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强烈的感觉,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而且,感觉一出现,就一发不可收拾,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我实在记不起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来过这儿,人的记忆,可能出现一些偏差,只不过在这种大事上面,不会记错大概的经过。到了这种地步,我就无法再隐瞒了,任何细节都可能导致后续出现更严重的意外。我把老李叫了过来,然后小声的跟他说了一下。“我以为只有我一直在隐瞒,大兄弟,不瞒你说,这感觉……我一直都有,就是从发现那具尸体开始的。”“你想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想出一点点蛛丝马迹吗?”“没有想起来,所以我就感觉见了鬼了,这种鬼地方,只要来过一次,肯定终身难忘。”“你觉不觉得,记忆被抹除了一段?”“不太可能吧,别人能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专门把这一段给抹除了?”我和老李商量了半天,始终没商量出个结果,这个问题,看起来暂时找不出答案。我心里就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做完,后面的事,只能等离开这儿以后再说。这些被植被覆盖着的木楼,看起来都阴森森的,我和老李先把木楼门窗上的植被都给砍掉,让光线能透射进来。我的判断应该是对的,这些木楼以前居住的,都是寨子里有身份的人。人去楼空,能带走的东西,全都带走了,但是在木楼的犄角旮旯里,还是偶尔能发现一些银器和玉饰。我们清理一座木楼,就进去寻找一番,一连找了四五座。这时候,在这些木楼的后面,我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很深的大木屋。这个木屋的建筑风格,跟当地的木楼不一样,虽然也是竹木结构,但更像是内地那种标准的民居。因为这座大木屋比较低矮,也没有楼脚,所以植被几乎把木屋完全给包裹了起来,如果不真正靠近,是发现不了这座木屋的。木屋的面积很大,只坍塌了一角,其余部分保存的还算是完整。就因为这座木屋跟别的木楼不太一样,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和老李靠近了这座木屋,周围的植被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一层一层的,费了老半天的力气,把木屋大门旁边的植被都给砍掉,木屋厚重的大门,就呈现于眼前。两道大门关闭的很严,在门缝上,一横一竖的贴着两片和纸一样的树皮。因为时间太久,树皮已经变成了黄褐色。“这是啥玩意儿?看着和封条一样,上面还有字?”“先别急,好好看看。”我看了几眼,这两片树皮上面,似乎真的有几个淡淡的字迹。这不是土僚文字,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一个非常复杂的符箓。这种符箓,我和老李都不认识,从那个本子上也找不到相关的对应注解。可以肯定,这个木屋应该很多年都没有人进来过了,门上的这两片树皮原封未动。这种上了封条的房屋,在土僚古寨里还是头一次见,必然得好好的探索一番。“大兄弟,咱们老在这些木屋木楼里面转悠,也不是个事啊,人总不能埋在屋里头。”“现在没有线索,不在这里找,去哪儿找?”“这个寨子的遗址,大概就这样,我就是发愁,土僚人的墓,是不讲风水的,我真的看不出来,寨子什么地方埋着人。”我和老李之前在古行里学的那一套,现在几乎用不上了,但我相信,那个叫做穆晓城的人,一定就埋在寨子里。“老李,别啰嗦了,先把这里的情况弄清楚再说。”“你说弄,那就弄呗。”老李伸手把大门上的两张封条样的玩意儿给撕了下来。两张封条看起来轻飘飘的,等一撕掉,两扇沉重的大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缝隙。在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有点不妥。土僚人的风俗习惯跟内地人不太一样,但是,封条上淡淡的字迹,很容易让我想起内地道门的符咒。“这么厚的门,不用推就开了?”老李把封条丢在一旁,顺着门缝朝里看了看。一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座大木屋只有这么一道门,别的地方连窗子都没有,外面的光线无法照射进来,尽管是在白天,屋子里却一团漆黑。“老李,你打头阵。”“又是我?你只嫌我死的慢啊你……”“你有经验,我在后面掩护你。”老李跟之前一样,翻着白眼,慢慢把两扇大门的门缝推开了一些。大门太久没有被推动过了,轻轻一碰,上面就扑簌簌的直掉灰。老李拿着一把手电,我和一剪梅在门边各拿一把手电,光线暂时是够用了,当光线顺着门缝照射进去的时候,大屋里千百年的沉寂,仿佛一下子被打破了。这个大木屋之前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里面乱七八糟的全是各种各样的人像,其中大部分都是木雕,现在已经腐朽不堪。老李慢慢在大屋里走了一遍,我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因为之前遇到的意外太多了,加上老李自己本身就比较谨慎,所以他观察的非常细致,足足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里面具体情况怎么样?”“这里的人像,跟咱们在外面见过的不一样,我觉得,这是土僚人以前祭祖的地方,里头很多东西都被带走了,就剩下这些人像。”“什么东西都没有?”“最南边的那堵墙,不是木墙,是一面石壁,这屋子盖的时候,就是贴着山脚那边盖起来的,本来就只有三面墙。”“我进去看看。”“先等等。”老李拦住了我,皱着眉头说道:“我老是有种感觉,自己也吃不准。”“你,我,一剪梅,咱们一共就三个人,可我一走进这个木屋,怎么感觉突然就多了一堆人?”“多了一堆人?”“是,多了一堆人,我刚才在里头转悠的时候,就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看,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