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跑着从园长办公室里出来，告诉徐蓁蓁，草莓班可以安排一个座位。徐小妹不闹了，徐蓁蓁满意了，皆大欢喜。季小鱼今天没来幼儿园，徐小妹熟悉了下周围环境，明天正式入学。这所幼儿园的绿化做得相当不错，阳光灿烂，一大一小的身影落在斑驳的树影里。“徐小妹啊。”“到！”“明天你就要正式上学了，妈妈现在跟你约法三章好不好？”她的女儿，她了解。很聪明，就是心思不放在学习上。四岁的年龄，其他家小朋友都开始识字了，但她总是吊儿郎当的。在乡下的时候，徐蓁蓁尝试着教她，每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希望到了新的幼儿园，能改掉这种坏毛病。“好哒。”徐小妹答应的很干脆。过了几秒，她仰着头问：“神莫四约法三张？”徐蓁蓁想了想：“就是要制定三条规定，人无规矩，不成方圆，你现在一天天长大，妈妈也要跟你讲规矩了。”比如今天吵着闹着要去草莓班的事，以后绝对不能发生。“好吧，你要怎么讲？”徐蓁蓁牵着她往门口走：“第一，不许在公众场合又哭又闹的，很不讲礼貌知道吗？有事要好好说，有什么不愿意的说出来，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要接受，我是你妈妈，我会顺着你，可是别人不是你的谁，没有理由按照你的心情来办事。”孩子虽然小，不懂成年人的规则，但让她慢慢接受这一点，将来长大了，也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社会毒打。“第二，不许随便拿我的手机玩游戏，昨天我看到账号里又多了三百多万欢乐豆，是你的玩的对吗？”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学习不上心，游戏倒是玩得溜。最近她看到自己账号里又加了一个叫“柠檬精”的玩家，不用问，肯定又是徐小妹开的小号。“第三，我是你的妈妈，是你最亲的人，如果放学的时候妈妈还没来接你，你一定不能跟着别人走，不能人家说认识妈妈，或者给你点零食小吃的，你就相信别人跟着走了，你记住，妈妈一定会亲自来接你，绝对不会找你不认识的人来代替，知道吗？”京城品流复杂，儿子还没找到，若是女儿不见了，那她真的会崩溃。徐小妹好乖好乖的点了头。但是上车后，她说：“那妈妈，我也跟你约法三张行不行？”徐蓁蓁很意外：“好，你说。”她是个很民主的妈妈。徐小妹坐在儿童椅上，晃着两条小短腿：“第一，你多爱我一点，不要欺负我，我就不会又哭又闹了。”徐蓁蓁：……“第二，你的等级都是我给你打的，靠你打，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升级，你还不许我玩？妈妈是菜鸟！”徐蓁蓁：……“第三，如果是顾烟阿姨呢，昨天看到的那个姐姐呢，还有爸爸，他们来接我，也不能跟着走吗？”徐蓁蓁：……好烦啊。现在的小孩嘴皮子怎么能这么溜啊？“算了，咱们也别约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徐蓁蓁叹气，“不过有一点你要记得，不能跟陌生人走，听见没有？”徐小妹冲她比划了一个“V”字手势：“好哒。”徐蓁蓁：……她是不是太宠着这个熊孩子了？……第二天，徐蓁蓁送孩子去幼儿园。车停在门口，刚好来了个电话。是顾烟打来的。徐小妹还在儿童座椅上坐着，她简单说了两句后，挂了电话。“第一天上幼儿园，不许哭，知道吗？”其实女儿很少哭，在某种程度上，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不少，但徐蓁蓁知道，女儿随了她，矫情，脾气大，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摆脸色，而小孩最会表达自己不满情绪的方式，只有哭。徐小妹被抱下车：“晓得了，晓得了。”嘿嘿，她怎么会哭呢？昨晚微信上问了哥哥，他说今天会来幼儿园。有哥哥在，她很高兴。徐蓁蓁关上车门，就在她转身时，眼光扫到了停在另一边的黑色轿车。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穿着旗袍，化着浓妆，整齐的盘发上插了一根别致的发簪。或许是觉察到了徐蓁蓁的目光，女人回过头。“你是……王琼？”没错，就是方天明之前提到过的琼姐。对照她画的那幅人像，没有十成十，也有八九分相似。到了京城以后，徐蓁蓁找私家侦探查过。人像上的女人叫王琼，一年前在京城出现过，后来就没了消息。名字里带“琼”，和方天明说的对上了。女人听到了徐蓁蓁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她身边站着个小男孩。女人吩咐佣人：“把小少爷送进去。”小男孩闹，她柔声安慰了几句，便朝着徐蓁蓁这儿走来。“小姐，你认识我吗？”徐蓁蓁再三确认：“你真的是王琼？”她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如果没事要说，我就先送儿子上学了。”“你等等，”徐蓁蓁抓住她的手，“我儿子在哪里？”王琼没明白：“什么你儿子，你在说什么？”徐蓁蓁激动了。刚才被佣人带进幼儿园的小男孩大概就四五岁的模样。“那个是不是我儿子？四年前被你拐到京城来的那个小孩，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王琼惊慌：“哪里来的神经病，我根本不认识你，什么拐来的小孩，那是我亲生儿子，你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糟了！徐小妹眨眨眼，似乎懂了妈妈刚才说的话。这是把别人家小孩认错成哥哥了？那怎么行？她上前，用力拽住徐蓁蓁的衣角：“妈妈，妈妈，我要迟到了，我们走吧。”徐蓁蓁恍惚了几秒，王琼借着这个机会脱离了她的力道。这时，佣人回来了，她急急忙忙上车。末了还不忘骂一句：“神经病！”黑色的轿车在徐蓁蓁眼前开过。她脑子“嗡嗡嗡”的，有很多画面浮动，等仔细回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