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失踪后他权倾朝野了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薑秉兒在門口等了不多時,還真看見雲溪奉騎著馬又回來了。
  這算是她哄回來的,自然是給足了笑臉。
  “回來了,快去休息吧。”
  雲溪奉定定看了她片刻,等小紀牽著他的馬離開,才低著聲問。
  “真的?”
  沒頭沒腦的話,薑秉兒聽懂了。
  她咬緊唇,腦袋裡想了很多,但是最後還是微微點頭。
  “真的。”
  不休他。
  她在想,今天在釀酒時回頭,是不是看見了雲溪奉?
  小紀說他受了傷,這兩天也沒有功夫問他。無論是在家的客人,還是以入贅住在府裡的姑爺,她的態度多少有些冷淡了些。
  這活計不算輕松。
  薑秉兒在白霧熱氣中將糧食鋪好,直起身齜牙咧嘴捂著腰扭了扭。
  明天。
  一步步從偏房走回廂房,薑秉兒衣衫一脫,鑽進浴桶舒舒服服泡著。
  知道她累,姨娘和嬸娘每天都是早早替她燒的有水,就是她從偏房出來後渾身有酒香味,每次都得洗洗。
  驟然要全部撿起來弄,她身體有些吃不消。才短短幾天時間,就累得腰酸腿疼,胳膊抬不起來。
  薑家人甚至是專門騰出前院四間房來,一家子全都搬到後院去,把整個前院都給雲溪奉。
  薑秉兒伸手搭在木桶邊緣,整個人也趴在那兒。
  這也讓薑秉兒的胡思亂想暫停,將心思放在釀酒上。
  偏房門開著,遠遠都能看見白霧繚繞,蒸汽一層一層飄。
  薑秉兒次日早起,去廚房要了個水煮蛋,坐在門檻外剝了一個白嫩嫩的蛋墊肚。而後起身拍乾淨衣裙,去了前院。
  小臉被水一蒸,水嫩通紅的。
  最初的所有都要她自己一點點完成,旁人都幫不上什麽忙,也就是薑二爺成了出力氣的,幫忙運一下糧食,其余的也叫他摻和不了。
  雲溪奉晨起去點卯,此時還早,就會順勢繞到後院去看一眼。
  主房門戶緊閉。
  她小時從不做活兒的,長大後也就是當年跟著老爺子學了半年。
  想的是挺好。
  這幾日薑家人都縮在後院,前面門廊都不敢踏入一步的。
  不太確定。不過她似乎有好幾天都沒見著雲溪奉了。
  薑秉兒也在其中。這會兒順著門廊走到前院,她居然有種到訪他人家的錯覺。
  她身體往前湊了湊,水聲嘩啦。
  薑秉兒沉迷釀酒,不知道的是此間經常會有人來觀光。
  這才開始敲門。
  她理了理衣袖,站在廊下深呼吸,搓搓臉蛋,露出一個笑臉來。
  敲門三次,薑秉兒抿著唇忍不住用力錘了一下門。
  靠著邊緣,腦袋也靠在手上,整個人很放松。
  薑秉兒原以為住在同一屋簷下,說不定要有不少的交集。但雲溪奉似乎只是借一個地方養傷。平日裡早出晚歸,偶爾遇上她,也不過是頷首,幾乎不與她說話的。
  這活計真的很累。
  薑家人起初兩天都緊張到食不下咽。過了兩天才努力說服自己,這是薑家的姑爺,還沒拿休書的,那就是正經的自己人。一桌子吃飯,吃就吃!
