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探

光影双生姐妹花,民国群女复仇记。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女侦探,一个是成熟狡诈的犯罪策划师。 一个藏身阴影于人后,替人复仇策划犯罪; 一个光鲜亮丽于人前,追寻真相坚守法律。 ——“你的敌人,从来就不该是我。1936年5月,沉迷侦探小说的司令之女白陈君从女校毕业后,不愿听从安排嫁人,而一定要进入芦城警察署内。观察力超强的她一天之内便破解了金家新娘消失的障眼法,然而最终却酿成了金小姐自杀的悲剧。白陈君本人遭到城内口诛笔伐,但她却并不认为自己遵守法律、找出真相是错的。 另一边,收钱策划并帮助金小姐出逃的主谋林不疑因为这次事件也注意到了白陈君的存在,对她的所作所为十分关心,但白陈君本人却并不认识这位林老板。 白陈君决心要留在警察署内,而林不疑则似乎是打算要和这位警察署的编外人员,来一场侦探与罪犯之间的“猫鼠游戏”。随着一个个案件的逐渐深入,两个对立阵营女子之间的真实关系开始逐渐浮出水面,两人之间侦探与罪犯的绝对对立立场,也随着时局的不断变化,而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九)
此刻,芦城机场停机坪。
“报告长官!人犯已经押送完毕,请指示!”
女秘书:“知道了,南京机场已经有警察署的人在等着,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是!”
负责押送的是白司令派出的一队士兵,他们将江晓媛等几人押上了飞机,随后便跳下了浮梯,帮着秘书将中风的何树云也一并送了上去。
飞机合上舱门,起飞。
“长官走好!”
飞机上。
江晓媛望了眼逐渐模糊起来的地面,发出了一声感慨的叹息:“本想着能够成为女推事,却不想,到底还是做了阶下囚。不过……我不后悔。”
“还是该后悔一下的,”女秘书突然出声道,“我看过你投给大学的档案,全优的成绩,就打算这么浪费不去了?”
王子诚闻言皱眉,转头过来看他。
江晓媛也疑惑地望向他:“你……什么意思?”
离开塞西舞厅后就一直沉默的纪医生在此时突然出声:“二位不是何树云长官和他的秘书,对吧?”
女秘书哈哈大笑起来,随即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不是?”
纪医生:“严重中风会导致面部偏瘫,这位‘何长官’又是坐轮椅,又是失语,应该是病得很重了,但是面色看上去却精神矍铄,全然不像一个重病病人。所以说,所谓的中风,应当是编造出来的谎话。我猜想……或许这位‘何长官’身体上有某处缺陷?”
他话音刚落,那位‘何长官’便从轮椅上猛得站了起来,冲着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摆了摆手。
原来,这是个哑巴。
李明凯大惊:“那你们是谁?这是要把我们送到哪里去?!”
“傻子,这是救我们的人。”江晓媛回过神来了,她迟疑道,“你们是……林老板派来的?”
“秘书”笑了声,从西服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块白帕子,在脸上用力地揉搓了几把。黄蜡色的膏体沾在白布上,再抬头时,已然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苏小姐?!”李明凯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邪术?!”
“简单的易容罢了。”苏念说着,向他们介绍自己身边的“何树云”长官,“这是萍姨,我们所有的易容装备都是经她手做出来的,这次要不是情况危急,萍姨是不会主动出现在人前的。”
江晓媛听他这么说,登时便面有愧色:“是我一时疏忽,才害得诸位都差点沦落险境。”
“没事,都是小场面,我们收钱办事有保障,像这种纰漏,一般都有应急方案,绝对不会让客人为难的。”她笑道,“毕竟,咱们塞西舞厅的宗旨,就是顾客至上,一切为了客人的需求服务。”
江晓媛好奇道:“可你们这样假扮南京高官将我们救走,万一南京那边发现了,不会四处捉拿我们吗?”
“放心,我们截获后发往南京的电报里,何青培的死因是酒色过度,最终猝死在了妓子的床上,灵柩会偷偷送回原籍,直接下葬。”苏念见他们犹有疑色,安慰道,“放心,如今这世道一地一政,政令皆不出省,只要这边不发报,何长官那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再说了,那老头虽然溺爱他孙子,可到底仕途和脸面更重要,死在寻花问柳上这种丑事,他是不会往外多声张的。”
众人说话间,一旁的萍姨已然默默地将脸上的易容膏卸净,那“何树云”长官的皮囊下藏着的,赫然是一张五十余岁饱经沧桑的老妇人脸。
江晓媛好奇地望着那汗巾上的膏体:“这东西是什么啊,这么厉害?”
苏念“嘘”了一句:“萍姨的秘密。”
江晓媛想这可能是人家的看家本领不方便说,便不再问了。
“本次交易共计八根金条,河豚毒素算我们老板友情赞助,兴振钱庄已经收到存账。”苏念摸出一沓证明,“这是你们的新身份,看你们将来想要去哪儿,我们还可以帮助各位灵活变通,接下来,诸位便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王子诚:“我想请你们帮忙把岑雪的母亲也接走,我可以照顾她。”
苏念笑着点头:“没问题。”
李明凯摸了摸下巴:“我现在算逃犯,就不回去再祸害我爹娘了,麻烦你们帮我给他们传个信,就说我过得挺好。”
苏念:“未来什么打算呢?”
李明凯:“参军吧,总不能白读了这么两年军校。”
纪医生苦笑:“我的话……算了,做个行脚医生吧,了此残生,我没什么盼头了。”
苏念复又转向江晓媛:“你是想去南京读书吗?”
江晓媛摇了摇头:“我以前一直觉得,只要我能成为女推事,就能够为天下女子争取同样的权益,但现在想来,是我天真了。此间诸事,不是一朝一夕,或是一位女推事可以改变的。如果既定的法条无法落实,那么即便我修正了法条,也不过只是一纸空文。我不想去南京了,我要去找一个真正能够让这些写在纸上的法条有落地之实的地方,即便是寻找这个地方需要花上我的一辈子,我也会继续找下去,直到找到它的一天。”
苏念讶然片刻,随即微笑道:“好,那么就祝愿,我们将来能够在那样的地方重逢。”
“一定会的。”
“啊对了。”苏念道,“走之前,有样东西想要交给你们,这是我们的人从芦城警察署的档案室里弄出来的,算是临走前给你们的礼物,可以帮你们解释之前的一些困扰。”
众人疑惑地接了过来。
那是一本淡黄色的纸簿。
江晓媛翻开变了脸色:“这是……小雪的字?!”
本子打开,是岑雪的日记本。
“孕三旬,近日反应厉害,然思及腹中胎儿,仍是欣喜。”
江晓媛鼻子一酸,小雪是个极温柔娴静的人,哪怕是写死前的绝笔信,也是这般温和。
“月旬前,李妹登门,言其遭遇,竟也未逃凌辱,李声泪俱下,我万念崩塌……”
李明凯瞪大了眼睛:“我妹妹居然去找过她?!”
“昨日闻李妹自缢噩耗,不胜自悲。然始作俑者犹浑不在意,饮酒狎妓,我不禁困惑:若腹中胎儿为男,效其父,该如何?若腹中胎儿为女,长于如斯环境,又该如何?百思不得其解,想来世间也无其解……”
“枉活二十余岁,昔愧为儿女,今又愧为他人之母,一切尽是我咎由自取,不必报仇。”
“岑雪,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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