僅僅只是盤坐在那裡,他又哪能看到那異象演變到了何等地步? 系統在那裡裝逼念著《逍遙遊》,他倒是感覺到了。可他並不覺得,這能引起老祖的興趣啊! 而且,老祖方才好像還稱呼自已‘道友’來著? 臥槽,這又是什麽情況啊! 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練氣期,道友什麽的,我實在是當不起啊! 也就是在這會,他明白了,周圍人的表情,為什麽會那麽詭異了。 尼瑪,自家老祖跟一個小鬼稱兄道弟,擱你你不詭異? 如果不是老祖在前,不好失態,就剛剛那會,怕當場噴出來的人都有好嗎! 王塵大腦嗡嗡,隻覺得自已腦殼都快炸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這該死的特效系統! 這一波,真的是搞大了! “哦?” 大夢老祖的眉頭皺了起來,感覺自已仿佛是誤會了什麽。 “方才那異象,不是你所化?”他問道。 “是小子所化。” “那方才那篇道文,也非出自你之口?” “確是出自小子之口。” 王塵能說什麽? 如果莊子沒在這個世界重生,那這篇《逍遙遊》除了他以外,還真沒人敢認。 而且此刻,說啥也是沒用了。在大夢老祖面前狡辯,那無疑是取死之道。倒不如就老祖問什麽,他答什麽。反正已經這樣了,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那老夫倒是要問了。”大夢老祖道,“你是渡劫修士假扮,還是覺醒了宿慧?如果是前者,那今日,咱倆怕是要好好說道說道了。” 渡劫者,大乘也。 大夢老祖這話,是在問他是大乘修士假扮,還是仙人轉世之身。 如果是前者,那麽這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挑釁。 跑到老夫的地盤來玩這一出,你真當大夢老祖沒有脾氣? 王塵不傻,自然知道該怎麽回答。 “都不是。” 他畢恭畢敬,“說起來怕老祖不信,其實小子是在聽聞老祖道音,這才有感而發。與其說是前世宿慧,小子更覺得,這是受老祖點化。” “大夢者,逍遙也,故而小子有感而發,引而這篇《逍遙遊》。” “若小子有理解錯誤,還請老祖責罰。” 言罷,王塵不再開口,一拜到地。 大夢老祖不語。久久沉默,忽而大笑:“好一個‘大夢逍遙’,好一個‘逍遙遊’!老夫先前沒說錯,吾道……長不孤也!” 言罷,他看向王塵:“你叫什麽?” “小子王塵。” “王塵?好。” 大夢老祖點點頭,微笑道:“能得我大夢真義,你不一般。按理說,老夫應收你為徒。只是老夫方才一算,知你命格並不簡單。收徒一事便且不談,日後修行若有不懂的地方,盡可以來‘悟道峰’找我。” “大夢逍遙,大夢逍遙……吾道長不孤也!” 丟出一塊令牌,飛到王塵身前,大夢老祖哈哈大笑,忽而撫身離去。 前一秒眾人還看到他在那裡笑,後一秒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身影。如若融入虛空,鴻飛冥冥,不知所蹤。 場面死一般的寂靜。 沒人意識到老祖的離去,也沒人察覺到老祖的離開。 唯有老祖的那一聲長笑,還在山谷間,空谷回蕩。 不知過了多久。 仿佛癡了,傻了一般的眾人,終於如夢方醒。 下一刻,全場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