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定要你相思刻骨

3年前,燕陈在名流圈就是个笑话!结婚当日即被抛弃,“燕女士,你老公跟人跑了!”那位来自大不列颠的老神父主持过这么多场婚礼,什么时候见过新郎和小三度蜜月的奇闻?然... 三年后,燕陈归国,断婚事、治小三、收家业,绽放耀人的光华,也终遭遇她命中真正的魔星。 你这辈子会不会为爱人拼命?纵然她谤满天下,你也愿为她挡下满天风雨?世家公子姜薄东至死不悔. 本书网络原名《大院子弟》,3亿点击霸榜No.1,爆红网络都市豪门甜宠现象级作品!

第十六章 天壤之别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一直不亮。黑暗里,一个身形挺秀的青年半倚在扶梯边,也像是被浓厚的夜色湮没了。空气里只剩下呛人的香烟味儿。正是腊月,即便在楼道里,外面的风卷着寒气扑过来,直冻得人手脚发麻。
“嗒。”随着一声轻响,从银质的精致打火机中蹿出一条火焰,赫然照亮了青年的脸。白瓷似的脸,一双星子似的眼亮得逼人,秀丽得惊心动魄。然而等你回过神想要细看时,却发现那张脸又沉寂,回到了黑暗中。又是一根点燃的香烟,燃着一星儿红光。提着LV的小包包,一身光鲜亮丽的田瑾才回来。一到楼道,就发现门口有人。
咱们早前说过,田瑾在陈宁的照顾下,自成年后心脏做过手术,往后的生活顺顺当当,不仅上的是国内能排上名的好大学,而且大学生活多姿多彩,到毕业时又进了一家福利待遇很好的大公司,仅用了两年时间就站稳了脚跟,混得有声有色。
田瑾是白领高薪阶层,坐着办公室,穿着整齐,衣领洁白,看上去光鲜亮丽,纯属于小资阶层。她的很多同事、相亲对象甚至认为她出生于大富大贵之家的白富美,上班不过是玩玩儿,可谁会知道,田家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外债。
田瑾下班回家要坐将近半小时的地铁,她家在四九城最偏僻落后的郊外的一栋筒子楼里。楼房是旧时的小区,已经很久没有翻修过了,楼道口堆着几排的蜂窝煤,垃圾道就在旁边。田瑾每天晚上都要闻着垃圾酸臭的味道,走长长的一段路才能回家。每当穿着价值上万的名牌,拿着LV的手包,走在这样简陋、斑驳、破旧贫穷的小区,田瑾心里就会翻涌上一种说不出的屈辱和愤恨。恨着她的爸妈为什么就这么无能没用?愤恨为什么不能给自己创造良好的生活条件?屈辱着自己美满的生活都被燕陈夺走。
为了不看到这斑驳、漆黑的贫穷小区,每天田瑾总会加班到很晚回来。在黑暗中,催眠自己住的是宽敞明亮的复式公寓,催眠自己并不是生活在最底层的那一类人。这种催眠很管用,只要看不见,就能一直装傻——自己依然是万人艳羡的那个白富美。
和以往一样,田瑾忽略从楼道垃圾袋里传来的阵阵酸腐,面无表情地往家走。走到某栋破旧的筒子楼里,她木着脸,正准备从手包中掏出钥匙——
“咔嗒。”角落忽然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响动。
田瑾心中猛然一动。这片小区,田瑾熟悉到苍蝇震个翅膀,她都能辨出公母。闭着眼睛,她都能指出哪里的砖头破了一角。在这样一个情况下,竟然被她听见了个陌生的响动,这多稀奇啊!
小区很偏僻,治安非常糟,常常有人入室作案。就在前段时间,就有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从塑料的雨水管上爬到他们家隔壁去偷东西。结果户主是个刚来的外地妹子,手头没钱又穷酸得很。混混没抢到钱,一怒之下,无耻地强暴了她。妹子当晚凄惨悲伤的尖叫,几乎震破云霄。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田瑾愣是堵着耳朵坐在一墙之隔的隔壁嗑着瓜子看电影。根本不用看,她就知道作乱的混混是哪家哪户的黑五类。片警来调查情况,犯案的小混混就在人群里,田瑾分明看见了,却径自丢了一句话:“不认识,不知道。”
妹子扑在田瑾的面前,哭得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田姐,你就在隔壁,动静这么大,你对这里这么熟,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是谁的对不对?求求你!求你帮帮我……”
扒开了妹子的手,田瑾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头也不回道:“关我什么事,动静大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出没出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这是谁干的?”
