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呢?”“要我说啊,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徐蓁蓁一愣:“您有办法?”郑老高深莫测的:“想知道?来来来,听我说啊。”徐蓁蓁脑袋凑过去,表情很认真。郑老语速慢悠悠的:“依我看啊,你就先跟他结婚,两人生活一段时间,要是合得来,那就是一段佳话,以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这官司也不用打了,孩子也不用抢了,多好。”徐蓁蓁:……这算什么办法?“老师,您可别跟开玩笑,我……”“诶,我话没说完呢,”郑老打断,“若你们相处一段时间后觉得彼此不行,合不来,到时候再找我女儿打离婚官司也不迟。”徐蓁蓁:……听听,这用词,这语调,跟催婚时候的外婆一模一样。现在这些老年人这么喜欢做媒啊?郑老的表情不像在开玩笑:“蓁蓁啊,你考虑考虑,刚你也说了,成长环境对孩子很重要,所以不能有了妈没了爸呀,还有你女儿,从小没感受过父爱吧?以前是找不到爹,所以没办法,现在找到了,你还让孩子没有爸爸,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徐蓁蓁犹豫了。不得不说,郑老说的有道理。可是……“傻孩子,感情都是要培养的,”郑老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的徒弟这么优秀,季家那小子爱上你也是迟早的事,你想啊,他有钱,相貌也好,听说还是个医生,这样的人,你收了当老公不亏。”闻言,徐蓁蓁白了他一眼:“怎么不亏了?亏大了。”郑老没懂:“你哪儿亏了?”徐蓁蓁一脸委屈:“我失了最宝贵的自由。”郑老:……说得好像你现在就很自由似的。在郑老的劝说下,徐蓁蓁决定先找季槿辰摊牌。以防万一,她还是要了一张郑敏彤律师的名片。当天晚上,徐蓁蓁接到了季槿辰的电话。“下午你找我的时候,我在手术室,很抱歉一直忙到现在才有空。”“哦,这个啊……工作嘛,没事。”季槿辰很有礼貌:“不知道徐小姐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这是个摊牌的绝佳机会。徐蓁蓁在心里组织着语言。突然,电话那头响起了石磊的声音:“辰少,是时候换药了。”他真的是一个很有修养的人,丝毫没有一些豪门贵族的傲慢之气。徐蓁蓁听到他用很温和的语气说:“好,麻烦你们了。”她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原来你的腿还有的救啊?”今天以前还以为彻底废了呢。季槿辰反应很平静:“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徐蓁蓁突然想到了郑老师的话。“我听说季家三小子因为一次意外腿瘸了是不是?那你这么做可真的不厚道啊,人家已经站不起来了,你还要把儿子带走,两个孩子,一个都不给他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当时她嘴硬:“可是他有钱啊。”郑老摇头,反问:“难道你没钱吗?你也就比他的钱少那么一点点而已,可是啊,这世界上总有些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四肢健全,比如身体健康。”她发呆的时间有点长了。季槿辰没听到她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便喊了两声:“徐蓁蓁?”徐蓁蓁回神:“啊?”他又问了一遍:“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她没管,按照自己的思路反问:“你的腿还能医好吗?”换药时,护士手劲大,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季槿辰发出轻微的“嘶”一声。徐蓁蓁莫名有些紧张:“喂,你没事吧?”他回答:“没事,都好几年了,习惯了。”也就是说没法治了?要真是这样,她强行带走儿子好像是有点过分。可如果她想办法帮他站起来,到时候就有理由要回儿子,而他也没借口反对了。徐蓁蓁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你的腿是怎么伤的?”她今晚太反常了。换好药,季槿辰挥挥手,让护士,包括石磊一起离开。书房又恢复了安静。他开口,语气里有着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徐蓁蓁心头一沉。是不是太明显了?她胡乱找了个借口:“哦,就是好奇,你自己是学医的,干嘛不想办法把腿治好?”理由太牵强了。虽然说得过去,但与徐蓁蓁本身的性格不符。季槿辰还是回答了:“我是心胸外科的,不是骨科的。”骨科。那也就是说,是骨头上的问题,而非神经上的。徐蓁蓁没学过医,主要是不感兴趣,但只要找到根源,总有方法医治。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试试。所以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你的腿到底是怎么伤的?”突然,那个温和有礼的季三少消失了,眼下与之对话的,是一道冰冷而充满杀气的声音:“我想这不关你的事吧?”光是听到声音,徐蓁蓁脊背僵硬,莫名一阵心慌。还真是奇了怪了。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面对季槿辰,怎么可能心慌呢?错觉。一定是错觉。“是不关我的事……”这个人不好搞啊。季槿辰没耐性了:“徐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还有最……”话没说完,耳边传来了“嘟嘟嘟”的忙音声。徐蓁蓁懵了。季三少这么没风度吗?都不等人话说完就挂电话啊?可是这也说明了他的腿伤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根据她先前得到的资料,季槿辰的腿是在四年前受伤的。四年前……跟她怀孕的时间极其接近,那会不会跟她怀孕有关呢?照理说应该在季槿辰受伤之前,两人发生的关系,可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徐蓁蓁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她站在镜子跟前,大脑放空,大约十多秒后,忽然听见了“哗啦哗啦”的声音。与此同时,脑子里浮现出细碎的片段。一间幽闭的小屋,黑漆漆的,角落里有个人被铁链锁着。她想起来了,这是四年前被绑架时候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