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笙离开了驿馆后,慢悠悠地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天空灰暗,不似往日的明媚,天上的鸟儿也飞得不高,似是预感到了什么。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啪嗒啪嗒地落下。 谢知笙甩开骨扇遮挡在头上,一脸嫌弃,“这天,还真是,就不能等我回到客栈再下吗?真是一点儿也不知怜香惜我。” 谢知笙刚感叹完,绵绵细雨逐渐越下越大,越下越猛,更是狂风席卷。 谢知笙脸色都黑了,这老天爷,还挺有脾气。 谢知笙也没法再慢悠悠走,撒开腿就往客栈方向跑,那速度之快,街上打伞避雨之人只见一道魅影掠过,不见人是何人? 谢知笙走进客栈后,谢宴和小小福还有谢霁坐在大堂吃着饭,注意到谢知笙回来,又见谢知笙成了落汤鸡,还有几分狼狈。 谢霁连忙放下碗筷朝谢知笙走去,脸上满是担忧,“这是去哪了?下这般大雨,怎也不找个地方躲躲雨,等雨停下再回也不迟。” 谢知笙摆了摆手,“没事,我先回房中,你唤人打水来,我得沐浴更衣,对了,再叫掌柜的做碗姜汤,此外你再让掌柜的拿间房,我出门前见着有人退了房,我今日想一人静静。” 谢知笙说完,不再去看谢霁满脸的担忧,有些许疲惫地上了楼,脸色也不太好。 谢霁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怎的突然要一人静静?这出去一趟受欺负了不成? 谢霁想到妹妹可能被人欺负了,眼中闪过一丝凉意,敢欺负她妹妹,怕不是找死?! 谢知笙回到房中,等了好一会儿,店小二抬了水进来后,便离开。 谢知笙脱下身上湿透的衣裳,坐在浴桶中,浴桶旁边放了一个高架,高架上摆放着提前打开的针包。 谢知笙身上白皙的肌肤青筋暴起,出现了许多诡异的暗红色的血线。 额头上汗水淋漓,谢知笙眉头紧蹙,双唇抿成一条线,似在隐忍,谢知笙从针包上拿下一根根的细针,依次扎在自己后背,肩上,耳后方以及额头上的穴位。 两刻钟(半小时)后,谢知笙取下身上的银针,放在高架上,随即,将头伸出浴桶外,猛的吐了一口鲜红的血液,身上那些诡异的青筋和血线也消散不见。 谢知笙沐浴过后,穿上里衣,盘坐在床上,双手搭在双膝处打坐入定。 约莫一个时辰,谢知笙才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瞬间睡着。 而谢宴的房中。 “妹妹今日回来后就不对劲,将我赶出房间,让我自己再寻掌柜的多拿一间房,又那满身疲惫的模样,不对劲。” 谢霁回想着谢知笙刚回来的时候。 小小福附和地点了点头,“对,谢大夫一向爱财,今日突然舍得多拿一间房,太奇怪了。” “难道是……”谢宴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谢霁,“你晚上睡觉打鼻鼾?” 谢霁难得地扬起一抹笑容,虽然很假,但也算是笑容,“爹,你别逼我扇你。” 谢宴立马把嘴巴闭上,移开视线。 小小福眨了眨眼,没说话,不苟言笑的大姑娘跟谢大夫相处久了,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比之前要放开许多。 果然谢大夫身上就是有种能把人带偏的魔力。 “谢霁,你阴险,奸诈,恶毒,冷漠,刻薄,无赖,草菅人命!!!我定要为我哥报仇,杀了你!” 那日渐消瘦的陈海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这突兀的声音传来,三人皆无语,这话反反复复,他们已经听很多天了,没点儿新意,他们自己都能张口背下。 “也许她可能淋了雨,又出门这么久,累坏了?” 小小福想了想,猜测道。 歪打正着,小小福算是猜对了一半,谢知笙确实是太累了,她之前消耗汝阳王的同时,也在消耗自己的体力,她体力其实挺好的,只是她懒散成性,这会儿耗费这么大的体力,一时之间身体不太适应。 再加上淋了大雨,体内的毒素又因为今天的打斗,体内的内力用的太频繁过度,导致复发。 现在的谢知笙,如同一个日晒雨淋耕了三里地,把庄稼都种上后,回头发现自己耕种的是别人家地,比十头耕牛加起来还要累。 “也有几分道理。”谢霁想了想,觉得小小福说的有可能。 谢宴打了个哈欠,“行了,回头等她睡醒问问不就得了,搁这说这么会儿,我都困了,我睡去了,你们自便。” 谢霁见谢宴朝床上走去,也不敢再房里多逗留,离开了房间,下楼去找掌柜的多要了一间房。 小小福瞅了眼还在骂骂咧咧个不停的陈海,这脸色和嘴唇苍白的,整个人都显得虚弱无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虐待了他。 小小福自觉自己好吃好喝地养着白吃白喝的陈海。 陈海若是知道小小福心中所想,只怕可能当场气得背过去。 陈海:一天两顿,顿顿一两个白馒头,一天喝三次水,上个茅房还要守在门口的,你管这叫好吃好喝养着? 只可惜,陈海并不知道小小福心中所想,因为小小福一针扎在他的哑穴,嘴里骂骂咧咧,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也只能无声地谩骂着,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恨。 谢知笙这一觉,睡了很久,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正午才悠悠转醒,缓缓睁开眼睛,静默三秒,再次闭上眼睛,继续睡。 约莫两刻,谢知笙再次睁开眼睛,这会儿坐起身来,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了一番。 沉思,静默,只一会儿,又躺下睡了,她试过醒来,挣扎过了,但是她实在是太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