犯事的小混混当时就安心了。那天晚上,田瑾门口就有小混混送去了堵口的香水衣裳。田瑾拿着礼物,嗑着瓜子,也不问这东西哪儿来的,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对于贫民窟的生活,她比谁都能适应——这就是老田家的闺女。
在这个破旧斑驳的简陋筒子楼里,田瑾退去了一切伪装,大大咧咧地把最残忍可怕的自己真实地呈现出来。反正不会有人知道四九城还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反正这些肮脏贫穷的混混、原住民只能在泥泞里挣扎,永远不会和上流社会有任何交集。
可今儿个,田瑾在回家时,却忽然听见了不属于贫民窟的奇怪响动。一道雪白的光线赫然刺破了黑暗,将整个漆黑的楼道口照出了一片惊人的光亮。
“谁?”突如其来的光明,闪坏了田瑾的眼。低低地冷喝出声,她浑身像刺猬似的奓开了,惊恐又迟疑地倒退了一步。闭着眼睛的时候,感官越发敏锐起来。夹杂在风里的是碧欧泉的香味儿。几乎一个瞬间,对奢侈品如数家珍的田瑾立马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在这种破旧的筒子楼里,那些浑身散发出肮脏气息的混混根本不识货,怎么可能会用碧欧泉。难道……就在田瑾心里一阵阵发虚,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般笼罩头顶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个熟悉得让她惊颤的声音。
“小瑾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啊!”一声尖叫,田瑾慌了。是燕楚,这是燕楚的嗓音!
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田瑾遇见燕楚后的经历都不是那么愉快。来不及睁开眼,田瑾已经本能地掏出防狼喷雾剂,惊恐地尖叫着,她趁乱就想要喷上去,可比她更快的是燕楚的动作。
几乎是同一时间,像是知道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黑暗里,娃娃脸的年轻男孩儿已帅气地叼着激光手电筒,在黑暗中,精准无比地夺走了田瑾手中的防狼喷雾剂。
“救命啊……”放声地尖叫着,田瑾吓着了,颤抖了,害怕了。
对燕楚而言游戏才刚刚开始。拿下口里叼着的激光电筒,半倚在楼道口,某人吊儿郎当地笑道:“啧。真不愧是我干妹妹,欢迎仪式太精彩了。”
“不,不……”不可置信地步步后退,田瑾满手心的湿汗,她害怕得连呼吸都忘记了。骤然而来的惧怕,让她吓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平时那么习惯的黑暗,今天那黑色却像是洪水猛兽,让她不安到心尖尖都缩紧了。道口为什么那么静?人呢?为什么没有人?田瑾心口撕扯着什么,尖厉到想哭,可是她不能哭。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燕楚的恶劣——这丫就是一没有原则下限的狗杂碎!对于厌恶讨厌的人,这厮的手段恶劣不堪。
当年燕陈在自己的挑唆下,被燕楚捉弄得有多么灰头土脸,再没有比她田瑾更清楚的人了。不!她不要当第二个燕陈。不!她不能被燕楚逮着脆弱的把柄。忍着眼泪,田瑾战战兢兢,勉强维持着镇定,眼睛却热热的几乎无法控制泪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被燕楚用在燕陈身上的恶作剧几乎被原封不动地回报到自己身上,她就是从那时开始害怕起燕楚的。有一段时间,她听见“楚”这个字,腿脚发软几乎都站不住。
打从燕陈出国以后,燕楚已经多久不曾来找她麻烦了,为什么又来了?心中疯狂地尖叫着,田瑾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燕楚笑着捏捏她的脸,亲切地朝她脸上吹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笑着,一副极轻快的模样,问道:“怎么?小瑾不想见着哥哥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身子都在抖啊?”那么和气好听的男嗓,却像是刀刃般狠狠插入了田瑾的心口。
压垮骆驼的是最后一根稻草,轻快的嗓音赫然让田瑾吓得忍不住情绪失控——曾经糟糕的记忆洪水似的涌上,对燕楚的惧怕深刻入骨髓。再也忍不住尖叫哭泣,田瑾流着眼泪,闭着眼睛抱头慌忙认错:“哥哥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求你……求你了,哥哥……”
要在平时……燕楚听她道了歉,也许会放开她。可今天,她一道歉,燕楚的眸光骤然一沉。紧接着,田瑾就觉得自己的下巴像是被一个冰冷的力道掐碎了,钝钝的疼,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错在哪里?”燕楚问。
尖叫出声,心里狠狠一个咯噔,黑暗里,田瑾惊慌哭泣的声音却惊慌如鼠,软弱到支离破碎:“我错了,我都错了,不管是什么都错了……求求你看在我曾经是你妹妹的分上,饶了我!饶了我吧!”
