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的話給廬陵君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君有君道,臣有臣道,盡心盡力即可,切莫臣亂君道,回吧!”廬陵君拒絕了李衛的請求。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太大了,即便已到晚年的廬陵君,聽到後也被嚇的半死。 “君難道甘願看著賊臣當道,毀趙社稷?”李衛不甘心的勸說著,連考慮一番都沒有就直接拒絕,這是李衛所不能接受的。 “趙的社稷毀不毀,你說的不算。”廬陵君搖了搖頭,這特麽不是為了趙國好,這是在政變…… 一旦他們實施了這個計劃,必然會引起列國的討伐。 他們可以以清君側為由來強製趙王趕走他們不喜歡的人,列國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來趕走他們。 君有君道,臣有臣道,臣亂君之道,大忌! “回去告訴李牧,此事就此作罷,本君可以當做沒有發生,如若不然,莫怪本君將之相告。” “屬下等人不能目視第二個長平之戰發生,君若想告,請自便。”面對油鹽不進的廬陵君,李衛隻好采取強硬的態勢。 對於整個計劃而言,廬陵君很重要。 因為他是趙王偃的王叔,也是目前唯一有資格做這事的人。 “你是在威脅本君嗎?”廬陵君一雙凌厲的眼神看向李衛。 “威脅也好,勸說也罷,屬下也是為了趙國好,長平之後,秦一家獨大,若不趁此時機壯大自身,二十年內,趙必亡!”李衛搖了搖頭。 投靠秦國? 李衛不是沒有想過,但那樣根本不現實。 首先擺在面前的,就是他趙人的身份,長平之後,秦國是不會重用趙國人為將的。 秦王嬴政雖然很有才能,但現在秦王嬴政還沒有親征,朝政大權,依舊在呂不韋黨羽手中。 去了秦國,李衛將會默默無聞的度過這十年,或許會以某軍侯的身份去參與對某國的滅亡戰爭? “最近一段時間屬下想了很多,趙雖衰敗,但還未到無力一戰的地步,只是君側惡人不除,趙再無抵抗之力!” 李衛不是個善於勸人的人,也不喜歡那些彎彎道道的,他也沒有時間去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本君考慮幾日再作答覆!”面對李衛的強硬態度,廬陵君不敢硬肝了。 他也怕了。 真的怕了。 李衛的話音已經很明確了,即便廬陵君不參與,他們也依舊要執行這一計劃。 但若是廬陵君告發他們的話,那麽李牧將會率二十余萬趙軍投降他國。 先不說李牧帥軍投降之後,會不會對趙國發起攻擊,就是帶著這二十多萬趙軍出走,就能讓趙國直接陷入被滅國的危險。 根本不需要秦國出兵,就是齊國,哪怕是最弱的,最沒有存在感的燕國,都有可能直接滅掉趙國。 李衛是話是威脅,但他卻不得不信,不得不小心對待。 趙王身邊的確有惡人,這不用多想。 身處於大梁的廉頗,就是最好的證明。 現如今廉頗不敢回趙,魏王對廉頗有所忌憚,不敢重用。 倘若再逼走了李牧,趙國只剩下了一個遲暮之年的龐煖勉強可以統兵,但龐煖年歲以大,無力支撐數十萬規模的大戰。 廬陵君陷入了兩難,李衛同樣也陷入了兩難。 “拒絕了!”回到臨時住所,李衛將門關上,幾人聚在一起。 這次李衛除了將自己的四人帶來了以外,還將玉和田,以及謀士鞠也一並帶了過來。 這種大事情蕩夫等人自然是沒資格參與的,也沒那個頭腦,所以幾人麻利的到四周去警戒,防止有人偷聽。 “並不意外!”鞠點了點頭,並沒有感到意外:“倘若不能說服廬陵君,廉頗老將軍的態度就至關重要了!” “廉頗老將軍必須回趙!”李衛點了點頭。 按照他的設想,清君側以後,廉頗依舊是抵抗秦軍的首要人選。 那時候廉頗負責前線,拖著就好,李牧坐鎮邯鄲,到時候在聯絡魏國韓國等出兵夾擊秦軍,這一戰未必會敗。 當然,李衛還準備了大殺招,就是挑起秦國的內亂。 但這一招能拖則拖,用的越早,計劃中的十年就會縮短為九年,甚至七八年,這對於趙國是極為不利的。 “還是盡可能說服廬陵君吧,有廬陵君出面,我等也會少了很多麻煩,倘若真的不能……”鞠作出一個割喉的動作。 這是最壞的結果,但廬陵君是如今唯一活著的,有資格乾這事的人。 他們必須要扯著廬陵君的大旗來辦事,這樣才不至於引起列國的討伐,讓趙國盡快的恢復,並且進入他們的計劃發展序列中去。 “設計一計,最好是將其軟禁!”李衛說道。 “哎!”鞠無奈的搖了搖頭,很是頭疼。 李衛也同樣頭疼,廬陵君的態度真的很重要,這也是李牧派他親自前來的原因。 但自己的謀士團卻已經在準備最壞的結果了,李衛是真不希望走到這一步。 另一邊,翌日清晨,睡了一夜的信陵君精神抖擻,只是有些縱欲過度的姿態。 廬陵君則是頂著一雙熊貓眼,昨夜整整一夜,他都沒有睡覺,滿腦子都是李衛昨日所說的話。 “他們想請本君歸趙,本君拿捏不定!”廬陵君並沒有對信陵君隱瞞,當然,有些事情他還是沒開口的。 不過信陵君是什麽人? 李牧特意派人來請廬陵君歸趙,這會是為了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嗎? 廬陵君一直想要歸趙,現在機會來了,卻又猶豫不定,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但信陵君基本也猜到了點大概。 “魏怎麽就沒有這樣的賢臣呢?”信陵君失望的歎了口氣。 “信陵君覺得本君該回?”廬陵君愣了下。 “那要看廬陵君如何想了……”信陵君微微一笑。 “不,他們瘋了……”廬陵君猛的搖了搖頭,將那一絲雜念甩出腦子之外。 “他們不想瘋,所以來這裡找到了你廬陵君,如果廬陵君拒絕了他們,恐怕他們才會真的瘋掉!” “信陵君覺得本君回去,他們就能成功?”廬陵君有些不解,隱匿意圖已經沒必要了,信陵君一張嘴他就知道了對方猜到了大概,所以才會有此感慨。 “有你廬陵君站在那裡,這事便已經成了。”信陵君淡淡的說了句,隨即抬頭望著天,一臉的迷茫:“三家分晉,或許自一開始,就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