  他一般會看一會兒,看到她快發現為止。
  好在雲溪奉是個不愛熱鬧的人。
  隻除了每天早晚用膳。
  兩進的宅院足夠大。多給雲溪奉一間房不是問題。
  一團麻線就一團麻線吧。
  不過薑秉兒一次都沒有看見他。
  薑秉兒想,明天不用煮糧,明兒去問候問候他吧。
  釀酒的地方安置在後院的偏房,做這個又悶熱,又累人。整日裡都泡在其中,甚至吃飯都趕不上。
  那個在他記憶中一點苦都不能吃的少女,挽著袖子,穿著一身幹練的短襦裙,彎腰攪拌糧食,熱得小臉通紅。
  他就算被叫了回來住在薑家也一直在房中。只有小紀和另一個叫長青的在身邊服侍,平日裡並不打擾薑家人。甚至不去找薑秉兒,不去問她的話什麽意思。
  門上沒鎖,她做好的心理準備早就煙消雲散,被一種陳舊的煩躁湧入心頭。她直接撞開門,大步走了進去。
  此處本來是她住了幾天的,專門騰出來讓給雲溪奉。
  這裡有什麽沒什麽,她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就像是雕花罩下有個洗臉木架,上面搭著一條絲帕。那是她曾經忘了收走的,如今架子上卻空了。
  薑秉兒心中一緊,下意識聯想到了曾經最讓她難以回想的事情。
  她幾乎是繃著臉,壓著怒氣疾步走進內間,直奔著床榻旁的箱籠去。
  雲溪奉的屬下給他拿的有幾身衣裳,一黑一銀灰兩條鬥篷,幾雙革靴。
  她猛地打開箱籠,那些屬於男人的衣服,這會兒都疊放在箱籠裡。
  看見雲溪奉的衣衫,薑秉兒眨巴著眼,急促亂跳的心好像多余緊張了。
  薑秉兒有些愣神。
  他沒忽然消失啊。
  薑秉兒也說不好自己當下是一種什麽心情。總歸談不上美妙,也沒有多糟糕。
  她只是惱怒自己的衝動。
  薑秉兒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逆著光,高挑的男人穿著一身煙紫色衣衫,站在門口處,不知看了多久。
  薑秉兒慌亂地眨著眼,她想說什麽,卻被雲溪奉的步伐先一步打斷思緒。
  雲溪奉大步朝她走來。
  落地雕花罩旁垂著的幔子被風帶起。
  薑秉兒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可她本就橫衝直撞進了內間,身後只有一張床榻,退無可退。
  此間不大,雲溪奉一眼就看見被打開的箱籠。
  他有些不可思議,不知想到了什麽,回眸看向薑秉兒。
    薑秉兒整個人有些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慌什麽。在慌對大將軍不敬,在慌自己闖空門,還是在慌,會被他發現。
  “薑棲棲,你剛剛在想什麽?”他聲音有些沉,甚至是喑啞的。
  薑秉兒移開視線,盯著支摘窗外的庭院。
  “沒,沒想什麽。”
  雲溪奉不信。她臉上最藏不住心事。惱怒也好,羞憤也好,甚至是害羞,都能讓他第一時間察覺出來。
  就比如現在,她明顯是有些羞惱的,甚至有些難堪,不想讓他知道什麽。
  或許是和他息息相關。
  薑秉兒有些受不了這種被他堵著問的氣氛,側過身打算從他旁邊溜走。
  卻被一把抓住手腕。
  她愣了愣。
  握著她手腕的手掌,比記憶中還要大一圈。
  當年的他兩根手指能輕松圈起她的手腕,威脅她不聽話,就把她手腕掰斷。
  現在的他手指修長,卻飽含力度,只是虛虛握著她的手腕,就讓她無力掙扎。
  “我與你交換。”
  雲溪奉有條不紊說道:“交換一個答案。”
  薑秉兒下意識地要點頭。
  “我一直在找你。”他直言不諱,而後緊緊盯著薑秉兒,不錯過她臉上的任何表情。
  “那天……你找過我嗎?”
  他不問那天過後。
  那會兒的薑秉兒有多驕傲,他最清楚。也很清楚一旦離開,一身傲骨的小姑娘指定會把他的存在扔到犄角旮旯,再不過問半個字。
  但雲溪奉總會奢望‘或許’的存在。
  更何況他上一次問過,答案時刻牢記。
  所以他隻敢問,那天。
  薑秉兒有些呆滯。在雲溪奉說他一直在找她的時候,是真的腦袋轉不過來了。
  找她做什麽?當初他走得那麽灑脫,為什麽還要找她?
