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英廉让她过去,她也就不推辞,直接走过去了。 英廉将那檀木盒子递给她,下面的人孝敬的一串鹡鸰香珠,我带在身边许多年,现在便给你了。你额娘愿你平安喜乐,玛法也是一样的。” 在结果檀木盒子的那一瞬,冯霜止眨了眨眼,使劲bī回了自己眼底的泪意,哽咽一声,却勉qiáng平静地谢礼:玛法的心意,霜止定然铭记在心。” 英廉隔着桌子,摸了摸她的头,叹气道:小小年纪,有这么重的心机,也是我们的错。内宅之中的事情,你也不必烦心,总是有我护着你,倘若京城里不合心,我又是个时常调任的,也许不多时就外派出去做官,你跟着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不错的。我素来不喜欢深锁闺中的姑娘,我英廉的孙女,也不必只读女戒女则。你有主见,若是男儿,不知比你阿玛出色多少……” 说到这里,英廉语气之中难免多了几分惋惜。 冯霜止只是点着头,也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哭,只能抱紧了怀中的盒子。 你的先生,还是尽早你见到的那个郑先生,以前我与他在江南相识,他是个颇有血性的人,也心机深沉,不过有些倨傲。他的话,听一半就好。若是他教书的时候与你说道咸安学宫、皇子之类的事情,你都当做没听见。”英廉终于还是转移了话题,兴许也是觉得之前的话题太过让人无奈的原因吧? 咸安学宫,冯霜止还是知道这个的,只不过一听到,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她可是记得,上一世,英廉就是在咸安学宫的学子里头给自己挑选夫婿。 那个时候,英廉中意的是和珅,偏偏自己作死,不想嫁给历史上著名的贪官,结果选了钱沣——然后没两年她就死了,而后重生。 只要一提到咸安学宫这敏感的名字,冯霜止就有些发憷,她道:孙女谨记。” 之后英廉说她可以下去休息了,冯霜止这才叩拜跪安离开。 走出去,顺着原路返回,冯霜止捧着那檀木盒子,忽然就有些恍惚起来,这一世的路,已经选过一次了——上一世选择旁观,这一世已然入世。那么嫁人呢?还要像上辈子一样选择钱沣吗? 历史上,自己这躯壳冯霜止,也就是冯霁雯,可是和珅的正妻,改变历史的下场,也许就是上辈子自己的下场。 ☆、第十九章先生和学生 第二天一大早,冯霜止就去上学了。 这还是自己回到这个身体之后,第一次出内院。 天还没亮开,前面的丫鬟打着灯笼,身边喜桃还在跟冯霜止说今早忽然传来的消息。 昨晚处理巧杏儿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到大小姐那里去,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同意了,婆子们都以为她是屈服了,没理会,不曾想竟然趁着婆子们不注意跑出去了。” 喜桃压低了声音,大早上这路上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清晨的寒露沾在衣袍上,也有些见冷。 冯霜止脸色沉了一些,不过前面灯笼的亮光影影绰绰,也让她的面庞在光暗之中闪烁,所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她凝声道:就算是巧杏儿想跑,也不过是从后罩房这边第三进到跨院的这一段,怎么也出不了内宅,外面那么多的人,还能让她出了府不成?” 喜桃也觉得事有蹊跷,只能道:这事儿当时有婆子在旁边,说是忽然跟吃错了药一样,一下就往旁边撞去,谁都拦不住她。跑起来像风一样,反正是没人能够拦住她,过了小门儿便不见了人,想是跑出去了。” 跑出去了? 冯霜止才不信呢。 派人出去抓了吗?” 昨天夜里便去了,今日还没结果,如果有了消息,奴婢会告诉您的。”喜桃道。 冯霜止紧了紧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戴着风帽,一张小脸括在里面,说不出地jīng致。巧杏儿的事儿留着始终是个祸患,谁知道以后她说出什么去。不过抓巧杏儿的事情,还是得要外院的奴才们动手的。你且紧着内院,我怀疑是有人私下里帮助巧杏儿。” 至于怀疑的是谁,这内宅里还有谁能够被冯霜止怀疑,几乎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了。 她知道,自己跟兆佳氏之间的jiāo锋已经开始了。 现在冯霜止还没提冯云静进学塾的事情,三姨娘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即便现在是她掌家,可是她惹不起冯霜止这个有老太爷罩着的嫡女。兆佳氏自己去找老太爷说冯云静入学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甚至可以直接去找鄂章,可是同不同意最后还是要看冯霜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