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觉远寺里面真的住着一个哑巴吗?”兰若好奇地问道,神情中还带着一丝惊恐。玄机道人轻点了点头,也没拖沓什么,直接说道:“以前这里的确住着一个哑巴,不过后来那哑巴落井淹死了,被人捞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浮肿不已,死的甚是凄惨!”说完这话,玄机道人长长叹息了一声。我在闻言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玄机道人,神情的惊骇宛若涛浪一般席卷开来。兰若骇惧不已,瞅了瞅我后,颤巍巍向玄机道人发问:“大胡子...你的意思是...阿庆看到的那个哑巴...根本就不是人?”玄机道人嗯了声,也没说话。我杵愣在原地,内心久久无法平息,在觉远寺中,我可不止一次看见过那哑巴。第一次是在那一块大石头上面,第二次是在那一堆篝火前。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哑巴竟然已经是死去很久的人了。见我久久不说话,玄机道人出声问道:“庆子,那哑巴可曾碰过你?”闻言,我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他拉过我的手!”“嗯?”玄机道人眉头一沉,脸色稍显难看。这时,兰若问道:“大胡子,是不是阿庆会生一场病?”听得兰若这般话语,玄机道人稍显诧异,点着头道:“你这小妮子知道的东西倒是不少嘛!”我伫在一旁,心神失措不已,根本就不知道兰若跟玄机道人在说什么。兰若看了看我,小嘴一撅,道:“怎么样阿庆?我说你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吧?你还不信!”我稍缓了缓神,忙地看向玄机道人,问:“玄机道长,他真的死了很久了?”玄机道人嗤地一声:“怎么?你难道以为我还会拿这事来吓唬你不成?”说到这里,玄机道人顿了顿,转而再道:“哑巴是个老好人,生前便喜做好事,只是他背驼,相貌丑陋,平常都无人敢接近他!还是觉远寺里的那些和尚,好善乐施,这才让其留在了寺里!”“觉远寺的和尚收留了他?”我惊愕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觉远寺落败荒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哑巴竟是那个时候的人。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地朝玄机道人看去,想不通他怎么会对这些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般。许是瞧出了我之所疑,玄机道人说道:“这些事情,我也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觉远寺里面的确有一个哑巴!”言罢,玄机道人叹息了一声:“哎...那哑巴虽是抱着一片好心,想要劝你离开这是非之地,但奈何他好心做了坏事,你小子被他拉了手,只怕要不了多久,便会生一场大病!”“我要生病吗?”我惊愕出声,满脸的难以置信。同时,我的脑袋昏沉不已,完完全全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玄机道人点了点头,道:“庆子,等天亮了以后,你便随我一块去梅兰庄,你这里要是有什么事,我也好有个照应!等忙完兰家的事情,我便随你回柳村!”我稍稍皱眉,说:“可是玄机道人,王爷爷那里...”还不等我把话说完,玄机道人已打断我道:“放心吧,我会通知他的,让他不必担心你这里。”随后,我们又与玄机道人聊了一会儿,直至困意来袭,这才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山洞外面已有阳光落照进来。我半眯着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沉重,从床上坐起身来都显吃力不已。四顾看了看,我发现玄机道人跟兰若不在山洞中。“嗯?”我微微皱眉,心下有些担忧,害怕玄机道人跟兰若将我留在这里转而去往梅兰庄。就在这时,兰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从山洞外面走了进来。见我发愣,她撇了撇嘴道:“给!这是大胡子特地给你熬制的汤药,让你一滴不剩的喝光!”说着,兰若将汤碗递到我面前。我将汤药接到手中,忍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整个人竟觉得寒冷不已。“怎么这么冷?”我紧了紧衣衫,抿嘴喝了两口汤药,很是苦涩,险些没忍住将喝下去的汤水全给吐出来。见状,兰若忙地上前将我搀扶住:“阿庆,这才只是开始,后面你怕是会觉得更寒凉!你可要挺住了,要是挺不住的话...”说到这里,兰若戛然而止。我瞅了瞅兰若,很好奇她想要说什么,便问道:“挺不住会怎么样?”兰若摆了摆手,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一命呜呼了!”“啊?”我一脸惊诧,若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兰若。见我这般模样,兰若嗤笑出声:“看把你给吓的,放心吧!大胡子说过,不会让死掉的!”没一会儿时间,玄机道人来到了山洞中,询问了下我的情况后,我们便启程前往梅兰庄。此去梅兰庄,路程可不近,粗略来算得要两天时间。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梅兰庄,按照兰若所说,梅兰庄地处临县的梅村中,而梅兰庄则是梅村最大户的人家。离开觉远寺后,我们一路北上,在就近的村落中,兰若花钱雇了一辆马车。我有些疑惑,为何我们不去县城乘车直抵临县,反倒是要走狭窄的山路,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毕竟兰若为了让玄机道人去梅兰庄,把事态说的可不是一般的严重,说如果玄机道人去晚了,兰家甚至可能家破人亡。许是看出了我之所疑,兰若解释道:“阿庆,梅村相对较为封闭,没通什么大路,我们即便是坐马车,也不能直接抵达,还要徒步走上半天的路!”闻言,我这才打消疑虑,心下对梅兰庄也起了些好奇,暗想着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有没通大路的地方?此时,玄机道人在前掌着马车,我跟兰若则坐在马车里面,一路上颠簸不已,摇的我这肚子里好一阵翻江倒海。不知不觉,夜幕降临。我们没有连夜赶路,在一处小山坳中停歇了下来。吃了些干粮后,我便在马车中睡了过去。也不知何时,我突然觉得冷了起来,整个身子就好像置于一缸冰水中一样。我把能裹的东西全都裹在了身上,可还是觉得异常的冰冷,那冷就好像从骨子中散发出来的一般,外热根本无法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