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儿香气十足,倒足以与我先前耳闻的‘佛跳墙’一拼。” 说话间,她用筷子捅破了瓦罐上的封口,未破时那里头都能飘出若有若无的香味,何况是如今破了之后? 山珍gān货与海味佳肴一同挤在这小小的罐子中,鲍鱼、海参、鱼唇、牛皮胶、杏鲍菇、蹄筋、花菇、鹌鹑、柔鱼等无数绝色齐聚,经文火煨制,里头胶原十足,荤不油腻,素不过淡,柔嫩柔润,汤底清亮,可谓一绝。 听得她的话,刘义不由道: “此乃我据南边而来的传言制成,经过调味无数方能入口,用料着实有些奢靡,却未想好名字,如今听来,这‘佛跳墙’三字却是再合适不过。” 乐宁怔了怔,倒也无所谓地笑了笑,夹起其中一片杏鲍菇,将吸满jīng华汤汁的杏鲍菇咬开,听见口中汁水溅开的声音。 只这一口,便仿佛将世间美味尝遍。 乐宁心满意足地吃掉了一小罐,搭着三师兄的“山和绝色”百鱼脍,只觉这是史上自己吃过的最豪华的早餐。 吃完都忍不住打了个小嗝儿。 若不是这院儿里的美食太香,她原是想要先洗漱了再说事儿的。 如今,乐宁已经挑着几句重要的说了,室内一时沉寂,只能对她叹气道: “斯人已逝,你以后还有何打算?” 乐宁没说自己跟太子殿下的事情,只说了爷娘试图发卖自己,闻言她笑了笑: “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无意将院儿里的气氛带沉重,说完就起身借着梳洗的由头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院儿里。 陆宛祯恰好跟芝麻jiāo换完毕—— 乐宁正揭开衣服,忽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太对,她回头恰想看,却被人抬手捂住眼睛,一道笑声chuī进她耳中: “许久未见,想我了么?” 乐宁:“……” 乐宁无奈道:“半夏,男女授受不亲,我教过你。” 半夏松开手,见她衣服即将要往下扯,却半点害羞的意味也无,只眨了眨眼睛同她道: “可我想嫁你啊,怎么会嫌弃你呢?” 乐宁:“……” 此刻,刚跑到门口的陆宛祯一听这话,也没顾上分辨里头的人是谁,顿时怒从心中起! 好哇! 居然背着我同其他女人私相授受,看我抓你个正着! 她愤怒地想要推开门冲进去。 然而—— 陆宛祯忘了自己这会儿是只猫,力量不是人,怎么可能撞得开被乐宁锁上的门? 只听碰一声响! 乐宁惊了一条,开门的刹那捡到了一只昏倒的芝麻。 乐宁:“……” 她大惊失色,将猫儿抱起来,念叨着:“天哪,芝麻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想不开撞门?” “是担心我吗?” 陆宛祯晕头转向地看着她。 虽然这人第一时间抛下情敌来找自己…… 但是,这样在情敌面前是不是太丢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半夏(冷静):不,是丢猫。 芝麻:点头。 第27章 huáng桃罐头 因为半夏也在的缘故, 乐宁只得打消了沐浴的念头,边抱着猫儿往外走,边问半夏: “方才在厅堂处缘何不见你的踪影?” 半夏笑嘻嘻地看着她。 如今这小姑娘已长开了,然妖冶程度比之当年更盛, 分明周身乍看去无半分邪物, 却偏偏有种莫名的危险感。 自然,配上她天然不修饰的jīng致五官,或许在街上能吸引到的郎君一抓一大把。 “自然是想先给你个……惊喜。” 半夏说罢一拍手, 问她:“方才差点没忍住就出现了,你们在厅堂吃的甚么那么香?” 乐宁知那佛跳墙的威力, 也就是自己的后院儿离厅堂还有些距离, 否则半夏定是憋不住的。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是师兄们给大师兄准备的洗尘宴,却是丰盛, 定是有特给你留着的。” “对了,你怎知我会回来?” 乐宁想了想, 师兄们见到她的时候都是一副格外诧异的模样,怎就半夏这样肯定她会回来? 半夏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另一支笛子, 从成色、模样上来看, 都与先前所赠乐宁的那支十分相似。 她笑意吟吟,如路边盛开的火红朱槿,灿烂而热烈:“你若是在附近,它感应到你,笛身泛起微热——” “我赠予你那支, 与我这支乃是两只有情之鹤鹤骨,才有这效用。” 乐宁恍然大悟。 她听得有趣,却不知怀中的猫儿已是再次怒意冲天,自己还未与乐宁有定情信物呢,这西南苗女竟就敢捷足先登? 陆宛祯“嗷呜”一口将乐宁腰间的笛子给咬住,拖出之后松开嘴巴,只听“叮”一声奇响,骨笛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