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雾,汹涌地蔓延出来。 商轻离感觉梁茶的眼泪就像是浇在他心脏裂缝深处滚动熔岩的热油一样,瞬间烈火燃天,烧得他理智魂飞魄散。 他阴鸷的目光一步步逼近,像点了炮仗一样怒道:“是!我早就知道你他妈欠了一屁股债!当初你猜得就没错,我就是报复你,挖了坑故意让你跳!” “把你老家的债主找来北京缠上你的是我!让他们步步紧逼催债的是我!下套让你去人体盛脱光了给人当菜盘子的也是我!把你这个傻逼直男在床上玩得死去活来跟条狗似的也是我!” 梁茶闻言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痛苦地被他逼着一步步往后退。 商轻离一句句都像是将他当作鱼肉肆意地放在油锅上煎烤,痛得他鲜血淋漓,面目全非。 梁茶痛苦得张开嘴,生理性地倒吸着气,过度呼吸到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支撑不住狼狈地被行李箱绊倒在地,撑手按地时被裂开的行李箱塑料壳扎破手心。 商轻离目光一抖,终于从愤怒中清醒,着急地连忙蹲身上前想要伸手察看他的伤。 “梁哥……” 梁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双目布满血丝地往后退,极致的痛苦让他绷紧张开的嘴巴颤抖着失声, 他感觉心脏就像被狠狠捅进一把冰凉的手术刀,狠狠地将他的心搅碎,痛得他只能死死攥紧拳头一拳一拳地用力砸在自己地心口上,试图那那种痛转移。 他再也受不了,攥紧拳头猛地倾身向前,一拳朝着商轻离的脸砸下去! “……你混蛋!” 商轻离从没想过那个对他敢怒不敢言的梁茶会有一天竟敢动手打他,一时不察,被他一拳打中颧骨撇过头去,口腔里顿时弥漫出了铁锈味。 他转过头来看着梁茶,顿时怒不可遏。 “对!我混蛋!我混蛋你又不是一天两天才知道!你他妈到底闹够了没有!当初他妈的不是你寻死觅活地求着留下来!你三年都忍了,为什么现在忍不了!我不娶女人难道娶你吗!” 梁茶听得肝胆欲裂,狠狠伸手推开他,狼狈地扶起来裂开一处的行李箱,转身就要走。 商轻离怒得脸色发青,抬脚就将面前的晾衣架踹翻,连带着旁边一整排他前两天特地精挑细选买回来养着的山茶花盆栽,全部掀翻在地! “梁茶你他妈有种走出这个门,以后都别回来!老子对你好点儿你就真把自己当根蒜了!我随便招招手大把比你年轻漂亮还识趣的!你以为你值几个钱!老子三年来在你身上花的钱,还不够我当初在酒窖随手砸的酒多!” 背对着他的梁茶身形一颤,攥紧了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第20章 商轻离盯着面前被梁茶头也不回的背影, 呼吸一滞,胸腔里像是被人伸出一只手掏出内脏死死地攥出来猛地捏爆了一样,恐惧从沉闷抽痛的心口漫上来, 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商轻离双目充血, 怒的随手抄起了客厅的木质椅子,发泄一样暴怒地抡起来狠狠挥起朝着入目的所有东西狠狠砸下去! 他冲去房间将他这几年绞尽脑汁给梁茶买的那些不会被他卖了换钱的礼物和梁茶这些年送过他的东西全都翻出来,愤怒地一股脑全掀在客厅散乱的行李上,抬起厨房的油倒下去,打火机点了丢过去, 瞬间燃了起来。 商轻离双目猩红地盯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焰, 看到了那根被他第一次买来的定制飞天扫帚, 还有那双丑得要死的毛线手套,在烈焰中一点点变形、扭曲、焦黑…… 没多久,公寓的自动火灾报警系统被触发,头顶的喷水器喷出水来,迎头浇在盛怒到失去理智的商轻离头上。 他终于像是才察觉到累一样,颓然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壁, 胸口起伏不定,入目之处一片狼藉,火被浇灭后,只剩飞灰和焦黑的余烬。可胸口那股焦躁依旧逡巡不散,让他无所遁形地感到痛苦。 梁茶最后离开的那个背影不断在他心里盘旋, 像是一刀一刀地剔着他心口的肉。 商轻离看着这个头顶漏水,四处散发着焦臭, 像垃圾堆一样的房子, 越想越恨。 梁茶真他妈的是个傻逼!养不熟的白眼狼!以后他妈的就别跪着求他!有本事走就一辈子别回来!老子的钱烧了都不给他!看他离了老子是不是得睡大街,天寒地冻地死在外面! 梁茶拖着行李箱出了公寓, 茫然地在北风呼啸的街道上走了很久,北京城那么大,他在这从上大学的时候呆到现在,快十年,可依旧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身上的一部分全部还完了最后的债,一部分寄给程澄姐,还有一部分,是他攒着要给娄哥的,也不能动。 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落脚。 梁茶找到了一处短租房,房间小的进门只有一张床,左右都是隔板间,吵吵嚷嚷的说话声都听得见,更别说他想直播唱歌,连设备都没了。 梁茶只能出门