这晚,田瑾怕得手脚发软,根本记不清燕楚最后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又是何时离去的。可是在她心里,燕楚的魔鬼形象却被浓墨重彩地加重了!
和所有的绿茶婊一样,田瑾是一个城府深沉的女人。她不敬神佛,内心腐烂,没有信仰。在她的眼里,从燕陈的身边夺走属于自己的一切,这就是她活着的目的;从贫民窟中翻身飞出,变成人人艳羡的凤凰,是她存在的意义。
自私、虚荣、势利、自卑——这些早深刻入她的灵魂里。倘若燕楚动手揍她,田瑾只会挨打的时候哭,哭完以后,她能够利用这些伤,跑到陈宁面前装可怜,博同情,倒霉的自然是燕楚。
头脑简单手段粗暴的主儿,绝不会让田瑾怕得浑身都颤抖。要是燕楚骂她,那更是不痛不痒。这个女人能指着漫天神佛发毒誓,说谎话,可见对诅咒辱骂从来不当一回事。打不得,骂不得,这样的田瑾,其实就跟铁桶似的浑无一点缝隙,让人找不到攻破的地方。
而燕楚其人,虽然恶劣,却又没真正地坏到往她胳膊里注毒。对着这样软硬不吃的田瑾,倘若是其他人,就算揭穿了她的真面目,恐怕也只能干看着,无可奈何。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燕楚长着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心却像是山河林溪一般广阔无垠,他拥有着千山万壑的计谋,却又喜用鬼谋,那些诡谲的计谋从来蛇打三寸,精准到令人胆战心惊!
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找不到只能怪你蠢,活该被欺负。这是燕楚曾经对妹妹们说过的话。虽然残酷,却格外犀利。有人怕光,有人怕风,有人怕疼,有人怕孤独。惧怕太多,浑身都是弱点。要想不被打倒,那就永远别暴露自己的软肋。
燕陈有没有学会,燕楚不清楚。可妹妹既然被欺负了,没法儿,只好当哥哥的辛苦一点,好好地为妹妹找回场子吧!就这样,猫捉老鼠似的,燕楚拿捏着田瑾的虚荣心、自卑心,不伤一兵一卒,轻轻松松地把田瑾玩儿得灰头土脸。玩儿得田瑾哭泣求饶,玩儿得田瑾闻“楚”色变。一直到燕楚走后,那天晚上,向来不做噩梦的田瑾却破天荒地被梦魇住了。梦里,她声嘶力竭地尖叫,害怕得瑟瑟发抖,哭泣着磕头求饶。
到第二天早上。从尖叫中惊醒,田瑾喘着粗气,不敢回忆那个梦,哆哆嗦嗦地打开手机,她需要安慰,需要能量,需要缓和自己的惧怕。像以往一样,她熟悉地登录了facebook、朋友圈、微信……
可令田瑾惊惧的事情发生了!不过是一晚上,上流圈的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都把她拉黑了,《新鲜日报》上各种爆料她的文章,几乎占据了整个版面。轰!脑子里咯噔一声,田瑾整个人都蒙了。
燕楚!那个魔鬼,他真的用自己最惧怕的事情来攻击自己了吗?不,毫无悬念,他已经这样做了。栽了!几乎是一瞬间,田瑾就反应过来自己这回栽了!这跟头栽得太过厉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对媒体解释——微信里,那些和她关系一向亲密的姐妹彻底删除了有关她的一切赞美。所有的舆论都是指责她一个贫民窟的女孩儿,为什么能够在名流圈出头?甚至有人把前天她在晚宴上,踩姜玥上位的事挖出来了。
指责,辱骂,冷暴力。田瑾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燕楚真的曝光了自己……猛地捂住脸,黑暗如影压来,沉重到几乎把田瑾压垮。
燕陈!燕陈!这一切都是燕陈造成的!是燕陈害得她这么苦!