  之前她會想是不是要報復,滅她滿門。可是看現在雲溪奉並沒有這種意思,他似乎還是記薑家救他的情分的。
  那找她做什麽?
  薑秉兒實在是找不到一個適合雲溪奉,適合他們之間的理由。
  等又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薑秉兒忽然就不想告訴他了。
  誰讓雲溪奉這麽過分,害得她以為他又一次不告而別。氣衝衝的她實在是太丟人了。
  “沒有。”她倨傲地抬起小下巴。
  會惹怒他嗎?他一直在找她,她卻說沒有。
  撒謊很爽快,心虛也伴隨而來。
  讓薑秉兒沒想到的是,雲溪奉嘴角勾了勾,松開了她的手腕。
  “跟姨娘說,我今日不在家用膳。”
  他如此說了句,從薑秉兒身側過去,在箱籠取了條鬥篷,這才離開。
  薑秉兒還站在原地。
  他看出來了。
  氣得她低頭踢了一腳箱籠。
  之後幾天雲溪奉沒回來。
  不過薑秉兒知曉他不是不告而別,隨便他什麽時候回來都無所謂。
  也趁著這兩天釀酒沉澱,她好休息了一下。
  家中三個適齡弟弟妹妹,得早日安排讀書。
  薑二爺和嬸娘的學問只能用一塌糊塗來形容,姨娘什麽都好,就是不會讀書。
  而薑秉兒自己,正經書沒看過幾本,小的時候都被狐朋狗友哄著看不正經去了。
  如果暫居在京中,倒不如給弟弟妹妹們請個夫子,或者去附近私塾讀書。
  知道要去讀書,家裡三個小的就差滾在地上撒嬌耍潑了。但是薑秉兒的權威不容挑釁。
  他們都知道必須是要讀書的,那就只能提出條件。去讀書也行,得讓他們出去好好玩幾天。
  對此薑秉兒沒意見。
  除她以外,三個大人帶三個孩子出去玩,三兩銀子是夠的,甚至有多余的。
  錢都塞給姨娘,免得家裡有個不自覺的,只怕有了錢,領著小的就進賭坊了。
  姨娘和嬸娘也高興。她們都是通城人,打小向往過京中。能多玩幾天就要玩個爽快。
  有薑二爺跟著,薑秉兒也不怕他們的安全問題。
  自己留在家裡,將前幾日釀出來的酒一一品嘗,重新封罐,埋在地窖中去。
  連著兩天都是三大三小六個人玩瘋了,天天喜滋滋地。
  今兒出去是第三天,薑秉兒也吩咐了,今兒再玩一天就得收心了。
  倒也不是別的,主要是家裡剩余的銀錢不多了。
  出去玩要花錢,玩幾天下來,三五兩銀子都沒了。
  姨娘拍著胸口表示:“秉兒你安心,我們今兒早早就回來。”
  薑秉兒也隨他們去了。
  她回到偏房,挽起袖子去將新的酒盛入陶壇中。
  得一壇一壇的裝,這一批許是能出二十多壇呢。
  她一個人在家也不著急,坐在小杌子上,一邊曬太陽一邊慢悠悠裝酒。
  過了不知多久,遠處似乎傳來吵雜的聲音,伴隨著夏兒尖銳的哭聲。
  薑秉兒心下一晃,一壇酒沒放平穩,傾斜倒出,酒香四溢。
  她鞋底踩著酒,酒香味縈繞她一身。
  她腳下急匆匆沿著邊廊走出。
  前院裡,跑得釵橫鬢亂一身狼狽的嬸娘抱著夏兒,一見到薑秉兒,二十幾歲的人沒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崔姐姐,崔姐姐和阿蠻被人當街搶走了!”
  作者有話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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