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睚眥必報 自畫像卡像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小聲得如同蚊子:“那個,有點事。” 它也沒辦法啊,有人讓它帶話。 不帶話還不行, 誰讓它是一張卡, 需要別人的靈力運轉才能出來,它要是沒這限制,呵, 它小紙片早去開宗立派,過它的逍遙日子去了。 謝楨調侃的目光看向小紙片, 這小紙片沒有繼承他半點膽量, 什麽時候膽子這般大了? 小紙片都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然後指向一朵金蓮, 金蓮上躺著一個活死人,說道:“那人讓你救他。” “若是你能救他, 就告訴你新人類為什麽異變後還能保持理智的原因。” 謝楨的嘴角都提了起來, 居然跟他講條件? 小紙片瞟了一眼那嘴角的笑意, 直接就投降了。 不能怪它啊, 任誰被那樣的笑容看一眼,都堅持不了五秒,它的膽兒已經算夠大的了。 趕緊流利的道:“新人類異變還能保持理智, 或許可能和正向畸變有關。” 完事,反正它話是帶到了。 說完, 化作一隻小紙鶴, 飛快的逃離現場,邊飛還邊出了一口濁氣, 嚇死它了。 當然,這個所謂的少數,也只是相對的,在龐大的人數基礎上,數字未必會少到哪裡去。 所以,謝楨才讓帶話時,加上了一句或許可能和正向畸變有關系。 謝楨的腳步沒停,就那麽走出了蓮池的靈霧,找了一個修士盤坐之地,也就是那些在蓮池外趁蓮池的靈韻修行的地方。 夜行神官口中的嶄新的時代,估計也沒有想到,開啟的鑰匙卻在謝楨手上。 他從來不怎麽關心和他無關的事情,哪管他人死活。 原來這婦人年輕的時候,曾經歷過一場詭異的事情,她娘家院中有一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樹,眼看就要枯死了,誰知道,竟然一夜逢春,滿樹花開。 其實抽絲的這個過程看似十分複雜,但卻十分短暫。 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件和普通百姓遭遇不同的點。 光是想一想,哪怕是哪一根線出了問題,恐怕都會在身體裡面打成死結,亂成麻,再也理不清。 其實,是不是這個原因也十分好驗證,別人要靠運氣才能遇到的正向畸變,而他手上有正向畸變卡,只需要找到一個正要發生異變的新人類實驗一下就好了。 確是是讓它這麽帶話的, 至於這個秘密, 原本謝楨也摸不著頭腦,曾經那個婦人異變而保持了理智,看似沒有半點疑點。 這不就是正向畸變導致的結果。 謝楨就那麽徑直走了過去。 也就是說這婦人曾經很可能被正向畸變波及過。 嘶。 至於為什麽出手救人? 或許是小紙片強行將那個秘密講了出來? 又或許是看著大羅天如今小有模樣的樣子心裡高興? 李醉酒看向離開的謝楨,總感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那個輕聲細語的謝楨,以前頗為有禮貌,不太可能見到人跟沒見到一樣。 謝楨有趣的垂著眉,然後又看了一眼如今的大羅天。 相信,仔細尋找,也未必是什麽難事。 如今,如同蠶繭抽絲一般,半根都沒有斷地從身體裡面抽了出來。 感動得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而謝楨就那麽徑直離開了,似一點興趣都沒有。 實在無法相信,怎麽能毫不出錯的找到這些密集的絲線。 普通百姓自然是驚奇,當成神跡,而謝楨一聽。 還挺有模有樣的。 李醉酒的身體都是顫唞的,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能重現縛神邪咒的妖孽,定能研究出人偶秘術的破解之法。 當時可是吸引了好多人前來觀看。 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正抬手在空中如同操縱著絲線的謝楨,然後就見桃花仙人的身體裡面,一條一條銀色的絲線,從皮膚裡面刺了出來。 金蓮上的李醉酒本是要打個招呼的,結果,身邊躺著的桃花仙人,突然顫唞了起來。 蓮台上,桃花仙人的手指輕微的動了一下,估摸著複建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 反正,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理由,做什麽即合理也不合理。 這怎麽可能? 但謝楨看過所有關於那婦人審問的宗卷,似乎也和正常百姓一樣,但一次無意間,也就是這次難民救濟的時候,謝楨居然又遇到了這個婦人,並從她和她的鄰居中得知了一個異常點。 就是這些絲線,取代了桃花仙人原本的行動能力。 但現在的喜悅已經讓他顧不上思考其他了。 被製作成人偶,除了被操控的時候,根本連眼皮子都動不了一下。 