眼泪从指缝间流出,田瑾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天荒地老那么久,田瑾伤心到以为自己就会这么倒下去,永远站不起来。
哭到下午的时候,她终于哭得浑身发软,没有力气。在这期间,家里没有任何的人,没有任何的人给予她安慰。是啊!这不奇怪。在她住进这栋筒子楼,待她成年以后,她就把老迈的亲生父母赶走了。至于隔壁外来打工的女孩……更不可能来安慰她!那女孩恨她恨得牙齿发痒。第一次,田瑾察觉到孤独,孤独到整个世界都抛弃了自己一样。
是啊!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了,都没了。因为燕楚,她和豪门圈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在一次相交后,终于彻彻底底地南辕北辙,越来越远……
痛苦锥心,田瑾又哭了一场。浑浑噩噩地刷着空空如也的facebook和微信,一直到晚上,她终于饿得受不了了。虚弱地爬起来,就在田瑾抹干眼泪,准备去冰箱看看有什么吃的可以果腹的时候,手机忽然掉在了地上。再捡起来时,号称从外太空砸落地球都能完好无缺的苹果5却死机了。无论她怎么敲,怎么打,都打不开微信了。
“呜呜呜……连你也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疯狂地把手机敲在墙上,田瑾狼狈地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不知又哭了多久,敲了多久,重新拿出手机的时候,一个人名却赫然掠入田瑾哭红的泪眼中——江北?对,是江北!
曾经,江北派林京过来找自己合作的话如闪电般蹿入了脑海:“田小姐,江先生想请您帮忙办一件事儿。”那件事,林京说得很模糊,江北真是个谨小慎微的骗子!就连对着心腹,江北都藏了一手。江北并没有告诉林京,自己要她办的具体是什么事,只模糊地说了几句暗示。于是,她顺水推舟,刻意地误解了江北的意思,让林京以为江北的目的真是让她去“勾引未来姐夫”。
林京那个傻子,被美人计勾得神魂颠倒,和她睡了一晚上,竟然傻乎乎地以为她同意了,竟然把上百万的置装费都打到了她的账号上。用那些钱,她补上了古玩店三年的亏空,她终于不怕燕陈在陈宁的面前嚼自己的舌根。
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结束了!一切都被燕楚弄砸了。田瑾抽抽鼻子,发现自己又想哭了。是燕陈!要不是为了给燕陈讨一个公道,燕楚不会来害自己。
之前,她不愿意和江北合作,原因很简单:因为江北让她帮忙挖姜薄东的墙脚,要求她找人勾引燕陈,让燕陈甩掉姜薄东。这样一个男人不是没有,那就是色彤的初恋情人俞景!为了色彤,燕陈也不会拒绝俞景。这中间的复杂关联,种种前因后果太多太多,而这世上,再没人比她田瑾更清楚了。毕竟,当初的色彤和她田瑾的关系也不错。如果田瑾愿意,她可以很快地让燕陈和俞景复合,让燕陈甩掉姜薄东。不过,田瑾才不想让燕陈好过,才不想让燕陈又抱上俞景的大腿……因为她的私心,她误导了林京,并且骗到了江北的钱。
一直以来,她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可如今,她却发现自己再也高兴不起来了。现在,除了借助江北的势力,她再也没有办法扳倒燕陈了。
合作!除了和江北合作,她别无选择!
