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来往?”我兀地一诧,若有些不可思议。兰若点了点头,叮嘱我道:“所以说,你千万别说我们是从梅村过来的,知道了吗?”我顿了顿,隐隐觉得,梅村与画眉村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像兰若说的不相往来那么简单。滞定之余,我也没多想。接着,我在兰若的带领下,来到一户人家外。此时,屋内的院子里正有一个中年男人挥舞着斧头劈砍着柴火。见我和兰若伫在院子外面,男人忙地放下斧头,搓了搓手后,他打开院门走了出来。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兰若,对于我这里根本就视而不见。好些时候,男人觑了觑眼,沉声说道:“进来吧!”说完这话,男人自顾地回到了院子中。我愣在原地,心神有些彷徨。让我感到诧异的是,兰若跟这男人也没说什么话,可男人那里就好像与兰若心有灵犀一样,直接便叫我们进屋去。见我呆愣着不动,兰若轻疑了声:“阿庆,你愣着干嘛?赶紧进去吧!”说着,兰若举步朝着院内走去,我愣了愣,这才提步而进。男人回到院内后,又举起利斧劈砍起柴来,对于我和兰若完全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我抿了抿嘴,刚想着跟男人说话,可就在这时,男人那里率先出声道:“你怎么来了?”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瞟眼看了看兰若。兰若顿了顿,回应道:“壮叔,我们想在你家里休息一下!”闻言,男人兀地一滞,沉寂半响,说道:“你们自便就是,吃饭的时候我叫你们。”男人的话语显得很冷淡,神情中的漠然更是来的丝毫不加掩饰。我杵愣在一旁,心下越发疑惑。不难看出,兰若是认识这男人的,且还叫男人壮叔。这就让我感到奇怪了,刚刚进入画眉村的时候,兰若还说画眉村与梅村从不往来,既是如此,她与这男人是如何认识的?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好直接开口去询问,索性便没多思虑什么。随后,我跟兰若去了屋子中。让我惊愕的是,兰若对男人家中的一切很是熟悉,甚至就连一些物件的摆放之地她都知晓。“阿庆,你好好休息,我们在画眉村待上一天,然后我再跟你去柳村!”言罢,兰若也不等我回应,自顾便出了屋子。我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盛,也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兰若这里怪怪的,但我又说不出怪在哪里。轻声叹了叹,我也没多想,转而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许是太过乏累,我刚躺在床上没多久,便沉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那声音空灵不已,似乎就在我耳边,但又好像隔着很远。“阿庆...快醒来...”我猛地睁开眼睛,身子就像按了弹簧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呼..”我大口喘着气,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平复了好些时候,我下了床,朝屋外看了看,但见外面天已漆黑。“不是说做好饭就叫我们的吗?”我暗暗嘀咕了一句,顺势摸了摸自己肚子,这休息是休息好了,可肚子却饿了起来。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兰若跟那男人此时都不在。我四下找寻了一遍,仍旧不见兰若的踪影。“嗯?他们人去哪里了?”我疑惑出声,心底隐隐有些不安。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院子外面有一村民提着个水桶急匆匆地跑了过去。见状,我忙地出声喝止:“大哥,等等!”村民听到我的呼喊后,脚下一顿。这是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他紧沉着眉头,疑惑又好奇地打量着我:“你是谁?怎么在大壮叔家里?”我张了张嘴,刚准备开口回应,却不想男子那里很是着急,嘀咕出声道:“算了算了,现在我可没时间理你,刘叔他们一家子还困在火中!”说完这话,男子提着水桶快速跑了出去。“有人被困在了火中?”我皱了皱眉,心下疑沉不已:“兰若跟壮叔莫不是去了出事的地方?”这般一想后,我也没做迟缓,连忙朝着男子追去。男子的脚力劲儿很好,跑的贼快,我这里跟出一段距离后,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好在的是,远处的山坳中,火光冲天,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人们扑火的声音。稍事休息后,我这才朝着火光冲天的地方跑去。待我来到事发地时,大火已经被扑灭了。此时,画眉村的村民们正伫在被烧焦的木楼下面,唏嘘感叹个不停。“最近刚刚下过一场雨,天势也不干燥,老刘家怎么就着火了?”“哎,可惜了他们一家四口子,全都烧焦了!”“......”村民们的注意力全放在烧焦的木楼上,一时间对于我这个外人倒也没人在意。我沉了沉眉,视线延展开来,想要看看兰若跟壮叔是不是也在这里。让人失望的是,我左顾右盼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兰若跟壮叔的身影。“不在这里?”我一脸迷惑,想不明白兰若跟壮叔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回家里等他们好了!”这般一想后,我便准备离去,就在我转身之际,我的余光突地瞥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那里,有四具黑乎乎的东西被布包裹着,隐约间,还能看到头颅的脑盖。突来的情形,直惊的我打了个哆嗦。我咽了咽口水,心底瘆得慌,可没想到我跟兰若这才刚来画眉村,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好在的是,这事跟我和兰若并无关系。我长吁了口气,打算趁画眉村的村民没发现我之前离开这里。但就在我转身的一刹,我整个人兀地一顿,后背突来一种针刺的感觉,浑身都寒冽不已。滞愣之余,我回头看了看。这一看,但见那烧焦的古楼上,此时正站着一个老太爷。老太爷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衣服,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着,他一头白发,佝偻着身子,整个人看上去消瘦无比,其脸上的皱纹深刻不已,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历经沧桑的古树皮一般。更让我感到惊骇的是,我虽然能看到老太爷脸上的这些细节,但却无法将其组合成一张完整的脸庞,只觉得老太爷那里正直愣愣地看着我,正是这样,方才让我有种如针刺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