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还在聒噪的怪鸟不见了。 何疏坐起,随手在枕边摸索,捞起一根浅绿色羽毛。 这应该是怪鸟刚才拼命扇翅膀的时候留下的。 他定了定神,思索片刻,起身洗漱,出门买牛肉土豆番茄,回家切好下锅过水,耐着性子等到满屋飘香,一锅不算完美也有八九分的土豆炖牛肉出炉,他这才去敲邻居的门。 门板隔音不大好,里头似乎有好几个人在说话,何疏敲了两下就被打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一个平凡普通的中年人。 两人都愣了下,对方先问:“您是?” 何疏:“我就住在对门,过来拜访一下。” 对方恍然,伸手来握:“原来是邻居,欢迎欢迎,进来坐?我是这房子的新业主,刚接手,今天过来看看装修还有什么需要改动的。” 何疏跟在对方后面进屋。 屋内装修很简单,两名设计师正在商量怎么改装房屋,看见何疏,都礼貌致意。 “您这房子是什么时候买的,我听说原先的业主好像在外地?” “对,老杨嘛!他们一家移民新西兰了,临走前把这房子卖给我,我一直没空过来看,以后弄好了估计也是要租出去的,他说这房子空了两年,我看着也不是没有人气,东西都还挺新的,家具看来也不用怎么换了。” 何疏心头一动:“这么说,这房子两年来一直没租出去?” 屋主诧异:“没有啊,怎么了?” 何疏不动声色笑道:“没什么,前几天我听见门外有动静,还以为是房子租出去了。” 男人斩钉截铁:“这里的钥匙就一把,一直在我这儿,刚我来开的时候锁都有点生锈了,肯定没租出去过。” 何疏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餐桌上。 从他那个角度,能看见餐桌落满灰尘,那些灰尘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堆积成的,只是灰尘上隐约还有几个印子,其中两个,像是……爪印? 要不是这两个鸟类爪印,何疏都要怀疑自己患了什么梦游臆想症,凭空臆想出一只自称凤凰的鹦鹉,和一个叫广寒的男人。 屋主很热情,带着何疏逛了屋子一圈,还让他帮忙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补改动,末了塞给何疏一张名片,让他以后帮自己多关照下房子,万一新来的租客有什么情况,也可以及时跟自己联系。 何疏婉拒了对方一起吃饭的提议,回到自己家。 土豆炖牛肉的余香还在提醒他,怪鸟并没有如约来取说好的美食,它与那个广寒一起,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鬼节,窅魔,yīn阳jiāo界,怪鸟,广寒。 各种元素jiāo织成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勾起何疏轻易不愿去触碰的记忆。 就这么过去几天,风平làng静,无事发生。 何疏往本地几个有名的寺庙道观跑了几趟,没人能看出他身上的问题。 那个死亡威胁好像也解除了。 但何疏知道没有。 因为午夜梦回,他还经常会梦见自己在非yīn非阳的混沌之界被群魔妖鬼追着逃命的情形,最后总是广寒那一声断喝救了他。 “别回头!” 然后何疏就醒了。 一遍遍重复,似要提醒他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对门屋子在重新装修,业主没再出现,进进出出都是装修工人,广寒跟那只聒噪的怪鸟就像泡沫破碎,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不留痕迹。 无论如何,生活得继续,房贷也得jiāo,jīng神恢复得差不多,何疏就重新开始跑车业务。 下午四点二十八分,他在南海路市电视台附近接到一个单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与正文无关的小剧场: 凤凤:我真不是金刚鹦鹉,你们信我,我真的是凤凰! 广寒:…… 何疏:它为什么对凤凰那么执着? 广寒:自我认知偏差吧? 凤凤炸毛,开始拆家。 第5章 乘客都是年轻女孩子,先上车的看上去就是刚毕业走出校门不久的小姑娘,最后上车的气场足一些,梳个丸子头,头发染过,额前垂下两绺,皮肤白皙,就算没摘下墨镜也能知道肯定是个美女。 何疏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某档选秀节目或影视剧上看过这张脸,但他不追星,也没有问明星要签名合影的乐趣,仅仅扫了一眼,就按照惯例确认打车人的手机尾号。 “三位是到机场,对吧?” “什么三位?是两位!”先进车的小姑娘莫名其妙。 后进车的美女却面色微变,放松的嘴角忽然绷直下撇,何疏能感觉到对方目光陡然穿透墨镜,直直盯在自己后颈上。 何疏通过后视镜,看见的的确是三个人。 一左一右,还有中间的一个,看年纪同样不大,何疏刚才没注意,才会将她当成两人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