犹豫了刹那,猛然抓住了苹果5,在接通江北电话的瞬间,田瑾听见自己心中的魔鬼在狞笑。在听见江北声音的瞬间,田瑾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痛苦和疯狂,神经质似的尖叫。
“我要她死,事成之后,我要她死……”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尖叫,倘若是其他人,势必不会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儿。可电话那头,却是才智和姜薄东、燕楚齐名的江北。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田瑾才听见江北温和的嗓音,微笑说:“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田小姐。”
魔鬼打开了潘多拉的宝盒,放出了邪恶、罪孽的种子。会发生什么……天知道。
田瑾的反击都已经开始了,而燕陈这边却无知无觉地养病、养心。用一句话形容燕陈的现况:二十四年来,她就没活得这么热闹过!养个病,姜小玥同学每天雷打不动地献花献果。对此,姜薄东居然摸摸姜玥的头,默许了。而燕楚自从被姜公子连夜急召回京,找媳妇的积极性大受打击,每天闲着无事就跟妹妹边上晃悠。
燕陈在医院养了一个礼拜的病,燕楚除开返京后的第二天晚上不在,其他时候,他拿着薄薄的平板电脑,每天噼里啪啦地就在病房里玩儿个不停。有时候,燕陈看见他一脸坏笑在和陌生女孩视频聊天。但大多数时候,他的平板上是大片大片的编码,复杂得令人眼花缭乱。
燕陈但凡问一句,燕楚立马笑嘻嘻地挤眼睛道:“等着吧燕陈!你往后的嫂子,得是美貌与智慧并具的。”燕陈再问,燕楚就坏笑着闭嘴,说什么也不愿透露一句。阿水在面对不熟的人时,还是有些羞涩,他似乎有些怕燕楚,每天来了以后,都躲着他。
至于姜薄东,他忙得一塌糊涂。平时,燕陈每天早晨一睁开眼睛,都能看见姜公子微笑
地和自己打招呼。可自从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姜公子是怕被她传染上感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反正是再也没出现。
每天,燕陈都在果香中醒来,在姜小玥同学的喋喋不休中睡去,日子过得“丰富多彩”。越是这般丰富,不知为什么,她就越有点儿想念姜薄东……和想念这种情绪如影随形的,却是害怕。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燕陈表面清冷淡漠,其实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不过是她的成长经历太过坎坷。环境导致她不得不沉默,不得不守心,不得不冷颜冷眼地静默下去。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妈妈难能可贵的一个微笑。为了这个微笑,她熄灭了自己心中的希冀。她像小小的飞蛾,不顾一切地扑向陈宁,却被烧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第一个如阳光般温暖,打开她心扉的人是色彤。中学时候,谁都不愿意待在沉默的燕陈的身边,是色彤在课后拿着漫画跑到她身边叽叽喳喳,是色彤陪她一起走过苍白单调的中学时期,是色彤帮她骂跑那些口不留情的家伙,是色彤教会她什么是友情。
可色彤却飞机失事,死了。
色彤的死给了燕陈很大的打击,曾有一度,燕陈忍不住自责,忍不住怀疑自己是被上天诅咒的天煞孤星!她总在想,色彤当初倘若不是太过靠近自己,也许就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因为太过介怀,燕陈一直不敢和任何人太过接近。
燕陈并非对姜公子没好感,她的好感就是所谓的“以身相许”。燕陈看过很多的心灵鸡汤似的书,里面劝告女孩子千万要洁身自好,千万个劝告不要太过相信男人。书中说:男人这种生物,开疆拓土,善于征服女人。越有挑战性的女人,他们越喜欢去挑逗,去征服。可真的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燕陈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知道怎么办,对大家都好……一开始,她只不过是想利用一下姜薄东的肉体,尝一尝所谓的“炮友”是怎么回事。可后来,姜公子一次次的温柔,却让她不知不觉地沉沦。让她忍不住想进一步地靠近。到后来,她甚至觉得不够……炮友的关系也不够。人人都说她理智,可这厮哪里是理智的姑娘!她愿意为姜薄东脱下衣衫,何尝不是自暴自弃地决定放弃自己,希望姜薄东厌弃她的身体,厌弃她。
只有被厌弃,她才能守住本心,不再动摇。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真有一人护她如珍宝!燕陈有多喜欢姜薄东,就有多害怕,这世界上最虐的感情不是“求而不得”,而是“已得到,却失去”。
是!对陈宁,她求而不得,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也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幸福。可对色彤的友情,却是得到了,却失去。因那次失去,燕陈告诉自己:这辈子,她再也不要体会这样的痛!她怕……怕这爱情像盛夏的烟花,灿烂到极致却转瞬即逝。
金开心最近很纠结,平时每天喝喝茶遛遛狗,一天磨磨洋工就过去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量一夜之间就暴增了!调查江北本来就是件烦琐又危险的事儿……可更惨的是他都兢兢业业这么危险了,时不时地,领导还得给他来个新任务——查燕楚的方位。
当接到这条指令时,金开心的脑门上就冒汗了。领导果然是领导,走的不是寻常路,查的都不是普通人。旁人不了解四九城这错综复杂的人脉网、关系圈,他们不知道圈内有几个埋得特别深的顽主儿有多难缠,可金开心就是干这一行的啊!他比谁都明白。看上去,燕楚温良恭俭让五德俱全,简直是三好市民。比起江北,燕楚善良可爱,可他的脑子和人根本不在一条和弦上啊!
