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形容令沈池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结果沈冰彻底笑起来:这可是承影的原话。” 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我跟她聊了一点往事。” 沈冰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对她保护过度了。” 对于这样的评价,沈池未置可否。 她不以为意,从手提包里摸出烟盒,一边点烟一边说:讲句实话,我从没想过你的婚姻是现在这种状态。” 这种话,你刚到的那天在酒店里就说过一次了。”沈池冷冷地提醒她。 她却挑起眉梢纠正:不对。那晚在酒店门口,我是没想到你会找这样的女人当老婆。而今天我要说的,却是另一回事。” 沈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她看着他,忽然问:前阵子,是不是有人拿承影来要挟你了?” 算不上。”沈池冷笑一声,声音里却殊无笑意,消息传得倒真远,连你都知道了。” 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向题?事实上,她没受到半分伤害。至于以后,同样也不会。”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让沈冰不禁怔了一下。 她将目光牢牢定在那张冷漠坚毅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我担心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你。”她的声音渐渐沉下来,用了最正经不过的语调提醒他:听说上回你为了她,亲自出手抓了对方的老婆和孩子。你告诉我,你有多久没做过这种事了?又或者说,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亲自去做了?对方只是个小人物而已,却轻而易举就让你一反常态,失了分寸……这个消息既然能传到我那边,其他人自然也会知道。再接下去的利害关系,应该不需要我明说了吧?” 她停下来,车厢里一时间变得安静异常。 沈池的目光沉冷如水,隔着暗色的防弹玻璃落在空旷的停车场一角。 她静等了许久,才发现他好像并没有要说话的意图,不禁抬腕看了眼时间,皱眉道:我要走了。你猜得没错,我和承影接触,不是闲着无聊。我很担心,她会成为你唯一的软肋。” 车门被拉开,她在下车之前又回过头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啰唆了,下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gān脆就再多讲一句吧。你我都知道,沈家的男人一旦有了弱点,将会是件十分危险的事。希望你好自为之,多保重。” 当秋天的第一场雨落下的时候,承影也请好了年假,在沈池的陪同下返乡。 说是回老家,但其实更像是一次旅游。从浙南一路向北而行,他们并不赶时间,只是走走停停,看上去悠闲得要命。 承影是在江南水乡出生和长大的。自有记忆起,就时时穿行于那些青石板铺就的深街窄巷中。雨后的江南。带着特有的清新气息,仿佛从石墙的每一道fèng隙里渗透出来,那些cháo湿而又瑰丽的色彩,混杂在吴侬软语中,温柔得像一汪湖水。 听说我家祖上是Z市的,古时因为要避开战乱,gān是陆陆续续往北部迁移,许多人又在迁移的途中分散开来,最后江浙两省都有晏家人,可每一处的人又都不会太多……”会谈及这段久远的历史,只是因为车子刚刚进入Z市境内。 沈池说:那么,这里也算是你正宗的老家了。今晚我们可以在市内住下,到处逛逛再离开。” 好。”承影隔着深色车窗去看公路两旁的风景,漂亮秀白的脸上神采奕奕。 沈池仿佛觉得好笑:坐了一整天的车。不觉得累?” 有一点。”她回过头来看他,所以晚上要早点休息。” 话一出口,才发觉有些不对劲。果然,就只见到那双漆墨隽秀的眼睛望过来,目光里隐约带着深意,以及一星半点的笑意。 车里的隔屏早已经放了下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他们之间的jiāo流。承影哭笑不得,忍不住拿手去拍他:不要想歪了好不好?” 我想什么了?”沈池顺势将她的手指握住,放在自己腿上,笑得云淡风轻,晚上想吃什么?” 话题转换得倒快。她想了想:当然是当地的特色。” 比如说?” ……菱角。这个季节的菱角,应该是最好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