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子期的安排下,卓重轻松地进入了秦婴所在的院子。 小三子正在清扫院子里的树叶,这一个月,他不知道秦婴和方琴两人是什么感觉,但自己是闷坏了。 尽管在这里,吃喝不愁,而且不再是窝头咸菜,有了大白馒头。 但环境不同,心思自然也就跟着不同。 以前小三子觉得,只要每天待在家里,不用过分劳累,有吃有喝,便是幸福。 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过了起初的新鲜期之后,每天吃得饱饱的,又闲着没事干,就成了一种负担,让他觉得生活变得乏味而无聊。 总想着,这院子如果能来些个人就好了,尤其是卓府每日送来吃食用物的丫鬟们,让小三子看得眼睛都发直。 只可惜,这些人每次送来东西之后,就被方琴撵走,并不让她们多做停留。 以至于小三子没事就盯着小院的院门看,心怀期待,望眼欲穿。 今天终于又来了人,但不是丫鬟,而是卓重。 在看到卓重的瞬间,小三子愣了一下。 以前面对卓重,他得点头哈腰,尽量躲着,深怕那句话说不对,惹恼了这位爷,而大祸临头。 现在他觉得自己有了底气,不必再惧怕,甚至跃跃欲试,便丢下扫把,几步来到卓重面前,伸手拦住了他:“卓公子,你有什么事?” “让开,我要见七皇子。”卓重皱眉。 “要见殿下,得事先通禀,你这样直接闯进来,不合规矩。”小三子非但没有让开,反而横移了一步,与卓重四目相对,挡在了他的身前。 卓重瞳孔微微一缩:“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讲规矩?跟了秦婴,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水涨船高,无人敢惹?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说话,滚开……” 卓重本就是带气而来,眼见以前自己药铺里的一个帮徒都敢如此对自己说话,顿时按捺不住,反手就是一巴掌。 小三子年纪不大,身体尚未长成,再加上以前过得都是穷苦日子,营养不良,故而导致他现在个头不高,身体瘦弱。 被卓重一巴掌打在脸上,顿时原地转了一个圈,摔倒在地,半张脸火辣辣得疼。 卓重扫了他一眼,迈步前行。 小三子捂着脸,怒视卓重,以前被欺负就算了,现在自己是七皇子的人,身份都堪比卓县令了,卓重居然还敢打自己,当即,他也发了狠,猛地向前一扑,抱住了卓重的腿,一口就咬了上去。 卓重痛呼出声,顿时大怒,抬脚朝着小三子便踹。 他们两人在院子里纠缠着,秦婴此刻却舒坦地躺在浴桶里看书,听着方琴给他讲述外面发生的事。 听着方琴说话,他不时看一眼身上的红斑。 这红斑并非病变,而是染上去的。 最近方琴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说是花瓣泡澡不单能让人身体放松,还会留下淡淡的香味,对人极好。 于是,她就让小三子采来了野花,试着给秦婴的浴桶中加了花瓣,却不想这种花瓣竟然染色,碰触到身体,就是一片红斑。 这会儿方琴正在为自己的杰作而善后。 面色羞红地帮着秦婴搓澡,想要洗去这些红斑,其实这些天外面发生的事,并没有什么新的变化,国人的愤怒,秦婴早已知晓。 她这会儿之所以旧事重提,无非是为了化解眼前的尴尬。 此刻,话说完了,见秦婴不语,手触摸着秦婴的身体,她顿觉面颊发烫,忙甩了甩头,从新找话题:“仆有一事不明。” “怎么突然称起仆来了?”秦婴回过头,看着方琴问道,“以前你不是最讨厌称仆吗?” “以前年纪小,不懂。”方琴摇头。 秦婴笑道:“这一路上,也没见你有这样的觉悟。” 方琴道:“之前在外,也没什么人,现在在郡守府,每日都有丫鬟前来,该讲的规矩还是要讲的,免得被人笑话。” 秦婴轻生一笑:“没必要,我都成了整个秦国的笑话,还在乎丫鬟们的看法吗?咱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我就喜欢看她们心里看不起我,脸上还不得不恭敬的样子……” 方琴抿嘴一笑:“好!”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秦婴胸前一道半尺长的伤疤上,指尖轻轻抚过,微微出神。 仔细观看,在秦婴的身上,这样的伤疤纵横交错,几乎布满前胸和后背,落在方琴眼中,让她不禁心中酸涩,低声说道:“少主在魏国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秦婴将双手搭在浴桶上,笑道:“没事,都是皮外伤,算不得什么,对了,屁股上还有一道更吓人的,你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