姜薄东要让金开心查点别的都好说,查燕楚,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金开心用的许多软件编程都是出自燕楚的手笔。在黑客联盟,燕楚的地位是金晃晃的NO.1。做私家侦探这种事儿,燕楚就等于是他金开心的上家,他求到燕楚的时候多的是。
一开始,金开心对查燕楚的行踪根本不抱希望。你想了,一个黑客,倘若有心要隐藏自己的行踪,在电脑上做做手脚是多简单的事儿。当时,他都想好了姜公子来工作室的时候,自己该怎么让领导相信自己已经尽力了。他做好了悲观的打算,却没想到这次幸运女神是站在自己的身边!只不过是试探性地在上家的技术群里问了一下,居然立马有人把燕楚在丽江泡妞的事儿爆了出来。
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金开心擦擦头顶的冷汗,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金开心以为姜公子找这俩麻烦给他,也就到顶了,既然他豁出去了,就没有他金开心查不到的后话。可紧接着,让金开心万万想不到的是,这边他还跟着江北那条线呢,金主又丢活儿过来了!
“老金,查查色彤吧。”直到很久以后,金开心还记得姜公子来的时候,携风裹雪,屋外的寒风瑟瑟随着眼前峻拔如竹的年轻男子,齐齐地扑了进来。对方绒密的睫毛沾了细细的雪花,倒映在眼底,落下了月牙似的阴影,竟显得他整个人透着说不出的郁气。
薄暮蒙蒙,风声淅淅。这种天,阴得人心都要凉了。再遇见金主儿这样一身郁气,连倦容都俊得比明星还要耀眼的出色男人,金开心几百年没冒个头的自卑心一下子轰轰烈烈蹿了出来,压得他整个人都蔫巴了。
“色彤?”
“嗯,她的基本资料在这儿。抛砖引玉,更详细的就要靠你去查了。”
“哦,好。”金开心应了声,稀里糊涂接过尘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档案袋。
“三天时间,我要她的全部资料,巨细靡遗。”
“三天应该没问题……”利索地拆开封条,金开心公事公办又应了一声。不过,这种镇定一直到他打开档案袋,一目十行看完色彤的基本资料以后彻底崩溃了。
“哎,二少,色彤不是死了吗?查死人很麻烦的……”可惜,余音飘在了空气里。
来去匆匆,姜薄东来得有多快,走得就有多快。他来这儿的目的,似乎只是为了吩咐金开心干活。
说实话,金开心认识姜薄东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在金开心的印象里,姜公子从来是那种个子高、学历高、智商高的三高精英。在四九城的一溜儿顽主中,他不只是含着金汤匙出身,而且占尽了老天的宠爱。花一分心,收获十分。不管是什么事,姜公子都像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并且办得漂漂亮亮。套某知名微博博主的一句话来说:这男人,能按捺住喜欢,隐藏好讨厌,对所有的事情不温不火,平和淡然,接受岁月的更替,顺从时间的安排,完美得不像是一个人。
虽然总觉得这样活着恐怕太过无聊,可金开心不得不说,自己是打心眼里羡慕并敬佩这样的男人的!像是“不安、疲倦”这种情绪,金开心一直认为绝对不会出现在姜公子的身上。可就是这个风雪淅淅的傍晚——金开心破天荒地看见了姜公子的倦态。
到底是怎样的力量,竟能让才貌双绝的姜公子心神不安?别说金开心想不通了,就连姜少事业上的合作伙伴兼发小甘唯也一头雾水。甘唯和姜薄东一起长大,见多了姜公子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也见惯了他的漫不经心。金开心认为姜公子的“平和淡然”,是立足于心态上的,值得敬佩。可甘唯却清楚姜薄东之所以对一切的事故不急不缓,成竹在胸,纯粹是因为这家伙足够强大。
他强大到什么地步呢?他能把所有的不稳定因素掐死在摇篮里!甚至是天灾人祸,他都能把情况发生的可能性精准到百分之零点零一。
这样的人,活在这世上是和老天争命数的。即便是磨难,在他面前都要退避三舍。可逍遥自在的这一切,却被一个叫燕陈的女人打破了,碾碎了:在遇见燕陈以后,姜薄东不再淡然,不再从容。他的心中多了“喜怒哀乐”,多了“忐忑不安”。许多从前被他弃如敝屣的种种心绪,纷纷沸腾翻滚了。
从前的姜薄东信仰的是什么?他说:“当金钱和权力站起来说话的时候,所有的真理都沉默了。”一句话,霸道中透着狠戾、漠视和淡然。在他看来,钱和权是可以解决一切事情的。
真不巧合,这两样他不仅有,而且立于金字塔顶。可遇见燕陈……见鬼的钱和权,这些在一夜间似乎纷纷被打回原形。他剩下的,只有喜欢她的心。没有安定感,才越发患得患失。因为患得患失,才越发地想要抓紧,想要握牢。旁人眼中完美得不可思议的姜薄东,心中却有一处小小的角落,那是一处名为“不自信”的黑暗。
傍晚,雪渐渐小了。豪车里,流水似的钢琴声徐徐满溢了甘唯左右,他一边听音乐,一边等姜薄东。
“唯总,我在安隆酒店订了房间,就在西安路的边上,休息一下很方便的。”
接到秘书冼心的电话时,甘唯正扯开一片槟榔在咀嚼。开了几乎三十小时的车,高强度的工作,让他需要槟榔的辣味来刺激一下近乎僵硬的脑细胞。
“哪里?”
