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 陽春三月的太陽,灑落在斑駁的城牆上,給劇縣的城牆上抹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只是城外的地面,還留下了昨夜廝殺的血跡,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兒。城樓的城牆上,也有著暗紫色的血跡,彰顯著昨天廝殺的慘烈。 劉梟早早的起床洗漱,晨練了一番,便吃了早飯。他準備派人去請武安國的時候,武安國主動來到房中拜見。 武安國道:“劉縣令!” “坐!” 劉梟微笑著擺手。 武安國道謝,撩起衣袍坐下。 劉梟詢問道:“武將軍,之前定下的兩日之期已到。你當日答應我,要在兩天內查到管亥的行蹤,現在時間到了,有明確的消息嗎?” 武安國回答道:“管亥大軍的消息,已經查到。” 劉梟道:“說說!” 武安國說道:“根據哨探傳回的消息,管亥麾下的大軍,極可能在劇縣西面的東安平縣。東安平縣毗鄰齊國,是兩國的交界處。在北海國和齊國交界的地方,多有山林,且地勢險要,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 劉梟又道:“管亥其人呢?” 武安國回答道:“根據我對管亥的了解,管亥和張饒這等黃巾賊,還是略有不同的。” 劉梟問道:“有什麽不同?” 武安國如實的道:“似張饒這等黃巾賊,不會在某個縣停留,一直是四處流竄。他們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到一個城鎮,就大肆劫掠,肆意搶奪。 “這些黃巾賊對待各縣百姓,從無體恤憐憫,猶如割草般,一茬一茬的收割。他們在一個地方收割後,便流竄到下一個地方。等隔了一段時間,又再去收割百姓,搶奪百姓的財物。” “這些人只知道劫掠,從不付出,也不會建設什麽。” “然而管亥不同。” “管亥屯兵在邊界處,治軍頗為嚴禁。管亥麾下的黃巾賊,雖然也會出來劫掠,但管亥不會大肆的屠殺百姓,並不會大肆的劫掠搶奪百姓財物。” “一般情況,都針對富商豪族。” “除此外,管亥除了靠搶奪一些財物糧食外,也會勒令麾下的士兵耕種,以自給自足。他糧草的來源,不是全部靠搶奪。總的來說,管亥是個有些底線的黃巾賊。雖是黃巾賊,卻又不似黃巾賊。” 武安國侃侃而談,說得很仔細。 這兩日,武安國調動了北海國所有的探子和力量,專門查探管亥的消息,也算有些收獲。 劉梟思索了一番,再度詢問道:“關於管亥的,還有些什麽消息?另外,管亥對官府的態度怎麽樣?” 武安國說道:“更多關於管亥的消息,暫時還沒有查到。” 頓了頓,武安國又道:“其實論起來,管亥是黃巾賊,天然和官府對立。這樣的人,哪管他什麽態度,官府只需要派兵剿滅便是。不過管亥麾下的士兵是精銳,不易對付。” 劉梟再問道:“管亥兵力有多少?” 武安國回答道:“具體有多少士兵,沒有精準的數據。但粗略探知的消息,管亥的兵力至少有兩萬。我認為,管亥至少有五千精銳。而且管亥麾下士兵的精銳程度,遠遠超過張饒的。” 劉梟眉頭微皺。 武安國提及的消息都是大概,太過於模糊,不清楚具體的情況。不過從武安國的口中,也大致了解了管亥的情況。有了管亥藏身的地點,就可以調遣哨探,全力打探管亥的消息。 劉梟說道:“武將軍,我再給你三天時間。你派遣北海國的哨探,打探管亥軍隊的消息。最重要是管亥駐扎的地方,情報越詳細越好。兩軍廝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們手中的消息越多,和管亥交戰的勝算就越大。” 兵者,國之大事。 一旦開戰,便是生死廝殺。所以劉梟要和管亥開戰,首先要做的就是收集情報,了解管亥的消息,謀定後後動。 武安國頷首道:“行,我再安排人打探消息。三天后,再給你消息。” “多謝!” 劉梟拱手道謝。 武安國搖頭道:“劉縣令客氣了,探查管亥的消息,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大人,不好了。” 忽然,徐盛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徐盛臉上的神情很緊張,鄭重道:“大人,在城內的軍營中,咱們的士兵,和劇縣的軍隊起了衝突,正在對峙。” 刷! 武安國面色微變。 劉梟臉上的神情很平靜,並不急躁,詢問道:“具體怎麽回事?” 徐盛搖晃著腦袋,回答道:“卑職也不知,卑職在軍營內和典師練武,忽然就看到有劇縣將領帶著士兵出現,然後雙方對峙。卑職急忙來通知大人,典師又去找太史慈將軍了。” “走,去看看!” 劉梟吩咐一聲,帶著武安國和徐盛出了房間,下了城樓,往城內的軍營行去。不論是劇縣的士兵,亦或是劉梟麾下的士兵,在戰事結束後,都在軍營中休息。 沒想到,竟起了衝突。 武安國眉頭皺起,他有些擔憂,沉聲道:“劉縣令,軍營中的衝突,或許是口角之爭,不是什麽大事。只是軍營人多嘴雜,才把事情鬧大。” 劉梟道:“去了就知道。” 他一言不發,很快來到了軍營中。進入營地一百步左右,劉梟看到了劇縣一方的士兵。在一名將領的率領下,劇縣的士兵和廣縣軍隊對峙。太史慈和典韋站在前方,也是參與對峙。 衝突似乎一觸即發。 “住手!” 武安國大喝,急匆匆的走了過去。他走到劇縣一方的士兵前面,看著領頭的劇縣將領,臉色陰沉下來,呵斥道:“宗寶,你帶著士兵鬧事,這是何意?” 鬧事的將領名叫宗寶。 此人腰圓膀闊,體格極為魁梧,也是孔融帳下的一員武將,擅使長槍。在武安國沒有斷掉一臂的時候,宗寶的實力略遜於武安國。 如今武安國殘廢,武藝受損,宗寶的武藝已經可以穩勝武安國。只是武安國從軍多年,深受孔融信任,在軍中資歷也高,執掌著劇縣的軍隊。 宗寶對武安國,也很欽佩的, 只是這一回,宗寶見廣縣來的士兵各種特殊,他很不服氣,便牽頭帶著士兵來鬧事,想討一個說法。宗寶昂著頭,理直氣壯的道:“武將軍,你對劉梟各種熱臉貼冷屁股,有意思嗎?你巴結著劉梟,討好廣縣的士兵,也得照顧一下自己的士兵吧?” 武安國面容冷酷,沉聲道:“本將怎麽不顧及自己人了?” 劉梟站在一旁,審視著宗寶。從宗寶剛才的話,他聽出了宗寶對廣縣軍隊的不滿。這種苗頭要不得,宗寶現在挑釁廣縣士兵,以後還可以。 今日有宗寶來帶頭鬧事,如果不處理好,明天就會有各種‘寶’出來。 劉梟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兒,他沒有詢問太史慈情況,直接說道:“武將軍,讓宗寶將軍說一說,眼下是個什麽情況?本官也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