不過,要發生異變的新人類畢竟是少數,不然新人類的秘密早就被人發現了,而不是藏到了現在。 這些天沒有出手,定是在私下裡面研究。 枯木花開,一夜回春。 密密麻麻,如同經絡,細微得不可見的絲線。 弟子滿城,一個個坐在荷葉上做著早課。 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做。 其實,不過是在聽這些修士閑談時,透露出來的關於夜行神官的一些消息。 這些時日,外面的情況的確有變。 五大聖天因為各教都出現了一個難以想象的妖孽,帝景天的攻擊也就停了下來。 同時攻打五大聖天,也的確讓帝景天的實力分散了很多。 而這份安靜就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果然,沒過多久,帝景天就再次行動了起來。 但讓人跌破眼鏡的是,帝景天這一次並沒有攻打五大聖天,而是集中全部實力,去攻打夜行神官了。 想想也是,第一,夜行神官可是帝景天一手提拔並控制的勢力,原本屬於帝景天最了不起的戰力才是。 但不知道為何,居然叛變了,獨立了出去成為了一個體系。 如今帝君回來,怎麽可能繞得過他們。 第二,每次帝景天攻打五大聖天,眼看要取得一些進展的時候,夜行神官不僅不知道悔改,縮起來做人,還瘋狂的出來蹦躂,如同瘋狗一樣,一個勁的往帝景天身上咬。 夜行神官在其中起到的牽製作用,是難以想象的。 所以帝景天回頭準備先解決掉夜行神官這個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夜行神官無緣無故的幫助五聖天,誰也說不出個理由來,但它就是這麽個事實。 那麽,帝景天攻打夜行神官,五聖天會瘋狂地去幫忙嗎? 他們之間可沒有什麽同盟的協議。 加上,夜行神官那十大神官中的四個之死,本就和五聖天的教主有直接的關系。 殺了別人領軍人物十人中的四個啊,就如同十二聖天死了四五位教主一樣,說實話沒有生死相搏就已經是奇跡了。 所以,現在情況複雜得任何人都看不懂,夜行神官的態度著實讓人迷惑。 謝楨聽著這些混雜在一起的消息,似乎在辨別其中的真假。 有誇大其詞的可能,但帝景天要對夜行神官動手,恐怕也不是什麽空穴來風。 謝楨的眼角都是上跳起來的。 夜行神官死絕了當然是最好的,他估計還會跳起來拍手叫好。 但現在還不能就這麽死了,至少得在他查清楚,夜行神官背後隱藏著怎麽樣的一個人之前。 這人很可能就是策劃毀滅掉大羅天之人。 至於這人是如何從帝景天的眼皮子低下撬走了夜行神官,並讓夜行神官對他唯命是從,視若信仰,這些謝楨一點都不關心。 謝楨整理了一下消息之後,身體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向外飛去。 他原本是要朝帝景天而去的,只要去了帝景天就不愁知道夜行神官的下落。 結果,快接近帝景天的時候倒是得到了一個新消息,帝景天正在一個名叫“惡靈淵”的地方討伐夜行神官,算是最新的消息了。 夜行神官向來神秘,居無定所,但他們出手幫五聖天騷擾帝景天的時候,也是他們暴露行蹤的時候。 謝楨光是趕路就用了一月之久。 惡靈淵,正如它的名字,是一處深淵,常有惡靈出沒,別說是凡人了,連修士,連大教都不會輕易進去。 惡靈淵裡面的惡靈一般不會出來,所以也沒有人去輕易招惹它們,卻沒有想到居然成了夜行神官一處藏身之地。 謝楨趕到的時候,陰森恐怖的惡靈淵,已經有十分強烈的打鬥痕跡。 地上皆是一些畸形的屍體,說是畸形還未必對,都是和人結合的怪物。 古修士的生物科技。 謝楨嘴角一笑:“看來是來對地方了。” 向內走去,快接近最深處的時候,果然聽到了激烈的打鬥聲音。 不得不說,帝景天這一次是鐵了心要解決這些叛徒,要處理這些他們討伐五聖天時的攪屎棍。 場面之慘烈無法想象。 野獸般的人型屍體,到處都是,有的躺在地上,有的掛在牆上。 宛若屍海。 這麽恐怖的場景,謝楨卻看得津津有味:“這是被人搗了老巢啊。” 一鍋端。 不得不說,帝景天的實力著實驚人。 想想也是,五聖天聯手連帝景天分散成五股的實力都抵擋不住,現在集合起來,一股腦兒的對付夜行神官,誰也吃不消。 謝楨選了一個隱蔽的高處,看著這一處好戲。 嘴裡嘖嘖稱奇:“只是,這戰況未免太一面倒了。” 那些生物科技的產物著實驚人,換做十二聖天的其他聖天,恐怕都會覺得恐怖無比,可偏偏他們遇到的是帝景天。 謝楨嘀咕著:“不能勢均力敵就沒意思了。” 然後伸手從袖子裡面拿出一隻紅色的笛子。 這隻笛子也是謝楨開寶箱得到的了,因為以前有一隻笛子給了陳雲豹,這一隻就留了下來。 謝楨的嘴角上揚得厲害,然後面色一冷:“就讓我來給你們助助興。” “權當是當初斬我一劍的報酬。” 他這人,別人對他好,他未必領情,但別人要是對他不好,呵,必十分報之。 嗚咽的笛聲伴隨著風吹進了戰場,似情人的低語在耳邊響起,纏綿而動人心魄。 “魂兮……歸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