“西安路,安隆酒店,1001号总统套间。”三个地名咬字清晰地报了出来。
“咳咳。”
一口槟榔都差点儿被甘唯咳了出来,某人脸都绿了:“哟,冼心啊,这是干吗?找我约炮?别!可别,哥虽然是有女朋友的人,但由于道德底线低下,往往经不住来自美女的诱惑……你这么办,我不怕我出事,我就怕你被我女朋友砍死……”
“唯总!”电话那头的女嗓压抑着愤怒,许久,才稳了稳,道,“您知道我的意思。”
“约炮,是不可能的;猜谜语,也是不可能的。老子左脑间歇性抽风,空间联想能力不佳,别指望我陪你玩儿‘你猜我猜不猜’。”
“唯总……”
“哟,忙,不说了,先挂了。”看了下手表,根本不给电话那头的女孩更多说话的机会,甘唯“铁石心肠”地掐了电话。
“谁来的电话?”姜薄东从金氏侦探所里出来的时候,甘唯正在挂电话。
“还能有谁,你的粉丝呗。”甘唯嚼着槟榔,笑着帮他打开了车门,说道。
“姜玥?”
“扑哧。”甘唯忍不住笑了起来,“哥们儿,除了你妈妈还有你妹妹,对于女人,你可不可以上一点心?”
“够上心了。”意有所指地眯起了静若秋水的黑眸,他指的是对燕陈。
最近,为了帮燕陈打开心结,姜薄东忙得脚不沾地。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本身就是随口问了一声,既然知道不是家人,他下意识把来电人划分为“不重要的人”这么一栏。
“去西安路。”翻了一下手里的档案袋,姜薄东目光平静地说道。
这漠然的态度直看得甘唯啧啧称奇:“哥们儿,别啊,你都不好奇这人是谁了?”
“谁?”
“你的粉丝,猜啊。”油门一踩,甘唯也一妙人,他才刚和冼心说,没精神玩儿“你猜我猜不猜”,一扭头,偏又拉着姜薄东猜人名。
“懒得猜。”
“薄东,树林是广袤的,我知道你最近看上一妞儿。可这也犯不着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听内谁说,你看中那小丫头身上都没二两肉……哥哥是过来人,不得不劝你一句,和排骨上了床摸着都硌人,女人还是要有点肉,内涵才深……这种生物,就和猫一样,越惯越娇,偶尔你得晾着,这还没结婚,你都被牵着鼻子走了……”
“你很闲吗?”黑眸里掠过一丝儿疑惑,对于某个开着车还要喋喋不休的主儿,姜公子眼中略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他都这么说了,甘唯便是有心想为自家秘书冼心再说几句话,都觉得背脊一阵蹿冷风。多说无益。温莎蓝的豪车迎着飘飞的雪,稳稳当当地朝西安路驶去。这么个小插曲,转瞬被两人抛之脑后。
可无论是甘唯还是姜薄东,怎么都不会明白到陷入疯狂爱恋的女人到底会有多可怕。而这样的可怕,沾上了嫉妒心,又会酿成怎样无法挽回的大祸。
更多章節請下載APP
海鷗小說APP 海量小說 隨時隨地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