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的辦法?” “沒錯!” 長孫衝點了點頭,一指周圍的環境說道:“換個地方,我們慢慢說。” 尉遲寶林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長孫衝的身後。 對於長孫衝,尉遲寶林最近也是有極大的改觀。 在此之前,長孫衝給人最大的印象,便是這個人實在是太普通了,作為百官之首長孫無忌的長子,存在感實在是太低了。 如果不是因為和太子關系好的緣故,尉遲寶林對長孫衝不會有絲毫的了解。 沒有存在感如果放在一般人家或許還沒什麽,但是作為大唐第一豪門的長子,長孫衝過去的表現無疑就是平庸的代名詞,而平庸只是個好聽的說法,而難聽的就是廢柴。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在聽說長孫衝墮馬之後,尉遲寶林沒有絲毫的驚訝,這樣的人駕馭不了烈馬那不也很正常麽。 但是現在,尉遲寶林完全不再這樣認為了。 雖然還不明白會有如此大差異的原因,但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就像這一次的兵部校閱,尉遲寶林深知這隻羽林軍是絲毫沒有機會的。 練兵,並非一朝一夕之功,要練出一支橫掃一世的強軍,就更是如此。 如果是放在他們剛剛從突厥回來那一兩年,或許突擊訓練還有效果,但是尉遲寶林覺得就算是神仙下凡,區區一個月也沒有辦法讓羽林軍脫胎換骨。 這麽短的時間,能恢復個兩三成就算不錯的了。 所以剛剛長孫衝說不行,才讓尉遲寶林覺得長孫衝是真的行。 正因為這樣,尉遲寶林對長孫衝口中另外的辦法更為期待。 兩人來到長孫衝的房間,長孫衝便將幾張圖紙遞給了尉遲寶林。 “這是我為這次兵部校閱設計的新式武器,尉遲統軍你也看看,如果沒有問題麻煩幫我跑一趟長安,送到軍器監,讓那邊打造一些樣品出來。” “神機連弩?” 尉遲寶林拿著圖紙,一下子就看出了長孫衝這件新式武器的厲害。 但是接著尉遲寶林卻疑惑了起來:“我們這裡不久有林、張兩位大師麽,為什麽要送去衛尉寺,甲弩坊在洛陽就有,我們為何要舍近求遠啊?” 面對尉遲寶林一連串的問題,長孫衝示意他不要著急,讓他一條一條的回答。 “你也知道大唐對於鐵器的嚴格管制,我們東宮羽林軍原本是沒有打造鐵器的許可的,那都是我們來了洛陽屯田所才能打造這些生產用的農具。” “林克和張小花雖然可以打造,但是讓他擅自打造武器,這事情一旦被外人知道了,那我們就別想參加校閱了,或許太子殿下還會被好事者抓住把柄。” “衛尉寺和甲弩坊雖然都有製作新兵器的權限,但甲弩坊隸屬兵部,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衛尉寺乃是皇家直屬,在工藝上也比甲弩坊強上不少。” 一口氣聽完長孫衝的話,尉遲寶林立刻豎起了大拇指。 再又看了一遍設計圖之後,尉遲寶林也沒有猶豫,立刻走了出去,騎著馬就向著長安方向而去。 “尉遲統軍,你走就走別騎我的靈馬啊!” 看著尉遲寶林的背影,長孫衝氣急敗壞地說道。 靈馬的腳力非同凡響,在天微微亮的時候,尉遲寶林便已經出現在了長安城門外。 亮出腰牌,尉遲寶林第一個進入了長安城。 尉遲寶林絲毫沒有耽擱,徑直來到衛尉寺,便將圖紙交給了衛尉寺少卿。 “這是長孫駙馬多日的心血,你們務必盡快完成。” “那是當然了,尉遲統軍放心,太子和駙馬的事情就是本官的事情,本官自然竭盡全力……” 一臉圓滑的衛尉寺少卿,親自將尉遲寶林送到了門口。 一轉身,衛尉寺少卿立刻就變了臉色。 “長孫衝,就那個廢物也能設計兵器?還送到我衛尉寺來了,真是不知所謂。” 這個中年少卿從前隋開始便在衛尉寺當差,是從主簿開始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位置的,說起來也算是前隋大臣那一脈的。 正因為這樣,他對長孫衝可以說是相當的不感冒。 他準備回到房間,將圖紙往桌子上一扔,就去吃個早飯。 然而他剛剛走出門,卻是被一個瘦長的人影撞了個滿懷。 這是一個年輕人,二十出頭的樣子,神情木訥,還頂著個大大的熊貓眼,一看就是經常熬夜的樣子。 此刻這個年輕人正捧著一大摞的圖紙,不知道要去哪裡,這樣一撞,手中的圖紙散落一地。 見到這人和一地的圖紙,中年少卿眉頭一皺,卻還是開口道:“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說完,中年少卿也是蹲下身子,去幫這個少年撿東西。 這個少年叫做古拉,乃是最新一批衛尉寺招收的學徒。 不過除了學徒之外,這個古拉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他是李淳風的徒弟。 李淳風乃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因為這樣的關系古拉在衛尉寺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在古拉進入衛尉寺之後,就一直在為李淳風做東西,對此衛尉寺卿也不管,其他人自然就更不會開口了,反倒是給予了古拉很多的額外幫助。 “多謝少卿,那我先走了。” 古拉的不善言辭,中年少卿也是早就領教過了,當下也沒覺得有什麽。 然而等他消失在眼前之後,中年少卿才發現,剛剛自己手中的圖紙也在慌亂中被古拉帶走了。 “哎,沒了就沒了吧。這就是天意吧。” 對於圖紙丟失,中年少卿顯得毫不在意,一轉身便向著廚房走去。 這一來就被尉遲寶林叫出去了,他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呢。 就在中年少卿開始吃早飯的時候,尉遲寶林卻並沒有立刻往洛陽趕,而是回到了自己家。 早在一天前,尉遲寶林便收到了家裡的飛鴿傳書,如果不是長孫衝拜托他送設計圖,估計這兩天他也會回家一趟。 大概兩個時辰之後,尉遲寶林才一臉心事重重地走出了家門,騎著靈馬向著洛陽而去。 一面是對自己還不錯的太子殿下和心悅誠服的長孫衝,一面卻是家族的托付,讓尉遲寶林的心情無比的沉重。 他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在兵部校閱之前他一定要做出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