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乐宁之前做的那份剁椒鱼头剩下的都归了她,这边还有人给她送了几个蒸饼,起码她从此基本的吃是不愁的。 乐宁自我安慰了一会儿,眼下另一人不在,她也有一个上午的自由时间,邹德全本意是让她回家拿些物什,她却没有半点回家的**,想也知道,那两个家伙肯定等着拿她的钱补贴他们那又蠢又笨的儿子呢。 自从来到这世界之后,她就每天都活在怀疑自己不是爷娘亲生的三观里,就拿今日来说,若是她无法成功蒙混过去,回到家里定会被盖个“无用”的戳,等着她的定然是被贱嫁出去,或是被贱卖的下场——不必怀疑,乐宁前几日已听那两夫妇说起平康坊的事情。 平康坊,望安城内最大红灯区,做何用一目了然。 “喵~喵~” 就在她思考怎么摆脱扒皮夫妇的时候,窗口传来了几声微小的动静。 乐宁看了过去,瞧见那眼熟的灰白团子尖尖的耳朵下一双琥珀眼睛如琉璃,登时心情转忧为喜,出声道:“是你!” 灰白团子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一会儿,似是判断出她态度友善,于是也本着彬彬有礼的jiāo际原则,从窗口一跃而下,无声落地,与她隔着点距离行至她附近,对她又叫了一声。 “喵~”依然是奶音里带了一线沙哑。 集可爱与性感于一身,这是何等的极品? 乐宁差点喜极而泣,只见那小团子跳上了她放着剁椒鱼头的桌子,在盆前蹲坐而下,下巴下雪白柔软的白毛似是围脖,绒绒地像是为了一条白领巾,饰得它模样优雅又高贵。 紧接着,小团子对着她扬了扬脑袋。 乐宁勉qiáng在自己混乱的脑袋里找理智:“这是何意?” 灰白团子有些急躁了,没伸出爪子,用肉垫拍了拍桌下鱼肉的方向,对她又有些着急地“喵”了一声。 喂我!喂我懂吗!孤饿了!孤赐予你这个荣幸! 乐宁被它的动作萌化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等等,我去给你找更好吃的,这个不行!” 小团子的尾巴甩过一个悠扬的弧度,从左边搁到了右边。 什么?还有更好吃的? 它勉qiáng按捺住自己的饥饿感,颇为斯文地等着乐宁的极限手艺。 半刻钟后—— 一锅被剁碎了的生肉摆在了它的面前,腥味冲鼻而来。 灰白团子:“……” 它微微压了压下巴,活像一尊玩偶猫那般jīng致,目光深沉地打量着乐宁这个大骗子。 乐宁还有些茫然地将盆又凑近了一些:“吃吧,这个好吃的,生肉有益健康啊!” 灰白团子:“……!” 眼见着那带血的肉盆离自己越来越近,它忍无可忍,抬起一只前爪按在了盆的另一侧,别开了脑袋,整张脸上写满了抗拒。 一人一猫就此陷入僵持。 气氛凝滞,一触即发! 半晌后,乐宁妥协,放下了盆子,那只小团子才勉qiáng满意,重新转过头,对着不远处的剁椒鱼头扬了扬下巴,还是那个意思: 喂我!快!就现在! 然而…… 下一秒,它就感觉世界一阵天翻地覆。 乐宁趁其不备,一把将其推倒,展开四肢,将脑袋埋进了那毛绒的、雪白色的柔软肚皮里,猛吸一口之后,喃喃道: “你挠死我吧,我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无法拥有名姓的猫咪:???大胆刁奴!竟然轻薄于孤! 第3章 叫花jī 厅堂。 邹德全凭几而倚,他跟前站了几人,各个身着白衣,只模样年岁瞧着比乐宁那一批要大些。 如今,他们跟前一方小桌案上放着一盘看着火红的、尾巴发尖的弯月形果子,面面相觑半晌,终于,一位年长些的上前半步,朝邹德全行一礼,委婉问道:“师父,这便是今日考校之物么?” 邹德全欣然点头:“不错,”他道:“予你等一刻钟,各尝其味,而后以之为佐,各jiāo予我一道膳食。” 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对身旁就近伺候的,叮嘱一声:“将先前四郎所作那道花鲢鱼头一并呈上。” 跟着,他看向那道被端上的鱼头,陷入沉思。 众人皆知,大黎开朝以来,谷、蔬富足,肉食种类众多,如牛、羊、彘、驴……然则仅官宦富甲人士得尝,黎明百姓多以家禽jī鸭等为食,江南水乡更是鱼比米贱。 大黎多见鲤鱼、鳊鱼、鲈鱼、白鱼、银鱼等,富贵者偶得鳜鱼、鳟鱼,独这花鲢不常见,若不是他曾伴驾南下,机缘巧合下尝之,今亦未尝能识之,起初不过是他昨日至东市,巧见得卖,渔人桶中余货皆尽,独余此鱼。 那卖鱼郎朝他笑了笑,道了声早,邹德全往常也从他这寻些新鲜的水货,便同他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