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家教如何,还轮不到你评判!”宋知意的语气冷了几分,看着她们的目光更是裹着冰霜。“三姐姐好心劝架,你们竟然还反推她一把。既是无心之失便算了,方才她落水,竟是不见你们一个人下去救她!”宋知音顿时被她说得抬不起头来,但随即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对宋知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宋知意!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教训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宋知意看着朝这边走来的傅子言等人。“我是没资格教训六姐姐,那不如就交给太子殿下来决断吧。”“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傅子言与傅子昭他们一干男子原是在另一边相聚,不想听闻这边出事了,便急急忙忙赶来,却正好被宋知意拉来主持公道了。宋知音一听到傅子言的声音,一改方才的彪悍,顿时装出了一副委屈至极的表情。“太子殿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傅子言语气温和,“知音,到底怎么了?你怎么跟知意妹妹在吵架?”“我……”“太子殿下来得正好。”宋知意打断宋知音的话,语气冷冽道:“方才六姐姐和谢五姑娘争吵,三姐姐本想劝架,却被她们推下桥去,险些没了性命。还望殿下为三姐姐讨个说法。”“宋知意!”宋知音气急败坏,“你少在太子殿下面前污蔑我!我根本没看到三姐姐,怎么会故意把她推下去?”“哦?那你站在桥上看热闹,也不是故意的咯?”“你……”“知意妹妹,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傅子言声音和缓,语气诚恳道:“知音她定然不是故意为之,可能当时只是吓坏了。她跟知微姊妹情深,怎么会见死不救?”宋知意似乎是尤为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在她眼里,傅子言一向是最公正的,从来不会偏袒徇私。而今日之事,分明就是宋知音和谢桑桑的错,她们不知悔改,傅子言竟然还向着她们说话。宋知意眼里涌起了浓浓的失望,想说什么,身侧忽然插进了一道声音。“好一个姊妹情深啊!”晏宁面带嘲讽,“有这种心狠手辣、心肠歹毒、心如蛇蝎的妹妹,我要是宋知微,还不如死了算了!”裴少澄不知从哪里钻了进来,一脸惊叹地看着他。“阿宁,你竟然说了三个成语耶!”晏宁脸一黑,抬脚便是一踹。没看见他正在装逼吗?能不能别破坏气氛?宋知意和傅子言皆是没想到晏宁会掺和进来,纷纷投去了诧异的目光。傅子言皱着眉头,“阿宁,你怎么能这么说知音?”“我哪句话说错了?”晏宁无辜地眨了眨眼。这副无奈行径,最是让傅子言这种君子束手无策。宋知意看着傅子言的目光带着些许失望。“太子殿下既然无法公正地决断,那这件事我只好告知祖母,我想祖母总不会枉顾三姐姐!”晏宁拍着手掌,“说的不错!正好皇上最近闷得慌,像这种姐妹厮杀的戏码,他肯定喜欢听。”傅子言没想到晏宁也会帮腔,更是想捅到宣武帝面前,忙道:“阿宁,知意妹妹,我又不是说不处理。只是现在知微的身体最重要,待我查明此事,若真与知音脱不了干系,我也不会偏袒他。”傅子言这话,听着倒还有几分道理,宋知意也没再纠缠。宋知音都快气坏了,恶狠狠地瞪了宋知意一眼,又忙追着傅子言去了。好好的生辰宴就这么毁了,宋知意也没心情再去游园,急忙去看宋知微了。宋知微被安置在曲荷苑内的厢房里,宋知意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准备要出来的钟清朗。“钟大公子。”宋知意叫住了他,福礼道谢道:“方才多谢钟大公子救了我三姐姐。”钟清朗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没事。”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宋知意看着他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怪人!”宋知微落水昏迷,受了极大的惊吓,被抬回府的时候,宋吴氏都吓哭了。近来天热,这一落水,热气与凉气相冲,宋知微便病了。宋知意来看了她好几回,见她神情恹恹的,便为她配了一帖补气的药,喝过一副,睡了一觉,宋知微便感觉身上松快了很多,让宋吴氏等人大呼神奇。“没想到知意还懂医理,知微昨日一点精神都没有,今天就好多了。”听了宋吴氏的夸赞,宋知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在云州的时候,跟着一位游医学了点皮毛,懂了点偏方,跟那些正儿八经的大夫自然是不能比的。”宋吴氏看着脸色苍白的宋知微,叹了口气,脸上又浮现了些许怨气。“昨夜我去宝林堂,与母亲说起此事,她却只是对知音小惩大诫,罚她抄了几遍女戒便完事了。可怜我的知微,平白受了这遭罪!”宋知微劝慰道:“娘,我没事。再说了,知音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宋知意一脸不赞同,“知微姐姐,这不是故不故意的问题。当时情况紧急,宋知音却没有救你的意思,况且后来也不曾表示过歉意。如此行径,如何不叫人寒心?”宋吴氏叹道:“说到此事,还真是多亏了钟大公子,若不是他及时把你救了起来,只怕……”宋知微想起钟清朗那张冷淡孤傲的脸,脑海中浮现他跳入水中救自己的画面。当时她并非第一时间便昏了过去,她能听到宋知音她们的尖叫声,却等不到一个人下水救她。直到那一道身影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直到现在,宋知微都还记得他焦急的模样。感激之余,宋知微又觉得有些奇妙。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看见那位冷静自持的钟大公子如此失态的一面。趁着这日钟芙前来看望,宋知微也问起了钟清朗的情况。钟芙削着苹果,满不在乎道:“我哥他好着呢!昨日还去了御史府修书,跟几位御史大人聊了大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