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食丞双目满是不解之色,痛苦地倒在地上,直到咽气,他都没想明白,秦婴为什么敢动手,他难道不怕麻烦吗? 如今的宫中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所,他这样做,岂不是等于打皇上的脸? 他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七皇子吗? 皇上岂能饶他。 难道这家伙被魏国人欺负傻了?看不出其中的厉害关系? 尚食丞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我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死的真他娘冤枉…… 尚食丞带着无尽的疑问,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远处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老太监曹明,深吸了一口气,吧唧着嘴,摸了摸自己卤蛋一样的脑袋,自语道:“这七皇子还真是个惹事的主……” 说罢,他唤来了一个中年太监,轻声交代了几句后,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宫膳房这边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曹明。 他们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秦婴的身上,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尤其是方才还准备去抓小三子的人,更是双腿打着哆嗦。 一些宫中老人,看着秦婴拉着秦玉儿的手站在那里,顿时让他们想起了儿时的秦婴。 虽然当年那粉雕玉琢般孩童的已经成长为一个俊美少年,但七皇子,依旧是七皇子,这让他们不由得勾起十年前的记忆,瞬间这些年纪稍长的宫女、太监便急忙跪下,口呼“殿下”。 受到他们的感染,其他人也赶忙下跪。 一时间,宫膳房周围的人,尽数跪倒,只有秦婴、方琴、小丫头和小三子四人站立着。 小三子觉得自己胸口有一股豪气,仿若要撑开胸膛狂涌出来,他目光扫视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们。 心中冷哼,我看谁还敢阉了老子? 还有谁?站出来! 如果不是他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妥的话,估计已经狂喊出声。 小丫头仰起头看着秦婴的脸,心中也是十分震撼,她这些年一直在宫中受人排挤,虽已经习惯,可没有人希望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方琴一直都告诉她,秦婴很厉害,对她讲述秦婴当年的事,她在受到鼓舞的同时,其实也是充满遗憾的。 尤其是听到有人小声议论秦婴的不是,她也曾怀疑过,心里更是十分难受。 只是小丫头很坚强,从来都没表现出来。 此刻,她崇拜地看着秦婴,一双好看的大眼睛中,似有激动的光芒闪烁。 原来方琴姐姐没有骗我,一切都是真的,哥哥他,真的……很厉害! 方琴没有像小三子想的那么简单,也不像小丫头那般单纯,她是知道这其中的麻烦的,因此,眉头紧锁,思索着对策。 而秦婴,仿佛没有看到周围的人一般,将目光投向了远处。 在远处那朱红色的宫墙边上,一个中年太监,带着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穿过一道拱门,走了过来。 这些人,腰间都系着一条锦缎腰带,上面镶嵌一块翡翠,翡翠上面刻了一个“常”字。 单看这条腰带,就知道是中常侍的人。 这些人,才是宫内真正的大人物,平日里宫女太监们最怕的就是他们,因为,他们对宫内的人有着直接的处置权。 看到中常侍的人行来,地上跪着的人,头低得更彻底了一些,脑门都贴在了地面上。 他们不敢出议论,但心里一个个都在嘀咕。 不知中常侍的人前来是要做什么,许多人都认为,可能是来处置秦婴的。 小三子虽然不认识这些人,但看着这些太监的精气神,就知道和普通太监不一样,这点眼力劲,他还是有的,因而,方才跃跃欲试的气势,又有所消退,悄悄地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紧张地握住秦婴的手,对于中常侍的人,她是了解的,深怕他们对秦婴不利。 方琴更是面色凝重,觉得此事十分棘手。 唯有秦婴面色坦然,静静地看着那个中年太监。 为首的中年太监与秦婴的目光接触之后,急忙快走了几步,来到秦婴身旁,躬身施礼道:“老奴见过七皇子殿下。” 秦婴微微点头,道:“柳常侍请起身,不知柳常侍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中常侍的权利极大,控制着整个皇宫的秩序,中常令曹明其实平日里是不怎么管那些琐碎之事的,一般情况他都跟在皇帝身边。 但在他的手下,还有十名常侍,算是他的副手,各司其职,主管着宫中的事务,真正管事的,其实是他们。 这位柳常侍便是其中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